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
云歌不由得犹豫起来,他真的会来么?
他现在手握万里江山,又有如花美人在身边尽心服侍着,他真的还会如同多年前他们初见的时候那么在乎她么?
思及此,她不由得嗤的一声苦笑出声来!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从他的唯一,变成了他可有可无的附属品了!
心头苍凉失落的时候,又觉得眼下这样的局面其实也没什么不好,他本来就应该心无旁骛的治理国家,帮衍儿的将来打下牢不可摧的基础的!
他看轻她,便不会冒险前来送死!
这样想着,心中便不停的翻涌着各种情绪,悲喜交错让她恍惚悲凉不已,千让在旁边接连着叫了几声,她竟是一声都没有听见。
千让将棋盒在面前石几上重重一顿,提高声音怒道:“沐云歌,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她愣愣的回头看他,答非所问道:“千让,我们都是可怜人……,在爱和恨面前,我们一样的可怜,一样的毫无办法!”
“你……”千让被她眼神当中的悲凉镇住,一时忘记了她不和自己下棋的火气,只觉得她的眼神枯寂成灰,竟是看透生死一般。
山下的路上突然有了响动,似有人骑了快马而来,马蹄的得得之声止于香山脚下,紧接着,有人身形急掠而来。
☆、283 锥心刺骨
身旁的树木和草丛之间也紧跟着发出簌簌声响,刀剑碰撞发出的铿锵之声骤然响起,在空寂的山谷之间格外清晰。
云歌脸色煞白,猛然起身往山下嘶声喊道:“别上来!子彻别上来!”
起身之时,衣袖将棋盒打翻在地上,白色棋子跌落地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更显得她声音凌乱不堪:“子彻,别上来……”
她应该感到高兴才对,因为他来了!
明知道这是一条荆棘密布的生死之路,他还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就赶了过来,说明在贺兰子彻的心里,她沐云歌大过了皇权大过了江山大过了世间万物。
可是他来,便断断没有活着的道理了,沐云歌想到这里,更是觉得心口生疼,急忙撇了千让,冲出凉亭,往山下跌跌撞撞冲了过去!
若真的要死在乱箭之下,她只愿能和他相拥着在一起,能做一对亡命鸳鸯也是好的……
“子彻,子彻……”她叫得凄厉,回音在山谷里面激荡,她自己听着都觉得害怕。
却没有人回答她,她期待的贺兰子彻的声音并没有出现。
她茫然的又叫了几声,提着裙子便欲又往下面跑去,千让却上前将她命门一把扣住,冷测测的声音就响在耳边:“沐云歌,我们的棋还没有开始呢,你这么着急干什么?”
她惊恐的看着眼前俊美妖冶的脸,哀求道:“千让,求求你,你要怎样惩罚我都可以,求你别为难他!”
千让拖长声音呵了一声,将她重新带回凉亭里面,兴趣颇浓的说道:“对了,就是要这样才好玩嘛!我喜欢看你苦苦哀求我的样子!”
远处传来的刀剑声让沐云歌更加心急如焚,凝眸冷冷看着千让:“要怎样你才可以停止?我死了够不够?”
语罢,空出来的一只手抽出护情,抬手便往自己的心口处狠刺下去。
反正也活够了,今日贺兰子彻能上山相救,她便觉得今生真是值得了!
护情果然锋利,刀锋很快割破肌肤,麻利又轻便,只需要再往下面一点点,便可以准确的刺进心脏之中。
千让只当她是随便威胁自己,并不是很在意,直到护情刺入,她的衣衫染了红色,他才猛然反应过来,急忙伸手将她手腕用力一扼:“想死?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云歌握在刀柄上面的力道还没有来得及散去,便被他生生扣了手腕,全部力道瞬间卸去,手中护情在刺破她的心口之后,终于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他用脚将护情踹开,将她拉过来摁在石凳上面,恶声恶气道:“沐云歌,我这一生所有厄运都是拜你所赐!若没有你,我和宫赫莲之间绝不会是如今这般局面,若没有你,我和格鲁尔之间也能相守一生!可是你却把这一切都毁掉了!他从今往后成了真正的废人,再也不能疼我爱我……”
他扼了她的手腕,似胸中怒气不能排宣,用力一拧,她的腕骨咔嚓一声脆响!
沐云歌疼得眼前一黑,差点就要晕厥过去,却凭了心中尚存的一点意识,断断续续道:“我把命给你便是,你,你放了他……”
话还没有说完,耳边突然传来一声清丽怒声:“千让你住手!”
锦觅儿一身紫衣飘然而立,手中红缨枪夺目的艳丽。
千让放开沐云歌,起身往她的身后看过去:“他呢?贺兰子彻呢?”
