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起之前酒楼雅间所发生的一切,两人可是有“夺衣之仇”的,他对这位贤王是唯恐避之而不及,那是只想撒腿就跑,谁知身后有人先叫住了他:“这不是蒋公子吗?”景誉笑道,摇着周县令送回来的那把折扇,一副不记得昨日之事的悠闲样子。
“云孺,王爷叫你,还不快快过来!”蒋鹏将儿子叫住,眼都不眨一下就把他儿子往虎口里送。
蒋云孺只得停了步子,不情愿的转过身子,再度向泰湖塔走来。
那是一步三磨蹭,走得太过艰难。
一见人到眼前,景誉立刻热情的迎了上来,像拉着熟络的老友,往塔外走去:“来来来,蒋公子,你昨日出的谜题还未告之我答案,这会儿可不能再故弄玄虚了,啊?”
走远几步,景誉便一手揽过蒋云孺的肩膀,举止更是亲昵起来,不忘先取笑两句:“蒋公子,刚刚见到本王,你跑什么呀?”
果然如景誉所料,这蒋公子也未将昨日之事向他父亲提及。在他走后,那蒋云孺只是在那雅间中独自呆了一夜,第二日回到家中,当作一切相安无事。
后来得知了,贤王去找的那位小厮不见的消息,蒋云孺还有些不相信呢。
“王爷说笑了,在下哪有跑……”蒋云孺尴尬陪笑,不喜两人靠得太近,身子向外微微的躲了躲:“您那小厮可有找到?”
见他要躲,景誉心中一笑,手中紧了紧,又将他拉回了怀中,一脸的玩世不恭,笑道:“区区一个小厮而已,丢就丢了,又有何妨,这不是有蒋公子作陪吗?”
听景誉这么一说,蒋云孺的脸色都不好看了:“王爷又不是不知,何苦为难我?”
“算了吧,你又何苦挣扎?不过是顺应了你义父的意思而已,你明知不可逆。”
见景誉知道这其中的因由,蒋云孺不觉叹了口气。
这盐运使蒋鹏并非是他生父,他亲爹乃是县令周崇之,不过是周县令见儿子自幼聪颖,天资不凡,跟着盐运使更有前途,便让儿子早早认了蒋鹏做义父,连姓氏都跟着蒋家的姓,这儿子送得也算彻底。
要不说血亲事大,不是亲生的爹卖起儿子来那是眼皮都不带抬一下的。景誉刚一露出有龙阳之好的端倪,蒋鹏就让义子投其所好,蒋公子这才落得个进退两难的地步。
蒋云鹏面露难色也是真,景誉借他做戏也不假。
景誉只是依稀记得听人提起过这位蒋公子,他作有一首“泰湖赋”广为流传,是个人才,若这般做了蒋家的棋子,日后再遭到株连,岂不惜哉?
“蒋公子,”景誉拉他到前方无人之处,似是在独赏美景,却是在良言相告,“大树将倾,我惜你才华横溢,满腹诗书,何不早日脱离蒋家,考个功名,出人投地指日可待。在这群人身边,早晚只能落得个身败名裂。”他说话时眼光扫向塔中官员,似有深意。
“王爷这是何意?”这贤王不是与盐运一路官员是一条船上的吗?蒋云孺一时难以理解,双眼中满是疑惑。
景誉意味深长的一笑,便不予置之了。
见这两人关系甚好,蒋鹏才算安心一些。
早先,这位“贤王”身份败露之时,他多少还是有些疑心的,甚至想到过是在邻城修志的睿王假扮,怎奈金延寺有重重官兵把守,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一直未寻得确切的证据。他又修书一封,给远在京城的外甥女,也就是那位许氏,探查睿王府的动静,可惜路途遥远,那书信的回复至今未收到。
如今见这贤王整日吃喝玩乐,不思盐路之事,羊城盐运这块也就太平了,总算能睡个安稳觉了。
景誉控制住羊城事态,同时魏珠已于一日后已到达素城。
有青芒的相助,足足省出了近一天的时间。傍晚时分,魏珠与众人一般排队进城。进城的长队浩浩荡荡的排到了城门之外数十里,站在队尾,根本数不清前方还有多少人。
她心中焦急,等待就是煎熬,而更坏的消息是,还未排到队伍的一半,日落西山,已是城门关闭之时。
等了许久的老百姓们,气愤的甩了几句闲话,也都认命的纷纷离开了城楼。
官不让进,百姓能怎么办?
