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
流粟一下子哭了出来,心中却不再惧怕什么刺客,什么生死。边大声哭着边抹开眼泪准备跳下马车去拉陆七夕。
陆七夕体内涌起一股热气,也不知道怎么松松几步就到了马车前头,奋力朝着的腹部一踹,马儿发出撕扯般的叫唤,嗖嗖就了似的载着正欲奔下的流粟疾驰而过。
她想跳下来却又怕自己若是重心不稳还未帮到陆七夕先摔死在石头上该如何是好,马蹄声声作响,流粟的哭喊夹杂在其中划破了这里原有的死寂,看着马车终于扬长而去,陆七夕这才松了一口气,心上的担子终于解开,现在起,是死是活那就只关自己的事了,不用再有愧疚,能这样也算是好的。
她凭着身体里那一股热气,极不熟练的重新加入了这场厮杀,眼前有多少人她不曾仔细数过,大概是很多吧,多大以她一己之力是绝对应付不过来的。
多会儿,陆七夕就败下阵来,被一掌打落在地,那一掌重的很,直将她高高抛出很远再狠狠摔砸到地面,一股脑儿的巨痛由腹部直潜入脑中,一口血快要从吼间喷涌出时她却强硬的将它咽了回去,死也不要被别人看到她被打得吐血的样子,哪怕面对的是敌人也不行,他们即想杀陆七夕必然乐于见到她痛苦,可她偏不遂了他们的愿,宁愿站着死也不要趴下,她才没有输。
耳边传来那帮人的嘲笑声,偏此刻不绝于耳。
“女子还逞什么英雄,早死晚死还不一样都得死!”
“还以为是个手不能扛肩不能挑的弱女子,没想脑子还算灵活,主公交代过办事要小心,刚才差点就中了这个妮子的诡计,是我们大意了,哈哈哈……”
“这么杀了太可惜了,兄弟们要不先留她一会儿……”
周围越是乱糟糟的,她的心就静的好像已经死了千百回,靠着剑柄单膝跪地一点点试图站起来。
“打得好!原以为你们主子多大能耐,也不过是个趁人之危联杀两个女人都要费许多功夫的懦夫,若我今日不幸被你们这群乌合之众打死了,那么且替我告诉派你们前来杀我的人,他就算灭的了我的人也灭不了我看不起他的心!”
陆七夕咬牙切齿,一字一句说出来都似有刀刃在身上刺着似的疼,好像很快她就可以被大卸八块拿去喂狗了。
黑压压一小群人中,翻出几个人直逼陆七夕而来,她此刻连站着都撑不了太久,何谈还手?饶是知道自己是以卵击石,拿着剑的手却还是不肯死心的胡乱朝着地面划去,一下一下,拉扯着陆七夕的伤口,都能听到身体里血液即将流完的哀嚎。
然而,这夜太黑了,连哪里受伤何处流血她都看不见。疼痛袭遍了全身,在刺客还未杀她之前就快将她折磨致死了。
随着意识渐渐模糊,她知道这种时候人一般都会乖乖倒地不起的,她不肯,仍是站着在那里,刺客到了眼前时,她觉得自己现在除了想杀了这帮人的心之外,什么都不剩了。布岛上技。
最后一刻,勉强抬眼看时,竟想起从前和冷寂一起合力杀了野兽的事,他不在的时候,陆七夕真的就毫无幸运可言,如今面前那群人已经不做什么动作,只是眼神凶狠的期待着等她死去,他们就好像一群围着将死猎物的野兽,静待着陆七夕将身上的血液流干。
原来放下心中的一切欲望一切仇恨纠缠时,也就是人快要死的时候。
陆七夕体力不支终于倒了下去,一群人一齐上前要灭她活口时,一个黑色的身影从暗处翩然跃出,只在挥舞了腰间的软剑几下后,那十几个人便一一倒地死亡,黑夜里依然看得见他们颈部那道整齐深刻的剑痕,在准备杀陆七夕之前,他们恐怕绝对想不到,自己会一声不吭的就这么悄然死去。
突然而来的黑影,干净利落的解决了那些刺客后,急忙俯下身子去探陆七夕的伤势,也不知道从口袋里掏出什么药丸来,急忙就塞到陆七夕嘴里,那之后就一直保持着俯身的姿势看着陆七夕,似乎这样一点也不会累似的一动不动。
……
“哟,看的入了神,连救人都忘了么?你的小美人都受了如此重伤,还不立即带回去看看,愣在这里做什么?”
黑影警惕的起身,却没有抛下陆七夕立刻就走,只将身子转了回来卧着剑挡住了地上的陆七夕像是在护着她。
只是扫视周围一圈也不见人影,黑影正要蹲下身抱起陆七夕离开时,面前几尺处地老树上跳下一个人来,那人身着白衣本该让人在夜里看得一清二楚,她却能藏这么久,原来是藏匿于树上不肯露面。
“怎么?刚才急着救人不怕暴露行踪,见到我时你却会怕了?”
