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轩不经意间,撞上她戚戚如幽露的眼神,心像被针扎了一下似的,情不自禁的开口道:“母妃要听琴不妨改日........”
“轩儿,你不会连母妃的这点心愿都不满足吧!”惠妃不悦的挑眉,眼波似绵里藏针一般,含而不露的轻笑道:“再说了,弹琴本是风雅之事,又不是本宫要刁难她,你心疼什么?”
文轩是个孝子,自然不会为了一个敌对家的女人,轻易去惹母妃不快,于是便坐了下来,不再言语。
惠妃眼见文轩默许,便冲着身旁的李嬷嬷扬脸道:“去把本宫陪嫁的金弦琴拿来。”
☆、015 周郎顾,投怀送抱
惠妃眼见文轩默许,便冲着身旁的李嬷嬷扬脸道:“去把本宫陪嫁的金弦琴拿来。”
金弦琴是一种琴弦像金属一般坚硬的琴,发出的声音铮铮铿锵,十分好听,弹奏者为了保护指甲,往往都是带着护甲演奏,而茗慎此刻的手上满是燎泡,弹起来的感觉可想而知。
茗慎心知躲不过去,便暗自换了口气,忍着脚下的酸痛走到一旁坐了下来,把琴放平,鼓足勇气用红肿的指尖在刀刃一般的琴弦上曲拨宫商,霎时疼的她白唇一颤,继而断续如昆山玉碎一般的音律,从她血迹斑斑的指下缓缓流出。
“漫江烽火曹军破,赤壁功勋卓。”
“羽扇纶巾英姿阔,扬眉笑把功名拓,”
“故垒西边惊鸿若,弹指樯橹破!”
“而今强作弦中错,曲误不见周郎顾。”
茗慎一边抚琴低唱,一边用蓄满泪水的双眼,可怜兮兮的望着文轩,期望凭借此曲倾诉心意,换他怜悯一顾。
惠妃身处后宫多年,对这样的小把戏早已屡见不鲜,但是看到儿子脸上有所动容,当下便打断了茗慎的弹唱,厉声喝叱道:“够了,你弹唱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竟敢用这等低劣的琴歌来应付本宫,简直就是藐视,来人啊,把慎侧妃拖出去,杖责三十!”
三十廷杖足够把人打废,茗慎虽然以往也经常受到责罚,但也不过是罚跪和抄书这种含蓄的刑罚,最严重的也不过是关上几天禁闭不许吃饭,还从未遇见过这种直接粗暴的对待,登时吓的身子微微轻颤。
就在侍卫进门,要把茗慎拉出去的时候,文轩抢先一步将茗慎揪起,然后对着她的脸蛋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茗慎被打的重重摔倒在地上,眼冒金星,脸辣耳赤,还未搞清状况,便听到头顶飘落一声愠怒十足的低斥:“贱人,净会惹母妃生气,本王不想见到你,还不快滚。”
茗慎含泪咬唇地望了文轩一瞬,旋即便从地上爬起,捂着发疼的脸蛋跑了出去。
其实她心里清楚,这只是一个替她脱身的办法而已,可为什么他要打得那么重?
这一定是打惯了人的手法,所以下手才会没个轻重,若是如此的话,更加令人怀疑,这样一位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如何有双这般狠辣的手。
茗慎离开以后,咸福宫的宫人全都难以置信的望着文轩,他们还是第一次见风度翩翩的王爷动手打人,就连惠妃也察觉出了儿子的不对劲——他竟然在暗帮那丫头,不过既帮了她,何必又下狠手打她呢?难道,单单只因她是纳兰家的女儿?
文轩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帮茗慎,可能是刚刚她的一曲琴歌唱进了他的心里吧?所以让他有点情不自禁。可不管如何,文轩对所有莫名其妙的情绪都十分抵触,心头一躁便失控般打得重了。
———
茗慎走出延禧宫时,红肿的脸蛋上腻满泪痕,仿若被冷风横扫过一般凄凉,一滴刺眼的血红,始终挂在嘴角,欲坠未坠。
“哎呀……小姐……您……您这是怎么了?”静妈急忙上前扶住了她,看着她手指上的溃烂的烫伤和血迹,泪水就像虫子一般,慢慢爬出了她的眼眶。
她的小姐,总是在遭受着凌﹡辱与践踏,从前在纳兰将军府就是这样,如今嫁入端亲王府,却还是备受煎熬,叫她这个半个当娘的看着,如何能不心疼?
