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听不到更多有用的,凤酌挨蹭着假山壁缓缓往外走,她得先行一步找到楼逆,方才能化解这两人得算计。
心里想着事,对周围的警惕便少了几分,才初初见假山洞外的光亮,凤酌还没来的及踏出去,她在黑暗之中的手蓦地就被人拉住,她不防,居然被人再次拉入假山洞中。
她手腕翻转,拳头一紧,后肘狠狠的就往后撞过去。
哪知,那人反应更快,紧紧的将她锁在怀里,并低头在她耳边很小声地道了句,“师父……”
凤酌一愣,她松了力道,转过头来,果然就见漆黑不见五指的假山洞中,楼逆那深邃晶亮的凤眼。
“你……”她心落回原位,正要开口,哪知楼逆蓦地抬手捂住了她的嘴。
她睁大了眸子,圆圆的琉璃眼瞳像极猫眼,勾的人心尖发痒。
楼逆无声地笑了下,他另一手揽住她的细腰,往里靠了靠,一点下颌,示意凤酌往外看。
凤酌努力忽视因着楼逆靠的太近而带来的不适,她凝神,就听闻轻微的脚步声传来,近的就在几步之外,她甚至能嗅出谢音竹身上的熏香。
她屏住呼吸,这下,连楼逆还一手覆在她唇上,一手拥她腰,将她整个人都紧紧的带在怀里的姿势给忘了。
楼逆微微低头,嗅到凤酌瓷白脖颈上的浅淡女儿香,他不自觉伸舌尖舔了舔自个干涸的唇,越发凑的近些,只恨不得整个人都死死的粘在她身上才好。
没有人晓得这几日他心里是何等的煎熬,每晚他在寝宫,她在屋顶,相隔不远,却仿若有咫尺天涯之感,且他还要故作冷清,做出一副淡漠的姿态来,不能去缠着她,即便心里头已经发慌的长满野草,也只能让自个发疯而已。
一刻钟后,凤酌确定二皇子和谢音竹走远了,她伸手拍了拍楼逆还捂在她嘴边的手背,示意他松开。
楼逆克制住心里的疯狂,后退一步,松开凤酌的同时抽离出身。
凤酌松了口气,自从徒弟捅破那层纸,她就一直觉得多有别扭,像起先那等靠近,已让她十分不自在,也生怕徒弟还像前几日那般咄咄逼人,也幸的此刻不是好时机,徒弟还知分寸。
“二皇子与谢音竹要算计与你。”她张口就急急道来。
楼逆低笑了声,因着心头的叫嚣,他嗓音比往日来的要低沉许多,带着蛊惑人心的引诱,缓缓道,“师父莫急,弟子早便晓得。”
听闻这话,凤酌才算松了口气。
“先出去。”因着假山洞太黑,楼逆探手过去,再不自然不过地牵着她的,带着人往外走。
出了假山洞,灼人的光亮洒落下来,叫凤酌眯了眯眼,她也就没看到楼逆凤眼之中的暗色。
“师父,可想看一场戏?”他并未立刻就松开她的手,而是习惯地挨个捏了捏她的葱白指尖,忍住想放进嘴里每个都轻咬一遍的冲动,这才笑着问凤酌。
凤酌抬头,透过睫毛的缝隙,她就看到站在日光中的徒弟几日不见,脸色还是一如既往的苍白,可却越发显得他凤眼漆黑,薄唇殷红,博带玉冠,当真俊得让人移不开眼。
便是她看惯了,都觉一阵恍惚。
将凤酌的神色尽收眼底,楼逆微勾嘴角,他带着凤酌左拐右拐,径直往后院一僻静的院落去,“师父随弟子来。”
到了地儿,他直接推门而入,凤酌就见玄一早等在那,同屋的还有一身姿饱满如蜜桃的陌生女子。
162、假戏真做
如若只是看那身子,凤酌还以为见到了谢音竹,同样的饱满勾人,橘黄镶边浅黄对襟纱衣下胸脯鼓鼓的上下微微颤动。一双修长的腿拢在长裙中,浅浅勾出曲线,就能惹的人口干舌燥。
但她的脸,却不如谢音竹那般幼童稚嫩,风月尘气的眉目,即便化着精致的烟霞妆容也难掩,殷红的唇,此刻她也同样看着凤酌,倏地一屈膝行礼,同玄一一般唤道。“玄十见过殿下和……凤姑娘。”
楼逆点点头,他随意的道,“可是准备妥当了?”
玄十以袖掩唇轻笑出声,那柔软到不可思议的胸脯又颤动起来,“自然是妥当了。”
说着,她指着那角落的三角兽耳小香炉,嘴角的笑意转而讥诮,“那香炉之中的燃香本就加了料,属下瞧着份量不够,于是又加了点特别的,足够让人发狂就是了。”
楼逆这才对凤酌解释道,“玄十平素藏身青楼勾栏之地。若无事,我也不会找她过来。”夹介贞号。
凤酌大大的琉璃眼眸转了转,瞧着楼逆烟波生雾,不晓得徒弟到底要干什么。
楼逆从喉咙中发出低笑,他控制着想伸手抚她发髻的冲动,“师父可知三皇子和谢音竹要如何算计与弟子?”
