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玉不敢多言,轻声劝慰道:“少姨娘,我们回去吧。”
木婧婧似乎没有听见,她紧紧搅着手绢儿,眼底的恨意如翻滚的乌云齐聚而来,咬着牙齿低声说道:“总有一天,我要讨回来。”须臾,木婧婧恢复常色,平静地说道:“回吧。”
香玉看着木婧婧连连转变的神色感到一阵惊愣,眼前的女人一夜之间似乎变了一个人,此前的柔弱竟然被狰狞代替。然而,这一切并不是她的错,是周围的人逼着她一点一点跳进仇恨的火坑的。
却说李然回府后对木婧婧不闻不问,倒是李老爷提醒他,木婧婧肚子里的骨肉毕竟是李然的,看在孩子的面上也该去看她一眼。李然一愣,似乎才记起她怀孕的事,又想起自己曾经对她的怜香惜玉,才理智地承认:在这件事中,真正的受害者才是木婧婧。
当夜李然便去了木婧婧那里用晚饭。见到李然的时候,木婧婧眼底的泪汹涌而出,委屈和欣喜夹杂其中,她捏着手绢儿不断地拭泪,却还是逼迫自己挤出笑容,柔声对李然说道:“李朗,你,你来了。我做了你爱吃的菜,你尝尝合不合胃口?”
李然见木婧婧楚楚可怜的样子,不觉又升起怜惜之心,脸上浮现出愧疚之色,沉声说道:“委屈你了。”
木婧婧愣怔,目光直直地看向李然,以为自己听错了。见李然脸上渐渐浮现出一丝不耐烦的神色,她担忧地回过神来,怕李然见她哭哭泣泣厌烦,赶紧赔笑说道:“有你这句话,怎样也不觉得委屈。”然而,提起委屈,她的泪到底还是控制不住地一直往下掉。
李然见她是真的委屈了,不觉轻拍了下木婧婧的背,想说的安慰话一句话都说不出口。木婧婧顺势钻进李然怀里,哽咽地说道:“李朗,不要赶我走,好吗?就算做你家的奴婢,我也愿意陪在你身边,只要看到你就好。”
李然叹息一句,到底还是觉得心疼了,安慰道:“你现在是我的妾室,不是丫鬟。”然而,妾和丫鬟又有多大的区别?自然,木婧婧也不在乎,她在乎的只是李然。
“如果她也如你这般待我,就是用我的命去换也值得。”李然黯然伤神,也不顾木婧婧的感受,明明搂着她,心里想得却是别的女人。
木婧婧眼里的恨意更甚,眼泪止不住地掉落,心道:甄开心,我非得毁掉你不可!
025 他们在算计什么
杨老太君禁止李然再和鹊桥缘的人往来,因此他已经有很长一段日子没见过开心。其实,以李然的脾气,他若铁了心要去鹊桥缘,杨老太君的禁令也敢忤逆。只是,那次被黄煜踹出鹊桥缘门外时,担心被开心越发看低,便强忍着不去。
李然一向在情场如鱼得水,不想此次拿出了真心却是接连挫败,失意的男人只得借酒消愁。他在酒楼喝到打烊的点依然没有走人的意思,掌柜碍于面子,也不敢轰人,终于是好说歹说才把他哄走。
因李府的大门早早关了,为了省麻烦,李然从夜门进去。李府的夜门禁止外人走动,就是李家的人也甚少过往,因此只派了两个婆子守门。这当儿,轮值的婆子正靠着凳子打盹,李然一溜烟窜了进来,那打瞌睡的婆子挣扎着迷开眼,随即又闭着眼打盹,哪里晓得方才的动静。
李然朝自己的院落走去,为了不惊动守夜的人,便从偏堂的里弄行抄近路行去。里弄里黑灯瞎火,若不是借着零星的月光,真像是天地浑沌未开时,李然哪里想到竟然会在这里听到有人在说话。
“哥尔多,他竟然换了个名字,难怪我们的人一直问不到他。”
“蠢货,你就是问整个苍洲城的人也不会找到他,这里的人根本就没见过他。”
李然的酒醒了大半,心下惊疑:哥尔多不是前几日刚入住李府的外域商人吗?因和李老爷在生意场上往来多次,此次匆忙便暂住李府。李老爷人脉通广,李府往来的陌生面孔也颇多,李然哪里会一一记住,只是当时无意听父亲提起哥尔多时,他还嘲笑说这人是见人就割人家耳朵不成。
“竟然查到他的足迹何不来个痛快?”
“蠢货,事情要是像你头脑那么简单大人何必如此费周折?”
夜幕中的李然听得一愣一愣的,不知道这两个人口中的“他”是谁?那个“大人”又是谁?自然,李然不在乎他们,最要紧的是李府的身家性命。这两个人的身份并不是商人,他们混入李府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李然完全清醒过来,他本能地朝后退去,打算瞧瞧溜走。就在他转身的时候,脚底下不偏不倚地踩到了一块瓦片,咔嚓一声引起了交谈的两个人。
“谁在哪里?”