茗慎赌气的推开奶娘的手,一言不发沿着绵延的宫墙往回走,瞪大的瞳孔像一颗脏掉的夜明珠,即便狼狈至此,依旧难掩光华。
静妈跟在后面,追着她跌跌荡荡的身影,担忧如焚的喊道:“小姐……侧妃……慎儿!不管你受了什么委屈,先过来跟奶娘说说,这里是皇宫,不能随意走动的……”
茗慎不予理会奶娘的追喊,只是一味的迎风疾走,很快甩掉了追在身后的静妈,任由春寒料峭的冷风迷蒙了泪眼,灌满衣袖……
由于她走的太急,根本没顾得上看路,“咚”地一声,撞进了一个温暖厚实的怀抱,随即一股淡雅的檀香钻进了鼻息,这种香远益清的味道,有着安抚人心的作用,令她心里的委屈顿时消散了不少。
“你就这么急着对本王投怀送抱么?”微沙的嗓音像春水拂过手背一般,带着酥麻的暧昧。
茗慎抬头,只见一具高大挺拔的身躯,宛如一幢巨大的阴影般把她笼罩,遮挡了她眼前所有的光线。
心慌意乱,茗慎急忙挣脱了男人的怀抱,悄然挑起眼角瞥向那人。
只见那人二十出头年纪,身材伟岸,肤色古铜,刚毅的五官轮廓冷峻分明,幽暗深邃的眸中闪着点点轻笑,正一眨不眨的盯着她,身上穿了一袭墨色团龙杂宝织金缎袍,显得霸气尊贵,不怒自威。
茗慎偷偷窥探了他一番,心中断定这人应该就是当今圣上最宠爱的皇四子睿亲王无疑,于是连忙欠身行礼,道歉道:“妾身失仪,冒犯了睿亲王殿下,还请王爷恕罪。”
礼仪做得很足,一幅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样子,只是茗慎一味的低着头,悄然掩饰了自己的狼狈难堪。
文浩挑起浓黑墨眉,饶有兴趣的问:“你见过本王?”
“妾身虽然未曾见过王爷,但也知道当今皇上如今只有两位成年的皇子,而王爷不仅穿戴奢华,又在宫中行走,除了是睿亲王,在无旁人。”茗慎压低着眉头,笑声温软,斑斑血迹的十指玉指悄悄收拢在袖子里面。
“你倒聪慧。”文浩目光直直凝着茗慎,看得那叫一个怦然心动。只她身段窈窕,肤白如雪,直如出水的芙蓉,天然去雕饰。
茗慎久闻睿亲王性格暴躁,喜怒无常,却没想到他如此放肆,竟敢在皇宫内院,如此赤※裸大胆的打量着她,虽说她只是侧室,但好歹也算是他的‘二嫂’,当真一点都不知道忌讳吗?
“王爷若无其他事,妾身就先行告退了!”茗慎又施了一礼,打算转身离去。
谁知文浩在她转身离去之际,急切地抓住了她的手腕,蛮横道:“不许走。”
他这一抓不要紧,刚好碰到了茗慎手腕的烫伤,而且男人的手劲大都没个轻重,那片溃烂的伤口上,又溢出了一滩血红。
“啊,好痛!请王爷放手!”茗慎嘤咛一声,眼眶疼的涌出泪水。
文浩慌忙松开了手,掀起她的袖管一看,霎时怒从心起!
只见她深紫泛红的手腕上,不断有鲜红的血液滴落,鲜血涌出的地方皮肉翻起,令人触目惊心。
“是谁?谁把你弄成这样的?”文浩猛地抬起茗慎的下颚,又看见她脸上鲜红的五指印和嘴角的血渍,眸中顿时烧起怒意。
“是不是我二哥?”他低吼得声音像一头压抑的困兽。
眼前的男人霸气逼人,让茗慎有种透不过气的感觉。
☆、016 沉香阁,唐突佳人
眼前的男人霸气逼人,让茗慎有种透不过气的感觉。
她稍微稳定心神,面色故作沉静道:“是妾身自己不小心,与旁人无关,王爷不必……”
.......
话还没有说完,茗慎只觉得脚下一轻,天光一旋,文浩便已经将她打横抱起,朝沉香阁放向走去。
茗慎被他如此轻薄,急的眉目含羞,面颊浮起薄怒:“睿王爷请自重,快放妾身下来,免得玷污了您的清誉!”
“爷不在乎!”文浩哼笑说道,非但没有将她松开,反而负气似得地将她抱得更紧了些。
“可我在乎!”茗慎张牙舞爪的挣扎,粉拳如雨点般砸在他铁块一般的肌肉上,碰的她的手背吃痛,真怀疑这人是不是肉做的?
她的这点力道,对于文浩来说,只当是在捶肩按摩,不得不说,手法蛮舒服的——他喜欢!
茗慎见他居然还在偷笑,心中更怒,眉梢骤然一挑,厉声道:“放手!妾身在不济也是你的二嫂,王爷此举,不怕引来流言蜚语吗?”
文浩听见‘二嫂’这个词儿,心里极其不爽,眸色一沉,冷哼道:“爷不怕流言。”
他说完,大步走进了沉香阁,还刻意将怀中的娇躯更加用力的往自己胸膛里扣,那狠劲,恨不得将她嵌在身体里似的!
茗慎的脸被迫贴在他的胸膛,一股强烈的男儿气息萦绕在鼻尖,久久不散……听着他铿锵有力的心跳声,心里不免生出了一丝羞耻感。
于是她更加用力的挣扎着,根本没心情去欣赏沉香阁的格局如何精致,也没时间感慨殿内有多金碧辉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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