可魏珠是有任务在身的,这进不去素城,岂不是又要耽误一日。多一日,就多一日的风险。
夕阳西下,晚霞将整个城楼映得火红。
丫头站在城楼下,望着慢慢关合的城门许久。
双手紧紧抓住衣角,再缓缓放开,左手中还握着前一天景誉交给她的信物。
没错,她要进城,就是现在!
晚霞中,像是披了霞光一般耀眼的人儿向城门徐徐走来。慢慢的,那光影具像起来,走近后守城的官兵才看清,原来是一个穿着不扬的乞丐少年。
“哎哎哎,别再往前,城门关了,要进城明日再来!”守城的官兵将长矛挡在魏珠身前,叫嚣道。
“大胆!”魏珠神色一禀,凝视着那官兵的双眼透着寒光,“敢挡我的路,你活得不耐烦了?”她也是在王府中长大的,什么场面没见过?那种慑人的气势也能运用得恰到好处。
这等气势果然镇住了对方。
魏珠深吸了一口气,将头上的帽子摘下,一头乌黑的秀发随晚风起舞,更衬得一双眉眼秀丽可人。只见她不慌不忙,口中一字一顿地正经说道:“我乃护城将军连将军之女,乔装出城办事,尔等还不快快打开城门!耽误了公务,你们谁担待得起?”
“等等!”众人唏嘘之时,一官职略高品之人从后面走出,似是这守城官兵的头。
他走上前,在魏珠面前站定,双眼将眼前的这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上下打量个仔细,突然笑道:“你说是连将军之女,便是了?可有凭证?”
这一问,魏珠眼神略有闪烁,心中多少还是荒乱了。
还是在来金延寺的路上,她也只是听主子随口说起过,早年征战之后,赫赫有名的连将军驻守素城。他膝下有一子一女,均常年不在身边,无人见过,可具体是个什么情况,她也是不得而知的。
魏珠虽被人问到短处,但还是佯装气定神闲,一口咬定:“我人站在这里就是凭证,若是不信,带我去见我爹!”景誉对这位连将军赞赏有价,想必两人也是故交,见到将军想必会有办法让他相信自己。
“笑话,将军公务繁忙,哪有闲情来见你!”那头头像是看出了破绽,对身后高喊,“来人啊!将这个冒充将军之女的丫头给我拿下!”
“是!”他身后顷刻冒出两个官兵,向着魏珠的方向而来。
眼看不好,魏珠欲躲开,一个不留神被石头跘了脚,猛然坐躺在地上,摔得七荤八素,两眼冒金星。
更坏的是,脚踝处传来一阵剧痛!
魏珠不禁皱眉,她抿紧了双唇,尽力忍耐着,告诉自己,这时一定要站起来,若是输了气势,怕是要满盘皆输了。
强忍住痛楚,魏珠再度站了起来,高傲的抬起头,双眼睥睨众人,说话时,更是一脸的气势逼人:“我是连将军之女,谁敢动我!”
第34章 计行两城
只见那小小丫头丝毫不畏惧,反应更像那将军之女应有的架势。
将军之女——这一声镇得那两个官兵行色一顿。
但,魏珠估量错了自己的分量。
这话许是能唬住那些虾兵蟹将片刻,可她不知,军营中还有一句话,军令如山!
那两个官兵才不管她是谁的女儿,哪家的亲戚,只要是上级发号时令,他们是一定要抓住这个丫头回来交差的。
眼看一切都无济于事,想来拖着只伤脚跑也跑不掉了,最坏的结局便是鱼死网破,她是绝不能被关进大牢里的!
在那紧急时刻,魏珠就见一把宝剑凭空刺出,横挡在了她和那两个官兵的之间。
此时天色已晚,持剑背对着她的男子看不清样貌,只从声音上分辨,魏珠便立刻认出了来人是谁。
“令牌在此,快开城门。”只听他声音中毫无波澜,平静的将手中的令牌亮出。
“原来是连公子,下官多有得罪了。”头头见到令牌之后,一行礼,恭敬致歉,才命人打开了城门。
嘴上不说,一众守城门的官兵们心中无不称奇,没想到一天之内,连将军家从不露面的两位少主子同时现身了,真是稀奇!
见城门大开,魏珠欣喜若狂,都忘了刚刚摔倒时崴伤了脚,一瘸一拐的就往城门里冲,却被身边的人一把拉住,陡然身子一轻,不由分说的背在身后了。
“暗卫大人,多谢啦,我这脚还能走,可以放下我来。”魏珠一想到能尽快入城,解主子的危难,脚也不觉得疼了。
身前的青芒不理,继续背着她前行。
他是习武之人,脊背挺直宽阔,丫头浮在上面还是挺舒服的。
“今日姑娘真是让青芒刮目相看。”一向话不多之人却先夸起了别人,实属少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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