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内室内的墨香,看着院子里那相依相偎的两人,也有些微的呆愣,小姐…和离王的感情应是极好,可惜不长久,耗不了多长时间了,只是无论她如何,她也都没资格过问,还有那人…
那人到了现在还一直不离不弃?傻的人真多…
“景容,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这是许多初为人母最喜欢问的问题,讨论孩子,因为这样才感觉到希望,这意味着新生。
“都好,长的像你更好。”声音轻浅温柔,听起来触动人心,这是他一贯不为人知的温柔缱倦,只在她一人面前表露,听着似乎就能醉了。
“我觉得像你更好,你这张脸太具有欺骗性了,真的,出去绝对不吃亏。”
“……”这是夸还是损?
“不过我这张脸长的也不错,若是女儿的话,也能占个美人名头了。”
夏景容:他表示什么都没听到。
宝宝:呵呵,还是像爹爹好了…
“天太冷,在外面呆久了不好,回屋吧。”
“好。”畔之手都冻僵了,自然温顺的同意了,两人回了房,便有侍女将那烧好的热水拿进来泡脚,这从宫中出来的,伺候起人来还真是细致体贴,不过这等亲密之事,畔之从来不假手于人,况且夏景容更是不让人近身的。
“好了,你们下去吧,没有吩咐,不许进来。”畔之淡声下令,自有其威严,她说的‘你们’自然包括墨香,墨香什么话也没说,就领着其他人出去了,那嬷嬷还想留下来,却也被畔之一并赶了出去,之前在山谷和夏景容两人惯了,这房中突然多了人来,心下便有几分不舒服。
那盆子里水已倒好,夏景容让畔之坐好,而他转身便将那盆端了过来,且蹲下了尊贵的身子,轻柔的帮她脱了鞋袜,畔之一惊,忙将脚挪开,有些不好意思道:“你干什么?”
“帮自家媳妇洗脚,怎么了?”
“你…你怎么能做这样的事情?”
畔之感动之下又有些受宠若惊,两人再怎么恩爱,这事可真没做过,这夏景容这洁癖到死的厮,给她洗脚丫子?要不是她幻觉,要不就是他疯了,但看着他真将她鞋袜去除了,还将之放在盛满热水的盆中,这…画面真的略带惊悚啊…
“你曾跟我说,等到老夫老妻的时候,就连脚丫子都得让我给洗,好好伺候你,这话我一直记着。”夏景容那宽大的手捏着她的赤足,将水浇盖其上,听着他说着这话,畔之身子也慢慢放松下来,这话她是说话,只是当开玩笑的,主要是这男人有时候就矫情。
“你不嫌脏吗?”
“不会。”
“男人可不会做这事呢,你不觉得丢面子?”
虽说她对他一直朝着四好丈夫培养来着,这一不小心给弄成二十四孝了可咋办?
夏景容淡笑着,一寸一寸的搓着她脚丫子,洗干净了,才将之用干布巾擦拭干净,动作优雅之极,随后才牵着她到了床榻上,她身子冷的很,让她先上了床榻,然后才整理自个,直到他整干净之后,才来给她暖床被。
畔之睡觉喜蜷的跟个虾似的,浑身冷的很,夏景容便从背后抱着她,他身上温度高的很,从背后这个角度,又不会压着肚子,又能暖和她,实在是极佳的方式,只是说话有些不方便。
“身子一直这么冷,要没我,可怎么办?”
“所以啊,你要夜夜陪我入睡。”
畔之回答的理所应当,夏景容心一窒,忍不住苦笑,她看不见也不会觉得难受,明明…是不可能的事,终于忍不住,夏景容贴在她耳边说:“畔之,答应我,无论如何,好好活下去好吗?”
第二百八十五章 缠绵
畔之身子微僵,并未立即回答,那得看老天收不收她了,若说以前,她或许还有心想拼一次,如今心底却只剩下一个念头,反正她身子也就这样,若是…分娩的时候有什么危险,定是紧着宝宝…
其实这样也好,这一辈子也没白活,她自觉不是什么多痴情之人,看他这样心口却被挖开了似的,连呼吸都觉得痛。
“抱歉,这事我答应不了。”
那轻搭在她腰间的手微微有些发紧,声音干涩的问:“畔之,你总该为宝宝考虑点。”
所以不管如何,尽量撑下去,至少带着他的这份希望,畔之嗯了一声,不想让气氛变得这么冷凝,想要岔开话题,她的背抵在他的怀里,如此温暖,当这种温暖成了一种难以戒除的瘾,那便是致命了。
“你摸这,宝宝动了呢。”
说着便握着他的手朝腹部摸去,那已高高隆起,隔着肚皮,似乎能感觉到里面的动静,果不其然,手心下突然动了动,夏景容心中极喜,就连原先的酸涩都褪去不少。
两人都没说话,他的手一直放在她的腹部,感受着胎动,直到那小人没了动静才移开,不过这貌似已过了个把时辰,期间两人都没说话,夏景容轻轻呢喃了一句:“这么调皮,恐怕是个小子呢。”
“嗯,这样也好,若是女孩,没了父母的娇宠,可能会比较辛苦,男孩的话,吃些苦也无妨。”
若是两人都不在,那孩子又会受什么样的苦?若是女孩,恐怕她更会舍不得,还是男孩好些,有青城风语师兄还有爹在,想必也不会太差。
下意识中,她似乎已有了死意,她身子如何,她清楚的很,就算侥幸过了那一生死关,又能如何?还有个夏辰煦在虎视眈眈,还不受其所制?