“蠢货,问什么问,快追人。”
李然只觉得身后窜来一阵风,脚步不觉加快,不想又走两步便被一个力道往后推倒,整个身子跌撞在后面的人身上。突然,他的眼前闪过一阵寒光,依稀可以辨别出那是刀光。李然愕然,脱口而出:“我是李家的少爷,我要是出事,我爹定会报官,到时候你们的事想瞒都瞒不住。”
落在李然咽喉上的刀一收,气氛越发紧张凝重,李然到底忍不住,忍着怒气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沉默片刻,只听那个叫哥尔多的人说道:“李少爷,实话跟你说了吧,我们本来留着要和你老子谈的这笔生意的血本老早就赔了,这会儿兄弟俩在这里算计着怎么宰了吃下兄弟俩血本的那个人。”为了增加真实性,哥尔多又补充道:“李少爷可知道黄煜这号人?兄弟俩就是栽在他手里头。”
李然听到黄煜的名字时,身体一颤,握紧的拳头发出咯咯的声响,面目渐渐变得狰狞起来,一时忘记了他本来的担忧。他早就想除掉黄煜了,从第一次看到他站在开心身边的时候就觉得他很碍眼,更何况一次又一次在开心面前给他难堪。
杀意的念头在李然脑中闪烁不止,有这个借刀杀人机会,他干嘛不好好利用?于是,只听他沉声说道:“我知道这个人,我还恨不得你们将他五马分尸。”
“你知道?快说他在哪里?”
李然嘴角一挑,眼下早就动了无数个心思,只听他不紧不慢地说道:“我们都是生意人,买卖讲究公平交易,两位不用李某提醒吧。”
“说吧,条件是什么?”
黑暗中彼此都看不清彼此脸上的表情,李然理了理衣襟,说道:“爽快。”而后附在哥尔多耳边窃窃私语了一番。事后,彼此不再多言,各自朝自己住的地方走去。
却说木婧婧心情郁结,又缝害喜更加没有胃口,本就懒懒地无力,之后身子便不大爽快。因自知在李府的处境,就想强撑过去,不想当夜竟高烧不退,还说了一车子的胡话。
香玉自然着急,若木婧婧撑不过去了,上头问也不会问一声,可是木婧婧肚子里却怀着李家的骨肉,老太君要的是木婧婧肚子里的孩子,她面上是伺候木婧婧,实则还是伺候肚子里的小祖宗。这责任她担不了,情急下便跑去喊李管家,可李管家早就睡了,小斯也不敢去告诉一声。无奈之下,香玉只能跑去求李然,希望他看在少姨娘肚子里的孩子的份上能请个郎中过来瞧瞧。
令香玉想不到的是,她还未走到少爷的大院竟在回廊里迎面撞上李然。李然皱眉,喝道:“这么晚跑出来做什么?”香玉当即跪下磕头,焦急道:“奴婢该死,请少爷恕罪。少爷,请您救救少姨娘,少姨娘此刻烧得神智不清,尽说胡话。少姨娘肚子里还怀着孩子,万一孩子出事,可怎么办?”
李然浑身酒气,被风一吹,头痛得厉害,皱眉冷漠地说道:“去叫个郎中给她瞧瞧。”话音未落抬脚就走,香玉抱住李然的大腿,祈求道:“少爷,奴婢人微言轻。”李然甩开香玉的手,不耐烦地说道:“你先回去看看她,我自会安排。”香玉听了高兴,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下来,磕了头就急急回偏院。
却说,李然只让小斯去药铺抓了一剂草药。香玉无奈,只得将就着熬给木婧婧服下,折腾了整夜,天快亮的时候,木婧婧的烧才微微退下,总算不再说胡话。然而,她的身体还是滚烫一片,脸色苍白,冷汗虚汗交替着冒。
香玉不停地替木婧婧擦拭,不久后见她又开始说胡话,口口声声念着李然的名字,不知是因为难受还是心伤,泪水不断从眼角滚出。香玉实在没办法,只能跑去找春喜。
春喜听罢蹙眉,她心里明白,老太君眼里压根就没有木婧婧,甚至连她肚子里的骨肉也是不屑一顾。当初她无意间在老人家面前提起木婧婧,老太君脸色登时就沉下来,冷冷地呵斥她不准在再她面前说起这个人。春喜多么伶俐的一个人,哪里会去为一个没紧要的人讨没趣,便以老太君要修养的借口打发走了香玉。
香玉心里到底是可怜木婧婧的,若说这一尸两命的事她没摊上倒还说得过去,偏生就赖上她了。权衡一番后,香玉以少爷的名由亲自去药铺替木婧婧买药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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