凤酌摇头。她只晓得有算计,可具体是什么倒不知了。
说起这个,楼逆笑声转冷,他环视屋子一周,“也不知这谢音竹到底是哪根脑筋犯贱,非要上杆子嫁给弟子,为此今日可是打算舍点清白名声也要将弟子拿下,而弟子那三皇兄,平时喜摆出一副伪善君子面目,美名其曰要帮着谢音竹如愿以偿。是以勾结在一起算计弟子。”
他盯着那香炉。唇边的笑意越发冷凌如冰,“谢音竹这么个蠢货,又怎知三皇子殷景安根本就是个狼子野心,根本就没好心,他可是打算着再来一场刺杀,顺手将弟子弄死在床榻间,他再来个英雄救美,这样占了谢音竹的清白,再加上弟子死在谢家,将谢家彻底的拖下水,与他绑一起,简直是一石二鸟。”
凤酌听的背心发寒,她从来不晓得血缘兄弟之间,也可以厮杀到如此惨烈的地步。
“咱们赶紧走。”她腾地起身,一把抓住楼逆的手,拖着他就要往外走。
楼逆顺势转手拉住她的指尖,脸上的灵气化去,满眸子的柔和,“师父勿须担心,弟子早做好了准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定叫殷景安赔了夫人又折兵。”
见凤酌还是不太放心的模样,他遂拉她坐下,挥手示意玄一和玄十去布置,他又耐心解释道,“殷景安想刺杀弟子,弟子就反其道而行,先下手为强,此事若谋划的好了,还能拿住他的把柄,让他再无威胁的可能。”
听楼逆这样说,凤酌稍微放心,她想不出其中的关窍,干脆直接说,“需要为师帮衬,当直言。”
楼逆笑了,“没,师父就与弟子看场好戏就是了,一切有玄一和玄十在。”
话到此处,眼见时辰差不多,楼逆带着凤酌就钻进净室之中,那净室不大,清扫的干净非常,还放了小香包在角落,最奇妙的还是,从净室一琉璃窗看出去,竟能清清楚楚地看到里间情形,但从里间却是根本看不到。
凤酌就见玄一和玄十放下里间所有的纱幔,尔后玄十款步藏身与屏风后,而玄一则跃上床榻,躺了下去,从外面看,就只能看清模模糊糊像个男子的身影,至于到底是谁却是不知。
凤酌站在净室琉璃窗后,她掂起脚尖瞅了瞅,过了一刻钟,也没见任何动静,她转头问身后的楼逆,“怎的没响动?”
楼逆一直站在凤酌身后,其实靠的极近,只在凤酌转头之际,他不着痕迹地退开半步,“师父耐心些。”
他这话才落,果然就听闻外间传来脚步声,紧接着是吱嘎一声开门的动静。
凤酌和楼逆对视一眼,两人神色一凛,她继续看出去,就见一身烟紫色云霏妆花缎织彩百花飞蝶锦衣的谢音竹鬼祟地走了进来。
她站在里间与外间的当口,脚步顿住,脸上出现踟蹰又坚定的复杂神色,后见她咬了咬唇,边往里间床榻走边缓缓退去外衫。
待走到里间,她手微颤地挑开纱幔,还未反应过来,就觉人一阵天晕地转,再定睛之时,已被人压在床榻,她还没看清是谁,就被捂住了嘴,并顷刻间昏迷过去。
如此,玄十才走出来,她淡笑了声,将谢音竹扔在地上的衣裳弄的更为凌乱,随后玄一将谢音竹安放到净室,他与玄十两人这下同时上到床榻,并做出相拥的动作来,时不时还发出让人面红耳赤的喘息来,叫人隔着纱幔瞧见,十分旖旎。
凤酌看了,瞥眼瞪了楼逆一眼,也不知他出的啥主意,竟这般不庄重!
楼逆叫这一眼小觑,看的耳根一烫,爱极她这样的小表情,轻咳一声,凑到她耳边小声道,“假戏真做,只有这样才能瞒过殷景安,弟子又不是故意如此为之。”
他还说的很是无辜。
凤酌粉色唇动了动,一句话还没说出来,小巧的耳廓一动,就听闻屋顶有脚步轻踏的声响。
她神色一凛----
“哗啦”一声,数道黑影破顶而入,伴随破碎瓦片的还有凌厉刀光,那位置刚好就在床榻。
凤酌琉璃眸中杀意陡升,她不敢去想,若是徒弟遭了算计,此刻嗅了那熏香,谢音竹又来勾|引,两人若正享鱼水之欢之际,受到这等刺杀,可以想见,一定是再无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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