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回来,也让她知道知道府里的规矩!”老夫人瞧着林乐容。“这事就交给你了,也别太迁就了,拿出些主母的款儿来,该说的就说!”
“是!”林乐容应道。
周清芷知林乐容心绪不佳,又劝了两句,便起身告辞。
林乐容也一道出来。
此时的林乐容,依然心里慌慌的。
瑞王妃和衡亲王妃的话虽不尽相同,但沈羿风受伤的消息,应该不会有假。
只是不知道伤的如何,如今究竟怎么样了!
又不能着沈羿铭两个去打听,看来,只能趁明日生日,回林府一趟,让几个哥哥,帮忙打探了。也或许,他们本就知道,只是怕她担心,才不前来相告。
见周清芷又跟她一起进了院子,林乐容不由得一笑。
“我没事!你还是去瞧瞧红玉吧!”
“哪里用得着每日都去,红玉好着呢!”周清芷温柔笑道。“如今也晌午了,长嫂难道真想赶我走?我还想着,跟长嫂一道用饭呢!”
林乐容知道周清芷是一片好心,也不拦阻。
两个人都有心事,即便勉强多吃,也都用的很少。
用饭毕,周清芷怕耽误林乐容午歇,便告辞。
林乐容却想到一事,忙叫住周清芷。
“他去边境之时,我曾经找过二爷。”林乐容静静地道。“我能瞧的出来,这事跟二爷无关。”
周清芷微微楞住,心里是满满的感动。
事到如今,长嫂竟还揣摩她的心思,怕她对沈羿铭生疑,倒反过来让她安心!
“我知道!”周清芷低声说,还是难免加了一句。“他究竟做过什么没做过什么,我也不关心。”
林乐容长叹了一声,没有答话。
至下午,林乐容又分别去了老夫人和刘夫人那里,回了要去娘家之事。
想着林乐容最近都没怎么回去,明日是生日了,自然要到父母跟前尽尽孝,老夫人和刘夫人都不会反对,反倒将要赏林乐容的东西,都提前命人送了来。
林乐容也无心瞧,只让藕心收了。
“大少夫人,吴妈妈来了。”藕心刚收起东西来,荷心便进来回道。
“快请。”林乐容忙吩咐道,心里倒也没有多想。
以往的时候,府里有客人,吴妈妈也会下午再过来瞧瞧。
说了会子话,吴妈妈便拿出书信来,递给藕心。
“原本我想着明日再给大少夫人送来,可立春说是要紧的事,嘱咐我今日一定送到。”吴妈妈笑着说。“想是外面生意上的事。”
藕心接过书信,递到林乐容手中,又亲自送吴妈妈出去。
莲心则将茶和小凳子都撤了下去。
林乐容忙打开程立春的书信。
本以为,是程立春想开了,要告诉她沈羿风受伤之事,可打开书信才知道,信是南宫宇写来的。说定然请徐七公子到府里一趟,有要事相商。
林乐容本来还想着,若是连哥哥们也打听不到什么,就只能去问南宫宇了,却没想到南宫宇的书信这就来了,倒好像知道她有事一般。
不禁又蹙眉。
今日段忆浅还真是有些古怪,不仅带着瑞王妃来了,还来去匆匆,不像是来做客,倒好像是专门来告诉她沈羿风受伤的!
自然,也许是自己想多了。
也许是瑞王妃口不择言,段忆浅觉得尴尬,又见她心情低落,不便打扰,方才离开的!
又长叹了一声,林乐容将书信放到内室,只等掌灯时分,烧掉了事。
……
且说贺瑶依离开沈府,便直奔云清处。到了地方,叫了门,也不用人去回,径自便往里面去。
云清正抚琴,见二人面色不佳,心下虽奇怪,却只命砚儿去泡茶,并不问贺瑶依为何心急。
“姑娘,蓝公子可在?”贺瑶依也不跟云清客气,直接问道。
““想是应该在玲珑那边。这几日玲珑身上不舒服,蓝公子日日都来。”云清道。
“玲珑姑娘可觉着怎么样?”婉儿关心地问。
“也是老毛病了!这春夏干燥,难免多咳嗽了几声。”云清轻轻叹道。“她怕过了病气给我,不肯过来。你们既回来了,若不避讳,就过去瞧瞧。”
“好!”贺瑶依也不等砚儿奉上茶来,转身便走。
婉儿对云清一服,也跟着出去。
云清看着二人匆忙离开的背影,这时才微微拧眉。
柔儿倒也罢了,平日虽好,但只要一遇到跟沈羿风有关的事情,便会不知所以。
只是,究竟是何事,让婉儿也跟着这么慌慌张张的?L
☆、241.外柔内刚
玲珑的偏院,距云清处并不是很远。小路上绿树成荫,很是凉爽。
但贺瑶依走的急,额头和鼻尖上,微微渗着汗。
贺瑶依和婉儿到时,蓝策刚喂玲珑服了药,静儿在一旁,递了水给玲珑漱口。
“我们听云清姑娘说,玲珑姑娘病了,特过来瞧瞧。“婉儿不待贺瑶依开口,便先笑道。”玲珑姑娘,可觉着好些了吗?”
