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父……”楼逆在后喊了声,但见凤酌回头,就见他蓦地冲上来,将人连手给死死地困进怀里,还在她耳边十分孟浪的将她白瓷脖颈蹭了个遍,就和个馋肉的狼崽子一样,“弟子最喜欢小师父了……”
“……滚开!”凤酌双手挣扎,奈何发现徒弟已然长的比自己还高,连拳脚都与自己不相上下了,实在是反抗无能。
122、上巳节
凤酌觉得实在没脸,徒弟越发的狗腿,连身边婢女赤碧与她梳洗的活计,都要抢。一个男子给个姑娘绾发髻,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偏生只要是她的事,楼逆就做的来自得其乐,也不晓得他在乐呵个什么。
她有时想想,这样的情形,都盖因上次说了要带他去寻那龙头玉脉,自那之后,徒弟就十分不正常了。
凤酌望天,瞧着面前与她挑选头面与衣裳的徒弟,觉得无言以对。
三月三上巳节,这种从前凤酌压根就不会理会的,偏生今年,楼逆竟早早的找了安城有名的裁缝进府,还亲自给她雕琢了好几套的玉质头面,如此还嫌不够。又亲自描了样,送到金银楼去打制。
“小师父觉得如何?”楼逆左手一件樱草色的高腰长裙,右手一套松花半臂小衫,下配娇艳桃红月罗纱裙。
凤酌皱眉,她面无表情看着楼逆,抿了抿唇,又移开了目光。
楼逆将手里的两套春衫交给边上的赤澜,凑到凤酌面前,非常心动的建议道,“弟子也觉得无甚好看的。安城裁缝的手艺总是不入眼,弟子也嫌弃。”
说着,他还撇了撇嘴,不屑的很。
凤酌睥睨他,只觉手心发痒,想将人拽过来揍一顿才舒爽,她根本就不想去什么劳什子上巳节,人多还吵闹的慌,一堆一堆的衣香鬓影。还有那等酸腐的书生吟诗作对,她瞧着就不耐。
楼逆仿若未觉。他摩挲着下巴,不知想起什么,笑了起来,干脆跟凤酌支会了声,跑去书房了。
没了粘人的狗腿徒弟在旁,凤酌顿觉喘气都顺心了。
没几日,凤酌将上巳节的事给忘的一干而净,她更多的是想着寻个什么借口才合适外出去玉矿山,继而将那龙头玉脉早日收入囊中,省的夜长梦多。
然而这天,一大早,楼逆就将凤酌闹了起来,还笑眯眯地送上一袭石榴红云锦长裙,那长裙摆以泼墨绘金合欢,缤纷合欢随风而过,裙摆曳动之间。竟有种行走在云端的出尘之感。
“小师父,时辰要到了,今个可是上巳节。”楼逆拉起凤酌,一使眼色,立在后面的赤姜赶紧送上拧干的热方巾。估贞系技。
楼逆细细的给凤酌净了面,让她彻底清醒了,不待人拒绝,就眨着眼带点期盼的道,“弟子晓得师父不喜闹腾,可弟子从没去过上巳节……”
凤酌眉梢一挑,抬手将那张蛊惑人心的清贵俊脸拍开,下了床榻,如瀑青丝一泻千里,又带点毛绒绒的质感,叫人想捧手里好生揉一揉。
“更衣。”她冷言冷语的开口,下颌微扬,傲气如女王。
楼逆自发转去了外间,赤姜和赤碧两婢女,一人托华服,一人理衣褶,三两下就为凤酌穿好那华裳。
那衣裳,从里到外,皆是鲜见的月华纱,质轻盈如落羽,又凉快非常,就是整个安城都不一定能找出一匹来,然而凤酌这套春衫,却是整片纱缝制而成,端的是奢华。
楼逆双手环胸进来,倚靠在八幅山水屏风边,只一眼,落在凤酌的身上就再移不开眼。
石榴的红,明艳如初日,荼白色同样绣金合欢的披肩,娉婷高雅地拢在凤酌圆润肩头,长裙曳地,蓬勃的裙摆走动之间,但见缤纷合欢簌簌而落,说是步步生花亦不为过。
如此华丽的衣裳,赤碧得了楼逆的吩咐,动作利落地为凤酌绾了个花苞头,后戴上艳红的血玉雕琢而成的冠,那冠呈莲花状,并徐徐展开,恰好将花苞青丝包裹的严严实实。
“小师父,真是好看。”楼逆近前来,挥手示意赤姜、赤碧两人退下,他到妆奁前,从匣子里挑了以血玉为簪柄,顶端缠绕红丝绦的钗,从莲花冠镂空处插进去固定了,左右各一,如此妆扮,让凤酌娇俏可人的同时,又很好的压住了眉目的青涩。
一套头面,连耳铛,也是红丝绦攒成的,细细地坠在白皙柔软的软肉上,便是站立不动,都能飘摇出仙人之姿的飘渺来。
凤酌伸手掠了下耳铛丝绦,见不碍着她行走,索性作罢。
眼见凤酌拾掇完事,楼逆退后两步,看着她,眸色瞬然就加深,心头有谁也不可知的悔意。
