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他见傅翼苍白的脸色,眉宇间有着浓到化不开的悲戚,李权就在猜想,这其中是否有误会,傅翼那天也亲口承认过,他在门外听得清清楚楚,他又茫然了,纠结万分。
殷卧雪满脑子里全是,“傅翼生病了......”
那种感觉殷卧雪也说不上来,宛如心口上有道还未愈合的伤口,突然被人硬生生的划开,引发密密麻麻的酸痒和刺痛,不致命,却难受。
随即自嘲一笑,傅翼对她如此绝情,对他们的孩子如此狠心,只是听到他生病,平静的心湖还是荡起一叠叠涟漪。
“是吗?”殷卧雪眸中平静无波,淡漠的话语带着一丝疏离。
“你不担心他?”李权接着问道。
“为何要担心他?”殷卧雪抬眸,反问道。
“小师妹,有没有人告诉你,你口是心非之时,眼睛从来不眨一下,越是平静,你的心越是凌乱。”李权叹口气,捏着她腿的手停滞了下。
“没有。”殷卧雪摇了摇头,撇开目光。
“小师妹......”
“二师兄,咱不讨论这个话题,好吗?”殷卧雪语气里带着恳求的味儿,这个话题只会让她心烦意乱,也很看不起自己,到这时候,这颗心还是为他担心,只是生病,傅翼那么强悍,一点小病能将他打垮吗?
“小师妹,躲避得了一时,躲避不了一世。”李权松开殷卧雪的腿,改去握住她的双肩,让她与自己正视。“小师妹,或许事情并非你想的那样,也许傅翼是有那种想法,也许他到后来放弃了,也许......”
“二师兄,你到底想说什么?”殷卧雪皱眉,直接问道,心里也升起一抹不安,她担心二师兄偏向傅翼,失去二师兄的相助,她没有把握带着孩子离开,一点都没有,她更不敢用孩子去冒险,也不敢去赌,她没有本钱。
“我......”面对殷卧雪的问题,李权说不出话,是啊?他到底想说什么?为傅翼说话,还是想让小师妹去跟傅翼说清楚,若他的猜测是错,那么他就是将小师妹跟孩子推上一条不归路,自己也会愧疚一辈子。
“二师兄,你也说是也许,我跟孩子一点万一都出不起,你懂我的意思。”殷卧雪绝艳的面容透着清冷,目光犀利的看着李权,也带着点失望。
“对不起,二师兄考虑不周。”李权撇开目光,划过一抹愧色。
殷卧雪抬起手,抚平李权紧皱起的眉头。“二师兄,我没怪你之意,我明白你是为了我好,可是有些事情,不是你我想怎样就能怎样,傅翼这个人太冷血,也残暴无情,我现在的身份是殷眠霜,他对殷眠霜有多深的爱,就有多深的恨,从他是如何对我,就能看清楚一切。”
李权心痛的看着殷卧雪,想说什么,喉咙却苦涩得难受,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李权离开后,红袖解开德妃的睡穴。
“天!连晌午都过了,我怎么会睡这么久。”德妃一醒,坐起身,伸了伸懒腰,余光瞄见窗外的阳光,整个人愣住了。
以往李权很早就离去,而今天他跟殷卧雪聊了很久,等他离去时已经到晌午了。
“您昨夜睡晚了。”红袖停下擦桌子的手,侧头看着德妃,眸光里满是真诚,一点也没有说谎的漏洞。
“昨夜睡晚了?”德妃喃喃自语,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立刻反驳。“怎么可能,明明我记得天还没黑,我就已经睡了。”
冷宫只有一个房间,碍于殷卧是孕妇,德妃很厚道的将霸占的*让给殷卧雪,自己睡在榻上,原本殷卧雪要让跟自己一起睡,德妃拒绝了,红袖也只能在地上打地铺,殷卧雪也叫她跟自己睡,也遭拒绝。
“睡到半夜,我硬将姐姐拉起来,陪我聊了一会儿天,直到天明才睡着。”殷卧雪也说谎不脸红的解释着,脸色有些苍白,心里因李权的话,有些动荡。
“是吗?”德妃狐疑的望了两人一眼,她怎么不记得,见她们均点头,也就信了,还是有些疑惑。
御书房。
“出去!”傅翼眸光阴沉,夹着一股风暴。
“帝君,请让臣给你把脉。”李权无视震怒的傅翼,行了行礼,将药箱放在一边,直走向坐在龙椅上的傅翼。
“滚。”傅翼危险地眯起眼睛,一副风雨欲来的暴戾,冷冷的命令,阴寒眸光紧锁在李权身上。
“请帝君伸出手。”单膝落地,李权儒雅的俊脸上没有一丝惧怕之意,他不是天塌不惊的人,也不能感觉不到危险,可这又如何,怕有什么用。
“别让朕说第三遍。”傅翼苍白的脸色阴沉,带上几分阴狠,手握拳放在唇边,压抑不住的咳嗽声从他口里传出。
“臣也只是受人之托。”李权抬眸,紧锁在傅翼脸上,不放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个转变的表情。这样的傅翼,他真的很难相信傅翼会如此狠心的对小师妹,对他们的孩子,他能感觉得到,傅翼爱小师妹。
他也爱过人,自己看得懂傅翼充满痛意的眼神,若是可以,他真不愿意让小师妹走这一棋,不是他自私,或是担心出事后连累整个李家,他只是单纯的想要小师妹幸福,小师妹才十七岁,就经历了两场绝爱,破浪给的伤害,傅翼给的伤害,将来她还能相信真爱吗?还能接受其他的男人吗?
