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七却是没有立刻回答,他只是在小心的保护着这两个人,对他来说,第一次见面的两个陌生人,甚至,不知道是敌是友的人。
“你不觉得你应该先问问我是谁吗?“一直被蓝末无视姓名的月七不由笑道,他刃上依旧光亮洁净,就像从未沾染任何一滴脏脏的血液一般,衬的他的侧脸更加坚毅。
“你是谁与我何干,我向来记仇,只是要记住仇人罢了。”蓝末道,她不禁又看了一眼昏迷不醒,受蛊虫折磨的东方洱,“我们上到第几层了?”
“第三层,快了,到达首层,就会有大批的援兵支援我们。”月七自信地说道,他只是不知道,待他们赶到首层的时候,眼前的一幕,未必是他们想要面对的。
蓝末看向已经没有任何湿气的第一层大门,她和月七同时互看了一眼,她知道,这扇门推开,那些紧随而至的白衣蒙面人不再是他们的事情。
只是,厚重的木头门被缓缓推开之时,窜入鼻尖的不是冷冷干干的空气,而是一阵堪比皇室的温暖内阁,蓝末泛白的面容瞬时僵住,她看向那个曾在召华宫英姿伟岸的大皇,此刻已然被人削成了人棍放在瓮中,而还有一名相貌神态都跟那人棍分毫不差的大皇,正端坐在一个妖异女子的身边。
只是,这三个人,却是被另一方人,死死的钳制住。其中端坐在主位,身穿金色蛟龙袍,一手把玩着核雕佛珠,脸如雕刻般,五官甚是分明,他一点也没有意外蓝末跟月七的到来,他开口笑道,“大嫂怎么也成了母妃的阶下囚了。”
宣安王龙炎泽语气温和,他的这层温和跟龙炎洛比下不足,跟火爆的龙炎轩却是比上有余,蓝末虽不识得他,但也在来到北胡的路途中,听下人们谈论过。本在宣安城封地驻守的三皇子,并不是一个争名逐利的人,只是太子轩常年在外征战,而二皇子又不是大皇亲生,所以,若说这北胡的半边江山,还是需要一个人来帮助大皇一同治理,而这个担子当然落到了三皇子的手中。
只是,这个异常温和的三皇子,却不是一个省油的灯,对于他的来历,更是颇多版本,蓝末细细想来,说的最多的一个版本,恐怕就是他是大皇跟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所生的野种,皇宫秘闻向来匪夷所思,蓝末倒不是一定要寻个究竟,只是他宣安王凭白无故喊的一声大嫂,倒是让她不自在起来。
而且,她何时成了阶下囚,还是母妃的?
“不知三皇子大驾光临有何贵干?”月七纹丝不动,他面朝正中的妖异女子深深地鞠了一躬,“月七参见贝妃娘娘。”
月贝冰此刻的手已出现了干裂,她一直在看着月七身旁的女子,她此刻的神智未必十分清晰,但是有一点,她是早已料到了的,就是这个女子,这个一来到北胡,就势必将所有局势拖到巅峰的本领,所有本要延缓一年才有异动的局势,现在都已经开始变化。
她想起身走上前去,却是被身旁的假皇帝给使劲儿捉住,她只一刻的目光汇聚,她随即又是一副装疯卖傻地模样,“月七,你身边的美人是谁?”
“贝妃,三皇子?”蓝末质问道,“你们将真正的大皇囚禁在这里,这句话当是我先问才是,你们是要造反么?”
“大胆!”假皇帝轩然大怒,却是被不远处的龙炎泽狠狠回看了一眼,龙炎泽兴致盎然地走到蓝末的跟前,“末儿,你说的没错,我们就是要造反。”他离的蓝末很近,甚至他的鼻子就要靠在了蓝末的鼻尖上,月七的手握的很紧,他一直在注视着龙炎泽任何一个动作。
“你又怎会知道,太子屋中你所有的画像,本宫也悄悄在宫中备了一份呢。”龙炎泽终于露出了狡猾的狐狸尾巴。
“三皇子,你如此说,是不要跟贝妃合作了?”月七问,他突然挡在了蓝末的面前,龙炎泽的脸不出意外对上了月七略为消瘦的面庞。
龙炎泽清咳一声,就见从暖阁的侧中窜出十来号拿着利剑的少年,每个少年的头上都绑着一根红色的缎子,蓝末心下黯然,这是北胡皇族的禁卫军,龙炎泽竟是将皇宫里的暗门全部打通好,“木已成舟,这事还轮不到你来问。”
一声凄厉的惨叫在殿中响起,那是东方洱头脑剧烈疼痛的反应,而此刻被削成人棍的大皇听到震耳欲聋的呐喊,突然睁开了一只眼睛,他率先看到的是那满脸蛊虫爬行的东方洱,他再看见的竟是那与从前人儿有三分神似的蓝末。
他龙斩律是什么时候被囚禁的,算算有一年了吧。韩子姬早已回到了东原,他现在见到的,应是她两个女儿中的一个吧,只是,那脸上的烙疤又是为什么,已成人瓮的龙斩律,开口喊道,“你是蓝途还是蓝末?”
