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这姑娘瘦得,只记得饿了……_(:з」∠)_
随意调戏几把也成的呀~~~!!!
☆、祖母
因回去得晚,李珺先带着李玉倩二人去禀过徐氏,便没去马氏处。
徐氏叫两个婆子送李玉倩、沈寒香回马氏处,叫住李珺问了番学堂里的话。李珺听沈柳德已先搬去学堂了,并无讶异,必是早知道的。彩杏来叫吃茶,他便随吃了两口,回徐氏的话说,“明儿一早,我也要去的。”又问:“夫人有什么话,叫侄儿带过去给德哥儿的么?”
徐氏叫人拿点心,朝李珺道,“知道你爱吃这个,特意留的。柳德最是个上房揭瓦的小混蛋,你在那头,帮提点着才好。”
李珺自然答应,走时又帮沈柳德带几支笔。彩杏送李珺出门,袖中偷摸出二两银来。
李珺惊得一跳,忙推辞:“这做什么,我又不缺花用。”底下却已被彩杏抓着手,捏拢来手掌。
彩杏笑道:“知道少爷不差这二两吃个果儿什么的,怕大少爷想吃点糖甚么的一时找补不开。”
李珺笑而不言,再无多话,叫小厮拿着给沈柳德的笔出了门。
当晚灯下,瞧是四支好笔,遂拣出喜爱的两支留下,另两支叫人拿个精巧的匣子收起,预备第二日带去学堂给沈柳德。
李玉倩那天晚上回去,饭也没吃,到半夜,屋内起了个火盆。拿剪子铰烂那荷包,丢在盆儿里就烧。
沈寒香被马氏逼着去叫李玉倩吃饭,枫娷提个食盒,来李玉倩屋里支小桌。
“表姐烧什么……”
碎云忙把火盆朝矮几底下藏,偏那矮几上铺了布的,流苏垂进火盆里,眨眼间火烧到桌面上来了。
外间仆妇也惊动了,马氏刚坐下,要做点绣活,听外面喧闹,忙叫丫鬟搀着出来看。
此时李玉倩那屋窗户推开,浓浓滚烟,火光已看不见了。
马氏虚惊一场,叫来两个小的,并贴身伺候的丫鬟,李家带来的碎云也挨了骂,那丫头脸皮子薄,眼眶通红,不住抹泪。
李玉倩绷着个脸,趁马氏没说话,骂道:“哭!就知道哭!左右我带来的丫鬟,姨妈看不过,就是看不过我的。”她也不看马氏,气得就朝外头跑,见自己满屋都是仆妇正收拾烧掉的桌椅,从罗汉床上撤单子下来。
那地上跪着的碎云,听见李玉倩叫,也朝院子里去。
马氏撑着腰起来,出门来李玉倩已叫着要回家去。
一院子的丫鬟婆子登时没了主意,马氏说话温柔细声,叫不住李玉倩。
本两个婆子拉着她,李玉倩一声大叫:“下贱东西,谁碰我?碰掉我一块皮仔细叫我爹来……”她满面气得发红,只觉得都来看她笑话,又恶狠狠一眼瞪沈寒香,“谁叫你鬼鬼祟祟来我屋的!在你们这儿住着我是再没半点遮掩的!姨妈这里待客之道才新鲜!”
嚷嚷间人已跑到门口,李玉倩说话难听,但比之沈寒香前世听过那些,也算不得什么,知她刻薄性子,叫枫娷去拦。
手还没挨上,李玉倩就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得如丧考妣。
“合着你们全家都欺负我,我是讨人嫌的,姨妈这里我再不来的!”不大个人,一溜烟地朝外跑去。
沈寒香也顾不得马氏了,冲出去追。要叫李玉倩闹到徐氏跟前去,她娘脸上要不好看。
沈家院子里素日天黑之后便少有人走动,园子太大,人却不多。一路连个灯都没有,只不过听得李玉倩抽噎之声。
“表姐?!”沈寒香喊道,脚下不停朝前追。
那李玉倩跑到桥上,忽住了脚。
沈寒香见状,也停脚,朝李玉倩喊,“有什么事明天天亮再说,你就想回去,也不是这会儿。”
李玉倩不作声,眼珠四处盘桓。
桥下乃是一片水池,李玉倩跑出来得急,忽问:“……夫人住在哪儿?你引我去!”