云歌也挣扎着要站起来,可是腕骨碎裂的剧痛,再加上胸口那道不深不浅的伤口,让她挣扎了半天竟是站立不起来,却也还是把目光看向锦觅儿身后:“他呢?”
“他没来!”锦觅儿简单说了几个字,上前伸手将她扶起来:“我来接你回去!”
沐云歌身上那点力道再也撑不住,精气神一涣散,身子颓然又跌坐了回去:“他没来?”
“对!他没来!我来接你回去!”锦觅儿重复着,再次将她从石凳上面搀扶起来:“我们走!”
云歌突然有些抗拒!
说不出原因,就是突然不想回去了!
锦觅儿见她脚步沉滞,问:“怎么了?可是伤势太重?我背你下去吧!”
她摇了摇头,抿唇不语,却也并不挪动脚步,就那么定定的站在那里,看满山静寂,神色荒凉。
千让堵过来,冷冷干笑两声:“好呀,贺兰子彻果然聪明,知道此行危险,便将你一个女人推出来!”
又对脸色苍白如纸的沐云歌揶揄嘲讽道:“看来你在这个人的心里也不过如此嘛!既不是他自己来,也不是叫人带了千军万马来这十里亭,而只是随随便便让后宫里面一个女人前来……啧啧啧,沐云歌,我今天才发现你真可怜!”
云歌已经想到了其中这一层意思,只不过,现下由千让说出来,更加如刀子一般锥心刺骨的疼!
她想到过两种情况,一种是他来,一种是他不来!
却独独没想到来的人会是锦觅儿!
由此可见他贺兰子彻并不是如她所想的那么在乎她,由此又可见,他贺兰子彻和锦觅儿之间,并不是如她所想的那般至清至洁。
她哑然苦笑了两声,突然生出一种念头,那皇宫不是自己的归宿,那墓冢里面才是自己的归宿! ()
她对身边锦觅儿道:“我不回去了,你走吧!”
“不回去?那怎么行?”锦觅儿叫了起来,如果不能将她带回去,她又有何面目回去面对贺兰子彻?
她伸手将她扶牢,搀着她往凉亭下面走。
千让箭步上前再次将两人拦下:“我要的东西呢?贺兰子彻做了缩头乌龟,那我要的东西呢?你可带来了?”
锦觅儿扶着她站稳之后,这才抬眼十分鄙夷的看他一眼,低低的声音带着厉气道:“大胆千让,你贼心不死居然还想做那窃国之事!要不要我给北漠首领送信过去,让你不论还是中原都再无立足之地?”
千让怔了怔,开口强辩道:“我,我做这些可不就是北漠首领授意的么?你道是我自己想要冒这个险?”
☆、284 心生暮气
“少在这里拿着鸡毛当令箭了!你留在中原便要配合我的行动,我现在便要你给我老老实实的滚一边去!”
锦觅儿这话说得十足震慑,配上她身上带着的杀戮之气,千让还真是一震。
锦觅儿扶着沐云歌走了两步,见她心口上面的血不断往外面浸,心中着急道:“还不过来帮忙?”
千让上前,心不甘情不愿的虚虚伸手来扶沐云歌,眼神却看着锦觅儿道:“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在做什么?”
“少废话!”锦觅儿沉声打断了他,两个人扶着沐云歌往山下小路上走去。
沐云歌轻哼了一声:“我不……回去!”
之后,便一切归于静寂。
她不知道是怎么回到皇宫的,也不知道是怎么躺到凤仪殿的**榻上面的,她更加不知道的是锦觅儿为了救她,也受了伤!
一支利剑几乎将她整个胳膊刺穿,她为了不让沐云歌看着担心,在上山之前,便利落的将箭尾翼折断,让人看不出她身上的伤,再加上她本来就穿一身紫色衣服,就算染了血也不易察觉。
沐云歌知道这些,是在太医帮她疗伤换药的时候。
她躺在**榻上,破裂的手腕上面抹了续骨的药膏,用专用的竹板固定住,她心口上面的伤创面虽然不深,但护情留下的十字创面却是流血过多颇难愈合。
她安静的躺在被褥下面,听见太医在身边窸窸窣窣的收拾东西,便虚弱的开口道:“鸾儿,送送江太医……”
江太医嗯嗯呃呃的吱唔了几声,似乎有话要说,却终于是没有一句囫囵话出来。
云歌耐着性子问:“江太医可是要说我的伤势过重,药石无灵?”
“不是不是!”江太医吓得急忙弯腰行礼说道:“是,是因为娘娘的身体……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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