☆、057-谁是祸首2
蓝途,她多久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了,蓝末记忆深处最不能被揭起的伤疤,姐姐灿烂如暖阳的笑容,现在闭上眼睛还是能够看见,只是,再睁开眼的时刻,蘸满手掌的鲜血,却是能够让她疯狂,让她失去理智。
月七不明白,为何已成人棍的大皇一句问话,却是让蓝末突然失控的捂住耳朵,而一旁洋洋得意的龙炎泽,却是笑的肚子都开始有些疼了,“父皇,我该谢谢父皇,帮我解决了这个难缠的女人。”
“你要做什么?”月七护在蓝末的身旁,如鬼魅般围上来的十几名训练有素的禁卫军,完全无视月七的问话,要说,一个刀伤累累的杀手,想要庇护两个已经没有辨别能力的人,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龙炎泽坦言道,“把她送去本王的寝宫,今夜总算可以尝尝新鲜的玩意儿了。”他看向一脸愤怒的月七,继续道,“至于你,留在这陪你倒霉的主子,我想你们或许还能看见明天的太阳,动手吧。”龙炎泽的身影置若罔闻的消失在冰清殿的时候,月七当然有反抗。
只是,以一人之力试图冲破十几人的防线,实属不易,他眼睁睁的看着蓝末被几个太监用被子裹得严严实实的,抬了出去。
一起被抬走的,竟然还有那已成人瓮的龙斩律。
而被弃在地上,仍旧昏迷不醒的东方洱,还有床前神志不清的月贝冰,他忽然间明白,数日的坚守,不过是龙炎泽绝妙的计划。
与贝妃联合,试图抗衡太子一脉,国相董国昌一脉,根本就是龙炎泽冠冕堂皇之词。
“我要睡了,夫君今夜陪我一起睡吗?”月贝冰用手挠了挠假皇帝的胡须,他十分厌恶忽然起身,对着殿中剩余的禁卫道,“看好这几个人,跑了一个你们都担待不起。”
扮作皇帝的男人说起话来倒是粗声粗气,月七被捆住了双手,他看着那人的身影终是消失在大殿内,而又是一阵清风拂面,属于月氏特质的罗刹迷香自月贝冰的袖中飘散而出。
“月七,快把他扶到我的床上。”月贝冰忐忑不定地指挥道,“片刻之间他们就会醒,我先用银针控制住他的毒。”
“娘娘你?”这么简单的绳结根本就困不住月七,他反手解开,将东方洱扶上床,就看见月贝冰十分熟练的将东方洱的重要穴位全部施针。“娘娘你一直装傻?”
“不装傻跟龙斩律一样变成人瓮么。”月贝冰反问道。
“可是,现在的大皇为何知道所有从前的事情,包括,四公主消失的事情……“月七疑惑道。
月贝冰没有回答,她忽然将月七和东方洱同时往地上一推,她继续坐定,而地上醒来的卫兵仿佛打了个瞌睡一般,看到地上的两人和床上的一人,都是原来的姿势,也就没有怀疑,继续站哨。
她能够感觉到月七瞥过来的疑惑神色,她忽然打了个哈欠,在刚才东方洱躺过的位置侧身睡下。这辈子她最对不起的人,就是龙斩律,所以,月七即便再问,她也不可能全盘托出--她与有着魔鬼心肠的龙炎泽交换的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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陇南王府的后院,莺儿解了两匹红色毛皮的骏马,她小心地交待面前的二位姑娘,“烈火和丹心生性爆烈,但正是如此,才能日行千里,想必,王爷要送给你们的时候,也是提醒了的。”
偌璃的伤还没有好全,但是腹部早已没有了虫子的啃食,她取下头上的一根玉簪,她道,“还请莺儿姑娘,将此物转交给翠儿,谢谢她的照料。”
当日叛变的是偌遥,她见偌璃还要跟陇南王府的下人套近乎,心下有些嫌恶,不由背起了玉骨琵琶,扬了一下马鞭,厉声道,“姐姐,我们再不走,天就黑了,只怕还赶不上去往西蜀的最后一班船。”
“知道了。”偌璃回答,她见莺儿已收下了物件,也就跃上了马背,身后的血滴阮藏在披风里面,她再没有回望,紧跟着载着妹妹的烈火,朝着后院的林子深处行去。
陇南王府的议事厅还有两个人影,龙炎洛桌面上的茶已凉,“换一杯来。”
百杨点点头,招呼丫鬟进来的时候,齐伯已候在门外多时,“回王爷,那两名女子已经走了。”
“是么,这么说,东方洱现在一定是孤立无援了。”龙炎洛没有表情道,他手中的狼毫笔正在宣纸上轻轻描绘着一幅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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