畔之松了口气,针线问题可解决,只是他失血过多在这当口想要输血,并且要找对血性却是极难,她实在没那本事,只乞求他能熬过去。
东西准备齐全之后,便嘱咐只留下两人,烛光亮度调亮,并将软塌弄了出来,将几盏凳竹灯放在极显眼的位置上,令其他人不许出声,这才开始动手。
凑近闻,伤口处已闻到了那近乎要腐烂的味道,血是止住了,却流出湛黄的液体来,当她将那伤口外面割的更开一些的时候,那领头的便惊叫起来,冷声喝斥:“你这是要干什么!”
之前看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摸样,又是个孕妇,想着主子的伤情已如此严重,死马当作活马医算了,但越看却越觉得不对劲,生怕一个疏忽,主子就直接被下了黑手了。
“风语,别让他们影响我。”
风语会意,在这两人还没反应过来之时,手指于虚空中划过,只在两人面前不远处停顿片刻,两人只觉得鼻尖一凉,不知什么东西突然朝着鼻孔内爬去。
“尝尝我的蛊虫,若再不听话,我直接催发,便可让你们暴毙于此。”
那两人闻言僵直在了原处,风语面上浮起一丝得意,最喜欢这种威胁人了,好久没做过了,还有点小激动呢。
伤口横切的很有规则,并开的足够大,于是畔之将之慢慢扯出来些,上面已受了感染,且已化脓,风语在旁看着,都觉得心惊胆战,这手法啧啧,她家美人竟还有如此彪悍的一面?
看不出来,真的看不出来!太血腥了!
她缝合伤口的时候,认真之极,凑的极近,只是那场面血腥的实在让人不忍直视,风语终于忍不住别过头去吐了,至于那两人也是面无人色,只是之前被威胁了,强忍着没出声。
伤口缝合并不难,怕就怕感染,尤其又是这地方,伤口缝合好之后,畔之便让风语给他弄了一副彻底清理肠胃的药,灌下去之后,很快便起了反应,伺候这事,自然由他手下来做,也幸好他一直没醒。
到了半夜的时候,他醒来,看到自个身上那包扎好的伤口,还有已经换好的衣裤,脸色不怎么好看,而当那领头的说出是畔之出手救了他之时,刹那之间,春暖月明,那一抹纯白的笑意,终将那晦暗散去了不少。
次日,并未再这多留,一行人上了马车踏上了归途,风语简直要忙疯了,一马车上就躺了三人,两个伤者,一孕妇,熬药什么的就能让人忙疯,只是不知为何,那马车上的气氛倒融洽了不少,主要是,夏辰煦那厮醒着的时候,总笑的春风满面。
这伤的是腹部不是脑子吧?因有伤患,马车行的慢的很,原本十来天的路程,竟生生多走了五日,不过,总归是安全抵达。
“先让我去见景容。”
马车入城之时,畔之如此对他道,一路上的时日多有烦闷,两人渐渐会说会子话,会下棋煮茶,以朋友之姿相交,夏辰煦也似极欢喜,并从未再提及其他,在他看来,这十几日,竟成了他人生中难得的畅意人生。
“好。”
他应允了,但提出要在他的陪同之下一起去,轮椅上一袭蓝衫的他清减了不少,这十几日饮食皆是汤质,不沾丝毫荤腥,补药也一贯用着,这其中还包括风语从苏凉阶殿中拿的,为此风语怨念了一路。
算起来才大半年的时间,却恍如隔世,貌似她这个离王妃已‘死’了呢,从大门入,披着厚重的裘锦,遮掩了面容,这离王府并未有多大变化,奴仆不多,屋内风格大气,少有花丛锦簇。
夏辰煦这个帝王离京近乎个把月,竟一点都不担忧朝政,反而花费时间陪她在这,恐怕,其目的是想看看她见到夏景容之时,是何模样吧?