“我打算让青城去传信给我爹,还有师兄,待我分娩的时候,至少宝宝不要落在夏辰煦的手中。”
若是她出了事,暴戾之下的夏辰煦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来?若是迁怒……
“放心吧,我来安排。”
就算到了现在这番地步,他又不是废人,不用劳烦青城,他也能做到,岳父以及苏凉阶背后的势力也能让夏辰煦有所忌惮,还有三个月,是该开始部署了。
“好。”
畔之对他信任的很,听的他的应允之后,便放下了心,沉沉睡了过去,夏景容却哪里睡的着?从她的只言片语之中,他听到了些许的异样与不详。
终是最后起了身,披了件暖裘便朝外走,夜并不晚,至少那被风语用来当药房的里的灯还亮着,他走了过去,一推开门,便见风语正在炼药,动作甚是娴熟,指甲发黑,应是毒性的作用影响。
“碧落草加毒蝎的胆汁,可作解毒之效,不过副作用比较大,嗯…要不然用这竹叶青的毒液试下?”
风语口中念叨着,桌上放着的却都是让人避之不及的的毒药,夏景容少时在天门与其相处良久,自然知道她这德行,入魔的很,如是被旁人打扰了可是要发狂的。
“别费心了,毒已渗入了五脏六腑,没的救了。”
夏景容轻声道,面上并无悲戚,只是不愿再看她作这般无用功了,风语一怔,这才从魔症的状态中清醒过来,将手中的东西撒开,软瘫似的坐在了椅上,疲惫之极的揉捏着眉头,手指甲中沾染着剧毒,这一不小心划破了皮肤,那可真是要命的。
“难不成你要等死啊。”
口中有怨气,可她自己也清楚,人家师兄是什么样的人,若不是走到了绝望,他不会这样。
“你说你们一个个都这样,畔之美人也是,都不将自个的命当回事,看的真心难受。”
“世事皆有定数,强求不得,不过…风语,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看他这样,风语神色也变得严肃了起来,那个时候他让她照顾畔之之时,也是这种样子,下意识觉得这一次他的请求一定会让她为难。
“分娩之时,你也在旁,若情况很糟糕,到了…不得不抉择之时,你答应我,无论如何,要保畔之。”
也就说,若情况到了保大还是保小的时候,一定要选择保大的,风语一惊,忙急切道:“这还有几个月呢,你怎么就说上这事了?况且你那时候肯定在场,这事你做主就是了。”
这说的她心惊肉跳的,好像生离死别似的,这责任她可担不了。
“你应下就是了,其他的不用你管。”
他这般说,似心底已有了主意,也有了安排,按道理来说,风语并不是稳婆,接生的又不是她,只是若到了紧要关头,她还是能出的了力的,夏景容知晓她的手段,才有这么一说。
“师兄,我真弄不懂你了,你也知道畔之美人对你的心思,她身子这样,你若是有什么事,我真怕她不会苟活,尤其她又是个极有注意的。”
无奈之下,风语也说出了她的隐忧,这大半年的相处,自是知道她的心性,性子恬淡,极好说话,却极有主意,而一旦拿定了主意,旁人轻易不能动摇,而最要命的也是这点,她对这胎多看重,有眼的人都看的出来,否则在胎相未稳的时候,就该下了狠心,这六个月可吃了不少的苦头,甚至是连命都搭上了的。
“我会安排好,这方面不用担心,你只需帮我照顾好她就是了,倘若…她若存了死志,用些手段,让她忘了我吧。”
他所说的手段,便是用药,风语惊诧,他竟想到了这一步?是了,他多么骄傲的一人,若不是为了她着想,怎会连这事也说的出来?半响之后,风语终于点头应下,斩钉截铁道:“知道了,我会按照你说的做。”
只是盼你不要后悔才是,如此的话,你对她而言,或许从未存在过了。
得了她的应允之后,夏景容才稍微放下心来,步子也轻快了许多,只是回房上塌之时,还是吵醒了她,畔之嗜睡却又容易醒,这次不足半个时辰便醒了,她这样子对精神损害甚大,心口也空的很,有些埋怨道:“你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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