如此貌美的师父,他只想藏起来不叫人见了,偏生今个上巳节,自来是年轻女子和男子所欢喜的日子,他自然也是想同师父一起过次。
辰时末,凤酌与楼逆两人到了安城城外的曲水河,两岸皆有丽人香影,或斯文有礼的秀才书生,亦或翩翩俊逸的世家公子,当真能让人看花眼去。
楼逆早备好了位置,甫一到地儿,他便将凤酌引了过去,赤姜机灵的拿了软垫铺好,如此才扶着凤酌优雅地坐下,楼逆也不去与书院的同窗扎堆,他挨着凤酌,时不时送上点心茶水,眼都不眨地瞧着自家闲散得师父,心悦至极。
凤酌四下环视,见这地儿远着其他族的姑娘,就是有那想来搭讪的公子,也碍着楼逆深沉的眼神而作罢。
上巳节,有那未婚男女,各厢看中的,会互赠香兰艾草,以示欢喜,男子先投掷,若女子有意则会回赠,他日探的当户对,便可使冰人上门,结成姻缘,秦晋之好,当也有并无中意的,族亲兄妹姐弟之间亦可相互赠予。
有那心高气傲的姑娘家,会私下攀比所得香兰艾草之数,量多者,自然好一阵的欢喜,妍丽明殊,谁人不喜。
那边三三两两的姑娘家已经小声言谈开了,就是凤家二姑娘凤宓,身边也有好些女学的姑娘围着,往年这众人恭维吹捧的唯凤宓不可,而眼下,凤宓去了京城,连白家白元瑶也已成婚,故而如今,连凤鸾也能让人不知香臭的捧着。
凤酌冷笑一声,她看了眼凤鸾,“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真是可笑。”
楼逆与凤酌削了瓜果,又分成小块,辅以细竹签取用,“小师父管那多作甚,总是与咱们师徒无关。”
凤酌点头,十分惬意地捻了细竹签,吃了块瓜果,顿觉口齿生津,很是脆甜。
楼逆看了看她,挪动身子,挨的近些,才从袖子里取出早准备好的一撮香兰,趁着凤酌没注意,将之扔到她身后。
听到响动,凤酌回头,就见香兰随风摇曳,她伸手一抓,逼进楼逆,问道,“做甚偷偷摸摸?直接给为师不成?非要拐弯抹角,哼,嫌弃!”
楼逆讪笑一声,他摸了摸鼻尖,拉着凤酌的袖子就索取道,“小师父的香兰呢?不若送予弟子。”
凤酌本是没想到这些,一应都是楼逆给置备的,这当她想也不想从袖子里也摸出香兰,扔给楼逆作罢。
然而,楼逆却是欢喜了,得了师父的香兰,便觉得像是绝了旁人的觊觎,顿觉心里一片舒坦。
但这种舒坦只维持了半刻钟,楼逆正与凤酌低头说着什么,他猛然抬头,就见----
123、有胆没见识的狗屎
三月暖阳的春光之中,一袭鸭卵青斜纹翠竹纹绣长袍的凤缺施施然而来,白玉峨冠,脸沿冷硬而清隽。整个出尘若仙,惹的曲水河两岸姑娘粉面娇羞,端的是好一副美景。
凤酌眼皮一抬。就见凤缺似乎直直朝她而来,他手里拿着束翠色绿叶香兰。约莫是个姑娘,都是想要得那束香兰。
楼逆眼梢看过去,瞧着凤缺目光微微一顿,继而嘴角上翘,他扬了扬手里凤酌起先送予的香兰,挑衅意味十足。
凤缺自然也是看到了楼逆手中的香兰,他步伐微顿,复又恢复如初,谁也没察觉。
“长老,”眼见凤缺近了,凤酌躲避不过,她只得起身,提着裙摆裣衽行礼,“可是有吩咐?”
凤缺摇头,他握着香兰的手一紧,后递给凤酌道。“给你。”
凤酌面有疑惑的接过,抬头见依旧面无表情的凤缺,心里自发的就为他找了借口,约莫长老是没中意的姑娘,故而香兰不好送出,免得平添误会。故而才扔给她。
轻风之中,她髻上的红丝绦随风而动,连着耳铛亦是如此,便是裙裾之间那石榴红底的金合欢,真似摇摆不定。
凤缺深沉地看了凤酌一眼,并不理会楼逆的情绪,他见凤酌将他那束香兰与楼逆送的那束小心地放到一起,心头蓦地就开怀了几分,衣袍划起优雅的弧度又落下之时。旋身离去。
楼逆眼神锐利如刀片地戳在那碍眼的香兰上,抿了抿薄唇,委委屈屈的道,“分明是弟子最先送予小师父,怎的要和凤缺的放一块……”
凤酌抬手屈指就在他额头敲了一记,“要叫长老。”
后又道,“长老也二十有余了,至今未娶亲,想来是一心放在玉雕之上,故而才耽误了,约莫这次上巳节,也是家主逼迫他前来,没中意的姑娘,香兰也不能随意相送,故而才扔给我,也算善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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