而凤酌还很稀罕的看到,互市上竟有蛮夷在卖兽崽子,笼子里关着的,有狼有犬有狐等,皆是初初睁眼的小兽,可也不难看出凶态。
凤酌多看了两眼其中一只通身雪白的狼崽子,暗金色的眼珠,独自趴在角落,但凡有其他狼崽靠近,他一口咬过去,很是凶狠。
“怎的,师父喜欢?”楼逆挑眉问道,原本他还以为凤酌会喜欢小狐狸之流,哪想却是连男子都有所畏惧的狼。
凤酌没点头也没摇头,反而指着问,“白色的毛,多半不好。”
那卖兽崽的蛮夷却是个会大夏话的,他看了看凤酌,笑着道,“姑娘眼光毒辣,这雪狼是在边漠最深处的白神山上捉到的,因着一身雪白,太过显眼,不适狩猎,故而被狼群驱逐。”
这蛮夷也算是个有良心的,实话实说,并不加隐瞒。
“买了,”楼逆掏银子,“师父是要自己驯养还是弟子找人驯好了,再交由师父。”
凤酌瞥了他一眼,“为师何时说了要买?”
楼逆哪里还不晓得凤酌的脾性,他接过装白狼的笼子提在手里笑道,“是弟子见猎心喜。”
凤酌冷哼一声,抬脚往前走,楼逆提着笼子跟在后头,“弟子听闻,这狼虽为畜牲,可最是忠诚,指不定驯熟了,还能与师父和弟子的一大帮手。”
“随你。”凤酌不冷不热的道。
两人又走了一端段,凤酌是无什想买,楼逆倒很是不客气的买了诸多兽皮,其中又以色泽纯正华丽的狐狸兽皮为主。
一应的物什,使了银子让人送到宅子上,楼逆这才意犹未尽的道,“听许拜说,这边漠的冬天很是冷,故而弟子瞧着今日买的兽皮,与师父制大氅都是不够的,改日还是让许拜多置备一些。”
凤酌回府的脚步一顿,她没想楼逆都是为她考虑的,心头有点滴的暖意流淌而过,可她面上并不显,“习武之人,哪里会冷。”
还十分嫌弃,就差没直接说,多此一举。
楼逆并不恼,他笑着叠声附和,心里却是另一番的想法。
没有什么能比师父身上最好从里到外,都穿他亲手置办的衣裳来的欢喜,当然,亲手穿再亲手脱下,更乃妙事一件。
那雪狼,最后还是凤酌拿了去,玄十五每日多有准备生肉,凤酌并不假借他人之手,亲自喂养,偶尔她没来得及,便是楼逆照料。
起初,狼崽子还十分凶狠,连凤酌喂食,都要去咬,后来楼逆找了个擅驯畜生的匠人,将那雪狼好生驯养一番后,便乖顺了,不过,也只是听凤酌与楼逆的罢了,在旁人面前,就是对着玄十五都要龇牙。
又是两月过去,整个绥阳竟开始下雪了,悉悉索索的雪片纷扬洒落,不过一夜的功夫,整个绥阳城就添了一抹的银白。
凤酌的内伤却是痊愈了,这两月后,蛮夷的进犯又有死灰复燃之势,毕竟一到寒冬腊月,整个边漠更是缺衣少食,冻死人的不在少数。
楼逆带兵上阵的时候少了,多数时候是在沙盘上计划一番,只有下面的将士依计行事,几次毫无败绩的胜仗下来,楼逆在朱雀营中的凶名更甚,不似从前那等冷酷无情的残暴之名,而是隐带崇拜的战神赫名。
毕竟,就是与蛮夷打了那么多年的御从远,也不敢说自己能毫无败绩。
楼逆在行军打仗上的天赋终于崭露头角,便是连京城中,都多有耳闻,他人虽不在,却依然引起诸多的忌惮,其中又以圣人和大皇子为最。
这日,天降大雪,银装素裹,视野皑皑,好生一片干净。
凤酌裹着白大氅,手持羽长,脚尖一点,就是几个起落,楼逆跟在她身后,身上穿着玄色银灰滚边的斗篷,在他脚边,还有将近半人高的雪狼。
“前面不远,便是有狄部落。”凤酌伫立一小丘顶,往远处眺望道。
楼逆点点头,将身上的斗篷取下来抖了抖雪,翻个面,就是一样的白色,他重新系上道,“此次先杀了星列,在扶持个傀儡,弟子可是有大用。”
凤酌并不多问,她其实明白楼逆的心思,此前与盘刹的交易不成,他并未作罢,此次去有狄,约莫便是打着同样的念头。
“晓得了。”凤酌应了声,当下就要跳下小丘。
楼逆一把拉住她手腕,伸手抚了下她的鬓角,眉目春意暖人的道,“一切以安全为重,师父莫要再受伤。”
220、焰氏
有狄部落,边漠最强大的部落之一,原本还有个戎吴能与之匹敌,然盘刹死后,散沙一盘的戎吴被有狄头领星列收入麾下。隐隐成为边漠部落之最。