走过一小竹林之后,终到了碎雪轩,地处偏僻,稍显雅致,门前却罕见的栽种了些许菊花,开的正艳丽,房门敞开着,人就在里面了,畔之却有种近乡情怯之感。
还未抬脚,里面却传来一女人的声音,娇媚温柔,甚是好听。
“王爷,该喝药了。”
“搁着吧。”声音清冷,却并不疏离,至少不像他向来对旁的女人的疏离。
第二百八十二章 看来是醋了
“若药冷了,药性便会弱许多…”声音娇柔,听在耳里甚是悦耳,畔之身子僵在原地,并未急着进去,眼神落在门栏上。
她清楚夏景容的性子,对女人除了她之外都是避之不及,向来没有丝毫怜香惜玉之心,却不可靠近一尺之内。
“拿来吧。”他淡声道,这算是…听进去劝了?畔之终于按捺不住抬脚走了进去, 夏辰煦面色温和,这一段时间内,他甚是温和,嘴角噙着一丝莫名的笑意,并未急着进去。
过了屏风后,畔之终于看到了软塌上躺着的人,而身边一湖绿色女子手端着汤药碗递给他,从侧面看…秀丽温婉,她不认识。
她进来之时,夏景容已看了她,瞳孔微缩,却还是先接过了那药碗,一口喝尽之后,递给了那女子,之后才淡声道:“你来了。”
并无多少的欣悦,仿佛笃定了她会来,态度不知为何透着些许冷淡,畔之抬眼细看着他,眼色幽深不知在想着什么,只是朝那软塌走了几步,轻声道:“嗯,我来了。”
她没问那女人是谁,只看了一眼,她没开口,他便也没开口,气氛有些僵持而冷凝着,在这当口,那女子端着温婉的笑意,轻声问:“这位夫人,你是王爷的客人吧,我去给您泡杯茶吧。”
口中说着夫人,脸上的笑意并未到达眼底。
“多谢。”
畔之似没感觉到她的敌意,眼神在她面上一扫,便落在了软塌上了夏景容身上,女子转过身便下去,房内只剩下两人,一同生活了大半年,彼此如此熟悉,却从未像现在这样疏离过,那种疏离,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
“不说些什么吗?”
畔之嘴角浅扬,云淡风轻将所有的暗涌掩盖住了,夏景容瘦了许多,熟悉有些陌生,眼神陌生了些,躺在软塌上的样子,看起来显得脆弱,这是他在她面前从未显现的。
“你不该回来的。”
“若我不回来,我怕我们一辈子都见不着了。”
这话什么意思,夏景容清楚的很,所以他微扯过唇角沉声道:“他跟你说了?”
“武功废了,毒已渗透到五脏六腑,活不过三个月,是这样吗?”
“是。”
畔之微不可见的叹了口气,手覆在隆起的腹部上,定声道:“所以你怎么想?”
她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察觉到了那份显而易见的疏离,没想到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想要将她推离?
夏景容叹息一声,停顿了片刻之后,淡声道:“你该值得最好的。”
“所以你打算让我离开你,投入别的男人的怀抱,然后这三个月,你自个自生自灭?”
反问嘲讽的语气,火药味有些重,夏景容抿了抿下唇,他多骄傲的一人,被逼到这份上,也憋屈的慌。
“不说话了?我原本还跟夏辰煦说,总归死活就跟你了,反正以后葬也葬一处,没想到一来见你,却见一女人对你含嘘问暖,你还不拒绝,你这啥意思?”
这咄咄逼人的模样,在夏景容眼底,却可爱的紧,说的每一句话熨烫着心,可越这样他越难受,被人捏着来威胁她,这种感觉…
“旁的话我不想说,反正就一句话搁这,这辈子就跟你。”
“畔之…”
他本想说什么,那湖绿色女子端着茶壶进来了,柔柔的福了个身,然后要给畔之沏起茶来,畔之却将茶杯偏离了些,嘴角噙着笑意,眼底却甚是冰冷,淡声道:“这位姑娘,多谢你这些日子来照顾我相公,不过呢,我这个人有些小心眼,不喜欢有女人伺候她,今后…我不希望你出现在我面前。”
那端的就是个正室妒妇的架子,看似气势甚足,实则暗恻恻的表示,想干这个好久了好嘛!之前自家男人从未有过这问题,曾还略表遗憾来着,没想到这次就跟她来这么一遭,嗯,感觉不错!
“王爷……”
湖绿色女人面带委屈的娇声叫了夏景容一声,看起来确实是她咄咄逼人了些,畔之死盯着夏景容,要这男人胆敢向着她一点,她发誓,先揍一顿!
“以后不用再出现了,出去吧。”
夏景容淡声道,这女子也曾见过他冷淡的时候,平常伺候的时候,也决不让她近身,只是这么嫡仙一般的人,实在太让心动,心里到底存了其他心思。
她面上虽委屈万分,却终究还是温顺的出去了,她是夏辰煦派来的人,之前恪守着侍女的本分,只做红#袖添香之事,如今情况有变,得需主人吩咐方可行事。
畔之对他如此行径还算满意,夏景容是有洁癖的人,而她是有感情洁癖,这大半年,两人也极是恩爱,也没旁的女人碍事,如今只是见他身边多了一红#袖添香的人,便觉得碍眼的很,嫉妒果然是女人的通病。
“这些日子,就她照料着你的?长相柔美,身姿妖娆,还是个识趣的美人呢,就这么让人家走了,你不心疼啊?”
心下不舒服,嘴里便这么念叨上几句,夏景容看她这醋了的模样,不禁莞尔,扬唇浅笑,之前的阴沉冷寂便消散了不少,他也是凡人,多有眷恋遗憾,有她陪着,却总得就算少活一日也无妨,只在她在就好。
畔之此刻便再也按捺不住,上前去拉他的手,坐于其侧,头微俯,于他左侧俊颜亲下,口中呢喃微叹道:“我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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