“能怎么着,不过是这个样儿。咳咳咳……”玲珑笑着回答,对自己的病丝毫不以为意。“这几天倒越发憋闷的厉害,恨不得咳上一个晚上才罢。”
“若觉得不好,便再换个大夫瞧瞧。”婉儿说着,又对蓝策服了服。“蓝公子有礼。”
蓝策还礼,因一心都在玲珑身上,并没觉出贺瑶依和婉儿神情不对。
倒是玲珑,目光在二人脸上来回扫了几次,出口询问。
“你们怎么这时候来了?可是有事?”
“蓝公子可听说了羿风在北域受伤之事?”贺瑶依也不回答玲珑,而是直接问蓝策。
蓝策一顿,神情迷茫。
“受伤?几时的事?这几日玲珑不大好,我倒很少到别处去,并没有听说。他怎么样?可伤的重不重?这么久了,也不知北域的药物可还能供给!”
“我就是不清楚,才出来找人问。”贺瑶依更急了,对蓝策深深一服。“可否请蓝公子,带我去北域一趟。”
“柔儿,你疯了!”婉儿轻叫。“且不说玲珑姑娘此刻要人照顾,便是姑娘好好的,蓝公子也不能为了你这心事,特特地去北域一趟啊!”
“咳咳……你也别这么说。”玲珑虽咳嗽着。脸上的笑,却十分灿烂。“若不是我病的不是时候,没准儿蓝公子真去了北域!前些日子他还说。不知沈公子何时回来,实在不行。他去瞧瞧呢!咳咳咳咳……”
“你可觉得怎么样?”蓝策急急地问,不等玲珑回答,又去问贺瑶依。“你倒说说,羿风他究竟如何?不然,我……”
蓝策住口,瞧了玲珑一眼。
“不然,你还是去北域吧!”玲珑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立刻又笑了。“我这是老毛病了。以往不认识你的时候,也时常会犯,倒不麻烦你日日在我身边。”
“你别这么说话,我也是关心你!”蓝策一着急,冲口而出。
“多谢蓝公子关心。”玲珑故意打趣。“有蓝公子的关心,小女子倒想着,若是如今便没了性命,倒也不可惜。”
“你……”蓝策的脸上,闪过一丝阴霾。
这女人越是笑得开心,越是现出一副洒脱不羁的模样。他的心里,就越难受。
明知道她也许就是这种性子,并非在他面前故作潇洒。他的心,还是会一阵一阵的抽痛。
“都病的这个模样了,还开玩笑!”蓝策恨恨地说道。
“我倒也不是开玩笑。自古美人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我虽算不上倾国倾城,可在最美的年华逝去,依然是对我最好的成全。”
“怪不得沈公子从前常说,玲珑姑娘是个唯美主义者。”婉儿道。“这话若是从旁人说,总难免让人觉得颓丧。从玲珑姑娘口中出来,倒让人觉得有几分豪迈之气。”
当初总见沈羿风和蓝策。婉儿也学了许多新鲜的词句。
“也谈不上豪迈,不过是说了句心里的话。”
玲珑说着。又咳嗽了两声,用水沾了沾唇,不禁又笑了。
“云清总爱说一句话,叫不守情,只守美。她有她的想法,她的清高,却不如我看的清楚。情义若无价,便无需去守!情义若有价,又何必去守!若是连情义都不守了,又何必守着所谓的贞/洁!
这世上的男子,本就不把女子放在等同的位置,他们可以三妻四妾,寻花问柳,却叫女人必须忠于着他们的不忠。女人,又何必非得也把自己放在这样的地位?喜欢便在一处,不喜欢就不必为难自己。
还有这世上许多的女人,可以任凭男人胡作非为,却不能容忍女子跟男子多说几句话,还将自己也加入卫道者的行列,实在是可悲可笑至极……咳咳咳咳……”
不知是不是话说的太多,玲珑又咳起来没完,静儿忙又换了块新帕子,递给玲珑。
“知道你活得潇洒,少说两句,不是对你的身子更好!”蓝策显得有些急躁。
贺瑶依却没工夫听玲珑的这些话,又见蓝策心思大部分在玲珑身上,便想也没想,向外走去。
“柔儿!”婉儿忙唤住她。“你要去哪里。”
“我自有去处,打听他的伤势。”贺瑶依头也没回,又给婉儿扔下了一句。“你且别跟着我!”
“柔儿!”蓝策蹙眉,上前拦着贺瑶依。“你先别急。这都中午了,你先和婉儿到云清那边用了午饭,再去也不迟。我这就出去打探,很快就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