沈寒香一时哭笑不得,朝前走两步,劝道:“大娘睡得早,这会睡下了,你再去扰,定不理你。”
“别过来!”李玉倩大声一喝。
沈寒香脚下停步,站在桥头,低声向说:“就天大的委屈,睡一觉就好了的,再有火也不该朝我娘撒气,她现有身子,出了事,别说你爹是知县,再大的官儿还大得过人命去?少不得你爹把你拿回去,要按着给我娘磕头谢罪的,说不得还一通好打。”
李玉倩先时气晕了头,这会听沈寒香好言相劝,也不明白怎就闹这么大,有点不好下台。嘴上却道:“别来唬我!我娘到底是你娘亲大姐。”但话声发虚,显已认定沈寒香所说。
“你娘也怀着身子,平白添堵。到时候……”沈寒香刻意曼着声。
李玉倩气道:“我爹又要治一通打的是么?!”她气归气,却很明白,她爹当知县老爷多年,里外谁的都不听,只宝贝儿子,就庶出的一个儿,也充作她嫡亲娘的好儿子。
沈寒香这才走近,一面觑她脸色,扯她袖子。
“拉拉扯扯做什么?”李玉倩拨开沈寒香手,两个站在桥上,李玉倩略高得一些。
沈寒香陪她站了会儿,小声道:“出来这么久,待会儿丫鬟婆子一大堆人追来不好看,一起回去罢。”
李玉倩看她一眼,“现待我又好了,怕我去告状的罢。”
“那你去。”沈寒香道。
李玉倩闷头不吭声,半晌才道,“那晚上我睡迷了,打小的毛病……”她忽截住话头,防备地瞅沈寒香。
沈寒香不说话,摸到李玉倩手冰冷,遂揣在怀里揉了揉。
李玉倩满面通红,只咬唇不说话。
“先回去,今晚上陪你睡。”
李玉倩别过脸去,“说得谁要你陪似的!”
“姐姐嫌我臭烘烘的我知道,那就算……”
话未说完,李玉倩已先走下桥,原路返回了。
第二天刚吃过早,李家来人接李玉倩,马氏身上不舒服,没出来送。沈寒香直把李玉倩送上车,又钻进马车里,说完话才出来去回马氏话。
马氏约略问得几句,听说李玉倩没吵没闹,眉间松下来。
沈寒香爬上床,贴着马氏肚皮,略去昨晚上同李玉倩一块儿睡时听来的话,觉得李玉倩也是个可怜人。在家中不得疼爱,一年到头两头跑,底下人也懂察言观色,加之有个不怀好意的舅舅。
因想到枫娷说李家是带她回去教着等嫁人的,见马氏精神好些了,坐起身时,才问:“表姐定的是哪家人?门第好不好?”
马氏听了发笑:“你就晓得门第什么的了,多半是你那屋的婆子调唆的!”
沈寒香撇嘴没说话。
马氏叹了口气,“嫁得远,隔山望水的,你姨妈想是接回去多看得几年。”
沈寒香再要问,马氏推说头疼要睡,叫着底下人把沈寒香带出去。
李玉倩从前嫁的那个,不是什么好门户,后欠下一屁股债,夫妻二人索性回娘家躲债来了。但沈寒香犹自记得,七岁这年并无李玉倩来沈家借住一事,一时有些闹不明白。又一想,原本冯氏死后,沈府上下传出流言,是马氏害的。马氏心头郁郁,说不得是推了李玉倩来住一事。
沈平庆自冯氏没了,本就少来马氏处,李玉倩没来住便顺理成章。
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大抵如此。但若此后诸事皆与前世不同,枫娷未必会被徐氏赶出沈家。
沈寒香辗转一夜,第二天一早枫娷来时,她便问:“大哥可找着你送的荷包了?”
枫娷手底一停,回说没找着。
然即如此,沈寒香日日在徐氏那边学字,也没听得只言半语说起枫娷,沈柳德时时递消息回来,偶给沈寒香捎点东西,无非报说读了什么书,而沈寒香一看那些东西出处,俱不是学堂里来的,就知在学堂沈柳德也没消停的。写信回去呢,一来她大字还不认得几个,二来手信从徐氏那儿过,自然徐氏要先过目,干脆不写了。
过年时沈柳德回来,只呆十五日,忙忙应付外头结交的朋友,只分出半日与沈寒香小聚。
沈寒香拥着火扑在桌前,满桌都是帮徐氏写的封。
“幺妹越发出息了,虽然比我的字还差得远。”沈柳德拿着个封端详。
“去,别在我跟前添乱,今儿谁拘着你,才不出去玩了?”沈寒香写过最后一个,想打发个人去送,连叫枫娷两声都没听见,才高声叫外头一个使唤婆子来拿,又叫枫娷去热上点酒。
沈柳德眉一动,“这年纪上,就会吃酒了。”然他脸子红,眼底发亮,显是想吃。
“我本来不吃的,大哥这么说,倒想吃点。”她一身素白,拥着脸孔微红,屋内炉子烤着,愈发惬意。
“你这脸越发福相了,平时定懒怠动。”
“又不是你们爷们儿,少出门的好。”
说着话,酒来了,就叫枫娷也坐着吃,等沈柳德有三四分醉,沈寒香这才将他肩上衣服提着些,凑过来问,“娷姐姐给你绣的那荷包,究竟找不着了?”
沈柳德想了大半天,这才想起,一拍脑门,“都多久的事了……确实找不着了。”
“不妨事,给哥儿重绣了个。”枫娷便去把荷包拿来,亲手给沈柳德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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