守护孩子,孤独终老,这不是李权想见到的。
傅翼一愣,狭长的凤眸里掠过一丝惊疑,随即讥诮的问道:“受谁之托?”
“帝君,精明如你,有些事大家心知肚明。”李权没有直言,说得很隐晦,他相信傅翼能听懂自己的话。这是皇宫,傅翼的地盘,若没有他的默许,自己能进得了冷宫吗?
傅翼何等精明,能放任一个在他眼皮底下来回徘徊吗?
“滚,朕不需要。”傅翼瞳眸一睁,眸光危险地眯起,森冷地道。她还会关心自己吗?就算会,她的关心他也不屑。
“帝君,恕臣直言,眼见未必是真,臣希望你去冷宫见见霜妃娘娘。”深思远虑之后,李权决定赌,赌注是自己的命,跟李家的生死存亡。帝后的孩子已平安生下,小师妹腹中的孩子自然是保住了,他不相信傅翼还能忍心的要置孩子于死地,若是这样,他会以死相护,保全小师妹跟她腹中的孩子。
眼见未必是真?傅翼闭上双眸,脑海里全是鲜红的血,她狠决的话,自己眼睛里见到的东西都不能相信,那么这世界上还有什么是值得他信任的。
傅翼睁开眼睛,一片冷漠如冰,唇角讥诮。“怎么?是她让你替她请求,才几个月,冷宫的日子她就受不了,还是放浪形骸受不了寂静,想要......”
“傅翼。”李权忍无可忍,霍地站起身,论起拳头,毫不迟疑的朝傅翼那妖艳的脸击去。
他现在有些理解,小师妹为何不肯妥协,因为相爱,所以互相伤害。
傅翼头一偏,左边脸瞬间红肿起,嘴角溢出血丝,抬手用手背擦掉,精致的五官如覆了一层冰。“你找死。”
于是乎,两人的身影在御书房教缠起,你一拳,我一拳,毫无情面,傅翼武功高深,内力精湛,即便生病,那杀伤力丝毫没轻弱,那拳头如铁般,李权武功不及他,若不是傅翼还在生病中,他想早就死要傅翼的拳头之下了。
和事老果然难做,得付出代价。
“噗!”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李权捂住胸口,剧烈的痛让他感觉五脏六腑都移了位,艰难的站起身,浑身上下没一个地方不疼,傅翼果然不是能随意挑衅,挑战他的下场,就是自己这般。
“滚。”冷厉之音,震荡不已,傅翼浑身上下散出一股阴暗的煞气,冰冷沉寂的气流在空气中漫延,他没受伤,却因生病而感觉到身体疲惫,双腿有些虚浮,踉跄后退,大手按在案桌上才避免自己瘫软在地。
“傅翼,还是那句话,眼见未必是真。”李权面无表情,卸下他眉宇间一贯的优雅,变得冷漠,没称他为帝君,而是他的名字,此刻,他们不是以君臣之间的身份,而是以小师妹的二师兄。
冷哼一声,傅翼瞳眸暴睁,冷声斥喝。“你算什么身份,凭什么在朕面前发言,李权,别以为李家三代忠臣,朕就不敢灭了你们李家。”
他跟她的事,傅翼最忌讳别人插手,哪怕是忠言,他听起来却特别的逆耳,何况李权跟她不清不楚的关系,他查不出,问不出,不代表他忘记。李权对她的关心,早已超过一个大夫对病人的关心。
傅翼有些悔意,皇宫内那么多的御医,为何就找他?
李权看她的眼神,傅翼看着就刺眼,更后悔放任李权去冷宫,他虽只是站在远处望着门口,里面的事他不知情,不想派人去探听,也不想问林长风,他怕得到她的消息。
如果她在冷宫生活得风声水起,他怕自己会忍不住冲进去破坏,她过得痛苦,他不待,见,她过得不好,他也不待见,很纠结,他也弄不懂自己。
不会,以她随遇而安的个性,应该过得很好。
见不着自己,她过得很好,可是自己见不着她,过得一点也不好,生活里没有一点色彩,也没有一点阳光,黑暗一片,朦胧一片,总之见不着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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