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感谢这一剪子!
听到他说的话,岳筝浑身又是一僵。
容成独继续道:“首先,本王的记忆向来很好,做过的事情绝不会忘”,若是曾与你春风一度,到死也不会忘的。他却接着严肃道:“再来,本王的玉佩向来不离身,且我从小到大,也只有那一枚送给你的玉佩;第三,本王自幼身有疾病,从未离过京城半步。”
岳筝愣愣的,再一次不会思考。
不可能认错的!
“你狡辩。”她突然大声反驳道。
“筝筝”,容成独非常温柔地喊了一声,道:“我想过就这么认下的,可是我不想你恨我。以后有我,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想了,好不好?”
岳筝一时泪流满面,却猛地摇了摇头,将那半块玉佩拍到他的手中,“这就是你当年留下的。”
这断玉,是父亲咽气前,亲手交到她的手中的,说的话却是:“这个放着,以后或许有用。若是……拿着它也是个凭证。”
她当时不明白父亲当年欲言又止的话是什么意思,只是生下曲儿以后,了解到女子怀孕之后会闭经的事,她突然就明白了父亲为什么说话那么遮遮掩掩的。
心细的父亲当年肯定是发现了她那个月没用棉布,就猜到了这个结果。才会那么心急不折手段的,想把她嫁到莫家。
容成独把那枚断玉在手中摩挲两下,便对岳筝道:“燃灯,血再不止,就要流干了。”
岳筝一听,却是马上就心慌脚乱地去点灯。
屋里亮起灯光,当看到他一条袖子都被血浸湿时,她不禁心中一抽,密密地疼了起来。
容成独看到她的眼神,满意地笑了笑,理所当然道:“愣什么呢,都知道我是被冤枉的,还不快来给我上药?”
说着他便穿鞋下床,直到桌边坐下。
岳筝没能力分析自己是不是真的闹了误会,只是慌乱地去找干净的棉布,找药。
只是这客房中,哪有伤药。
她着急地转了两圈,想起放在异园中的那瓶药,当即就取了出来。她嘈乱的心神惊动了蜂儿,差点没被它顺着飞出来。
岳筝却没注意到,拿着药就慌张地跑到容成独的身边。
容成独一脸沉思的看着手中那枚断玉,神色几经变换。
这枚断玉上没什么特别的,但他却知道自己一定见过这块玉完整的样子。
是谁手里的?
但岳筝一到他的身边,他就马上收起沉思。
完全捏住了她不可反抗的把柄一样指使道:“快点,本王已经很头晕了!”
岳筝听他这么说,一瞬间更加慌张,却又出奇的很快冷静下来。
清洗伤口,上药,缠上布带,岳筝几乎在一刻钟之内就完成了这些动作。
容成独看了看手臂,很欣赏道:“不错,包的很好。”
岳筝有些不敢看他,不停地跟自己重复,他刚才是在狡辩,狡辩!
容成独却不管她,将那瓶伤药握在手中,珍惜地磨了磨,“这瓶药你竟一直收着,没想到,是要给我今日用的。”
他摇了摇头,无奈欣喜而笑。
刹那间云开月明。
岳筝疑惑地看向他。
他抬起头与她目光相接,解释道:“我第一次看见你时,让金鳞给你的。”
岳筝一下子回想起那天的场景,那个声音就是他?
仔细想一下,的确一样的冷冷清清。
容成独敞着一边那个占了血的袖子,站起身,到床边拣起披风,却又回头看着她,眉眼含笑道:“还不过来帮我系上披风?”
岳筝看了他一眼,不想理会,转过头去不看他。
容成独无奈地挑了挑眉,抬手将披风一甩,一只手就那么随便系着,走到岳筝跟前,看着她戏谑道:“筝筝,记着,你将无辜的我刺了一剪子,还骂了我那么多难听的话。”
岳筝抬头看他时,他却提步走开了。
开门离开之前,容成独愉快无赖的声音再次响起:“天亮了去探望我,我等着你。”
语毕,门吱呀一声,轻快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岳筝却无力地扶着桌子坐下,脑子一时又疼又晕。
罢了,不要想了!
她起身,拖着脚步走到床边。却一时愣住,床上半点血迹都没有。
他的用心,如此……
岳筝一下子趴到床上,床上却似乎还残留着他清冷的味道。
岳筝狠狠地翻了一个身,捞住被子将自己完全包住。
一直念着,睡觉,睡觉,睡觉……
容成独一出来,金鳞就现身过来。
看到王爷脸色白的异常,忍不住低声问道:“王爷?”