一时间,各大大小小的部族投靠,有狄前有未有的兵强马壮。
凤酌与楼逆在有狄部落酋寨外仔细探查了两日,盖因风雪肆意,寨中并无多少蛮夷出入,但能看到时不时有一队一队的兵将从外面回来。
且多半都不是空手而归,这些蛮夷兵将暂时不敢动绥阳城,自然就去往更远的地方掳掠,凤酌甚至亲眼看到有大夏妇孺被掠进寨中。
是夜,凤酌与楼逆潜入酋寨,两人身上皆披着雪白的大氅和斗篷,映着银装素裹的风雪,很是好隐藏。
这两日里,有狄头领星列只出现过一次。还是有那等被掳掠的俘虏不愿充入有狄为兵,星列提着一柄大锤,将俘虏拖出寨外,一锤一条人命,还专往人的脑袋砸,呼吸之间,轻轻松松就废去好几条的人命。
凤酌与楼逆对视一眼,避过一队巡逻的兵将,轻手轻脚往酋寨中央最大的一户去,那户恰好就是星列住的地儿。
许是从未想过竟有人敢如此大胆的混进部族,当凤酌与楼逆摸进星列的屋子里,一行顺利的不得了。
屋子里有火炭燃着,春意暖人,一眼望过去,除去壁上悬挂的大弓与放在角落的大锤,并去旁的物什。反倒是卧榻之处,那床华丽的宝蓝色绣暗金祥云纹的棉被十分醒目。
“呵,这星列倒是会个享受的。”雄剑灵霄一挑那棉被,楼逆嗤笑道。
凤酌冷笑道,“不过都是强取豪夺罢了。”
那棉被的料子以及纹绣。分明就是只有大夏才会有的。
楼逆在屋子里转了圈,没看到有用的文书之类,他捉摸着找个藏身之处,待星列熟睡之际悄无声息的将人杀了完事。
“师父,不……”他目光梭巡了圈,然话还未完,就听得门外传来脚步声。
凤酌的动作飞快,她一拉楼逆,就地一滚,带着人就滚进了床榻底下,那床褥半遮掩下来,倒是看不到人影。
房门吱嘎一声,有两人前后踏进来。凤酌透过床褥看出去,能清晰分辨出是一男一女。
紧接着,是一声女子惊呼声,传来的竟是大夏语,“头领,不要……”
凤酌转过头来,与楼逆面面相觑,两人挨的极近,唇齿间喷洒出的呼吸交缠,便牵扯出缠绵悱恻来。
凤酌一愣,而后撇开头,悄悄勾起点床褥子,探头往外看。
她也就没看到楼逆微勾上翘的嘴角,以及幽暗横生的凤眸。
从她这边看去,能见一身形高大的蛮夷汉子,正在撕扯娇小柔弱的女子衣裳。那女子满脸泪痕,衣不蔽体,大声的哭喊着哀求。
然那蛮夷颇为残暴,他将人衣裳脱了后,竟随手解下腰上的细鞭,啪啪地抽在女子光裸的身上。
凤酌眼尖,自然看出那细鞭非同一般,乃是由毛发编织而成,小指粗细,还带黄豆大小的滚珠。
出人意料的是,那被抽打的女子,并未痛呼惨叫,反而十分古怪的呻|吟起来,似痛非痛,似哭非哭。
凤酌皱眉,越发对这有狄头领印象不好起来。
一通抽打之后,那女子身上布满骇人的红痕,只见星列一击掌,从外面又进来两位身披薄纱的女子,无一不是肤白貌美的大夏女子。
后进来的两名女子,薄纱落地,居然同样赤身裸体,并一左一右,与星列宽衣。
待屋中三女一男身无寸缕后,就见那星列很是邪恶的笑了声,随后他猛然将最开始被抽打的女子扑倒在地,就那样张嘴啃咬了上去。斤上乐号。
那女子惊叫了声,拳打脚踢,可半点挣脱不得。
凤酌看的清清楚楚,星列的啃咬与平素楼逆啃她不同,而是真真正正像是吞咽吃食一般撕咬,他那一口落在女子的胸口软肉上,刹时鲜血淋漓。
另外两名女子浑身都在发抖,然还是大着胆子,木着脸,从背后覆上去,尽心尽力的伺候起星列来。
“别看。”楼逆猛然抬手遮了凤酌的眸子,唇尖凑到她耳边小声道。
凤酌视野一片黑暗,然,从屋里传来的惨叫混合的喘息呻吟,却是越发的清晰可闻。
“蛮夷者,皆兽性不除,且有食人活祭的习俗。”楼逆目色晦暗不明地看着外面污浊不堪的一幕,很是轻声解释道。
凤酌眨了眨眼,耳边听着那等越来越让人面红耳赤的喘息,不自觉就想起自己与徒弟来,小巧的耳尖动了动,顿觉这床榻下似乎有那些燥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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