“你来这里做什么?”
“这问题问得好,你来做什么我自然也是一样的。你可知方才,要不是我出用暗器悄悄杀了最前头的那个刺客,你的王妃只怕早就香消玉殒变作刀下鬼了,你不感激感激我难道还要怪我?”
一步步不易察觉的朝着他靠近,在这不起风的夜里,毓敏的心却明显有些冰凉。
他应该还在警备状态,否则也不会一直不肯开口,毓敏步步逼近,而他却无路可退,只是他的手却仍拿着剑防备着毓敏,似是怕他伤了陆七夕。
毓敏内心泛出一阵酸楚,酸涩的滋味令她有些想吐,她是他的女人,原本她该趁着乱一刀结婚了陆七夕这个感情里的不速之客才对,没想到他居然会怕毓敏,这倒也无妨,要命的是他居然会为了另一个女人防备毓敏!这又是什么笑话,是宿命?她觉却觉得说宿命的那都是一堆厥词。
书卷上的人议论宿命那都是废话,这书上有说毓敏会在今日被伤的体无完肤么?哼,那躺在地上不住流血的本不是她自己,却觉得自己就在那里和陆七夕受伤的身体蜷缩在一起,躲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默默流血。
地面上也有两股血迹,慢慢交融混合,要说哪一种更疼些,只怕需要同时经历了这二者,还能活命之后再妄下断言吧。
只恐怕当真能获得过这两者加在一起之难的人,不死也只剩下半条命足够苟延残喘的了,哪里还会有心思证实这些,所以往往说到宿命头头是道的,都是大放厥词的骗子。
第153章 十二房侧妃
“是你做的?”
冷寂的问题向来都是出人意料的,毓敏还以为他今夜要么就沉默到底待陆七夕血干死去,要么就一走了之对她置之不理。
于是她如以往那样,直接对上他的眼神。心里似有无数蝗虫作难四处奔波忙着制造灾难,周边却静的出奇,连喘气都成了骚扰。
“我本想说王爷你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可转念一想,这不就等于是在侮辱王爷了么?所以王爷要问这次的事情是否是我安排的,我便如王爷所愿。答一句是,至于真真假假。王爷有脑子大概自己会想。”
毓敏知道他还有疑问,否则不必跟她纠缠不清不肯离去,或者说,此刻她也糊涂了,看不清究竟是谁在纠缠谁。
“你既出手用暗器杀了头一个刺客,为何不现身救下她!如若今日我不来,你便要这么冷血的看她被人杀死么?倒底为何不救她!”
“难道要我用你教的武功,去救你心爱的女子?若你执意要说这样便是大义,那么我很抱歉。我做不到!王爷既然这么在意这个陆七夕,合该多和?留一些人马好生保护她周全才是,如今放反而怪罪起我来了。”
毓敏狠狠的盯着他看,原本她也不过是想看看陆七夕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子,直到她快撑不住时,她也不会见死不救,若不是他的出现,一切本不该如此。
或许,她就知道他今夜会来,所以才会这里等着么,他心心念念陆七夕的话为何不早些来。却要来怪她不救她,这又是什么道理!
天底下哪一条律法写明了见死不救的人就该死,如果不是这样,为何毓敏在他眼中看到了怒火。
永远处于掉不下来的云端,冷眼端视着世间的万物生灵各自经历变迁,而他们除了看什么都做不了,即使知道如此为之可能会让某个人毁掉他要走的路,紧要关头放把火要火势蔓延的更快的却是他们。
毕竟厌倦一词含义颇深,可以等同于重复、厌恶、莫名奇妙,诸如此类各不相干的词语。在看故事之前一旦你知道了结局,想必也不会再剩下多少耐心再去等待结局吧,要是以喜剧收尾,还可以说是再随着情节感受一次美满人生带来的快乐,那若是最后以悲剧收场的呢?只能快速掠过,匆匆看一眼就不再理会。
神也是仁慈的。毓敏相信这一点,否则为什么会有人说,一个人身上的苦难往往是接二连三发生的?明知道你要死,不忍心看你受尽苦楚,还不如添油加醋尽可能帮你早登极乐的好,这难道不能称之为仁慈么?
可她终还是赢不过自己,当她面对的人是冷寂的时候,无论命里注定好让她做个什么角色,她都早已不管不顾的抛置一旁,只为了不再做他国都中的局外人。
心脏的那一头不晓得哪年哪月起,开始被拴上了一根细长的铁丝,铁丝的那一头一直都被冷寂胸前的衣裳布料勾着。她心潮起伏难安全因为他,他一动,不论欢笑折磨她亦会跟着痛。可惜那铁丝即便是近到了胸前,听得清冷寂的心率脉搏在时刻跳动,与他心内却仍是隔着一大段距离,靠的再近也终归找不到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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