习武之人,当然一下子就看出自家王爷手臂的不正常。
容成独清淡道:“无事。”
金鳞耸了耸肩,王爷的声音还真只有跟岳姑娘说话时才会变变调。
无声息地出了张府,转过一个街口时,一直沉思的容成独蓦然顿住脚步。
陆鸿!
是陆鸿的!
当初皇兄曾赐他一枚玉佩,方便他军中便宜从事。
可是后来他请罪说,玉佩毁于一次意外。那之前,他还因为渎职致使秘擒下的李天被救。
是他当时在皇兄面前为陆鸿说了话。
后来他问他,为何事渎职?
陆鸿说:“为人!”
容成独只感觉心口被狠狠一撞,大手不觉握紧。
本以为自己占了先机,没想到,陆鸿早就强要了她!
“可恨!”容成独低声喃喃。
感受到王爷异常的怒气的金鳞,忙自觉地往后撤了撤。
竟然几年都不管她,让她受那么多苦!想到这个问题,容成独心中怒火更盛。
找不到她,也只能是你无能。
他又缓缓地想到。
即使如今陆鸿也很注意她,他却是坚决不会让的。
既然当初找不到她,如今注意到她,也不会让你发下她就是当年你为的那个人。
容成独心中的怒火被清冷换上,即使一只手无力地垂着,他仍是那么飘逸如仙。唤了金鳞一声,容成独冷声吩咐道:“去查她原籍哪里,然后派人过去,把所有与她牵连密切之人,都处理出去。要做干净,三日后来回复。”
金鳞鄂在当场,一个字一个字的分析这条命令。
------题外话------
看书愉快!
☆、072 琐屑
岳筝蒙头大睡,一直到第二天午时才穿衣起床。
再晴以为她是因为昨天下午的事还在难过,也没有让下人们过来打扰。
梳好头发出门,她就见儿子正托着小下巴坐在廊檐下,旁边的一个小板凳上,坐着拧着两条浓黑眉毛的张玄。一脸苦恼的样子。
听见门响,两个小家伙齐齐地望了过来。
“筝姨!”张玄惊喜地喊道。
小曲儿却看了看她,又低下头去。
岳筝本就乱糟糟的心,这时更不知怎么形容了。
“你们两个坐在这里干什么呢?”她尽量轻松地笑着问。
小曲儿不吭声。张玄忙代答道:“曲儿他担心您呢。”
岳筝笑着上前两步,“还生娘亲的气吗?”
小曲儿摇了摇头,还是莫说话。
岳筝想了想道:“下午咱们回去看婆婆。”
小曲儿这才轻轻地嗯了一声。张玄举着手喊道:“筝姨,我也要去。”
岳筝微笑着点头,却又道:“不过可要跟你爹娘商量一下。”
半下午,岳筝就带着两个孩子在集市上买了些米面肉蔬,这才到就近的车行雇了辆马车。
本来再晴是要她乘张家的马车回去,但是考虑到张家的马车就是最普通的,也比车行里的华贵,岳筝便拒绝了。
她当然是不同意的,倒让岳筝磨了好一会儿嘴皮子才松了口。
出门前,又不放心地嘱咐了很多。
落柳村很快就到了,瞎婆婆家里却正是热闹的时候。
远远地就看见篱笆院儿内人进进出出的,院里还挺着装满东西的一辆牛车。
岳筝才刚将两个小家伙抱下车了,里面看见她们的邦子已经跑了出来。近前就问:“奶奶,您这是来收拾东西吗?”
想必邦子是知道了她以后要在城里住的事。
岳筝摇了摇头:“我也没什么东西要收拾的,就是回来看看。”
邦子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随即便引着她们去家里。
岳筝看出这样子像是在搬家,因此当下也就没让那辆马车走。
到了里面,瞎婆婆拉住她就不放手了,絮絮叨叨地说了许多。
岳筝这才知道,她进城没两天,菱花母子就来了,跟瞎婆婆商量搬过来与她一起住的事。
一家人商量好,暂时先在两间屋内挤两天,另一边也跟盖屋的工匠商量妥当了,只等他们搬完家,就在这屋子后面那一片空地上再盖几间草屋。
村长听说瞎婆婆认的这个干儿子要住到这边来,照顾她,也十分通融,那一片少三亩的空地按四两银子就给了他们。
岳筝听到这些,也真心为瞎婆婆高兴。
虽然瞎婆婆眼睛现在已经好了,但毕竟也是个上了年纪的老人,有儿女跟在身边,自然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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