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又一次的路途劳顿,畔之的病情愈发加重了些,而那江南水镇对畔之的静养颇有好处,至少当她侧躺在软塌上之前,一睁眼看见的,则是一条婉转流淌的河流,间或中会传来船桅摇曳的声音,这么久,她从来都没这么平静过,而在第三日的清晨,夏景容终于出现在她的面前,带着一身的晨露与浅笑。
她没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目光清澈而温和,身子像里边侧了些,夏景容走上前,并侧身躺了上去,将头埋在她的怀里,嗅着她身上的暖香,心这才安定下来,这么多年。
“等你病稍好一些,你想去哪里我都带你去,可好?”
声音有些沉闷,畔之嗯了一声,将手搭在他的腰肩,稍微抱紧了一些,轻声道:“你不当摄政王了?”
“不当了,南朝之事已妥善安排好,三儿虽不怎么适合当君王,不过…当他坐上了那个位置,他不会让人失望,况且,这一次被摆了一道,为了搜寻你的下落,他会倾尽全国之力,以此为契机,想必他必定善用君王之力。”
畔之皱眉,这对他们而言并非有益处,夏辰煦这人对‘顾畔之’执念太深,这次人都娶了,新娘子却跑了,打脸啪啪的,他会善罢甘休?况且人家以后都成一国之君了,势力更为庞大,而夏景容能否抵挡的了?如何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掩盖行踪?这些都是问题。
“对了,小团子被下了蛊,虽然到目前为止并未被催发,但终究是个祸端,风语一直尝试提高他的抗毒性,稍见成效。”这也是她一直担忧的事情,小团子身上的蛊毒并未发作,或许是因为距离的原因使其并未起作用,又或者是其他原因,总之这个问题不解决,就会一直是个隐患。
“会有办法的,你先养好身子,先在这里修养几日再赶路,其他的事情不用担心,我都会安排好。”夏景容淡声说道,近在咫尺的俊颜稍显疲惫,眼窝微青,畔之有些心疼的看着他,随即温声道:“嗯,最近倦的厉害,一直觉得很累,风语说我这样的身子骨已经治不好了。”
她的语气中并无任何哀戚,只是很平常的叙述一件事,她并不清楚自己能活多久,而夏景容…他似乎只剩下两年了,如今他已决意陪她,那么余下的时日,便一起罢,总不至于之后还留下遗憾。
“畔之,我欠你一个交代,离王妃已死,你的名字虽入了宗谱,只是……”后面的话他没说出口,因畔之阻止了他,指尖覆在他的唇间,眼神清澈,柔声道:“这事不怪你,名分于我并不算什么,你现在不是连摄政王都不当了吗?从此之后,你我不过是这尘世中最普通的一对夫妻,你是我的夫君,我是你的娘子,这样就好。”
夏景容心口微软,听着那一声夫君,顿觉整个人都酥麻了,世上女子所求的她都不在意,她待他,从来都如此坦然而赤诚,之前纵然他坦白其余时不多,她依旧不曾动摇分毫,这样的女人啊,叫人如何不疼在心尖上?待浮花浪蕊都尽, 伴君幽独。
“不后悔吗?”他问,终归是有些不安心的,若是跟着夏辰煦,她可享尽荣宠,凭着夏辰煦对她的心思,待他登上王位之后,独宠后宫自是不必说,他眼底不会容得其他女人。
而跟着他这个短命鬼,不仅要隐姓埋名甚至还要奔波,这种近乎自厌的情绪让他有些沮丧,将两人置于如此境地的是他自己,为了不想余生都耗在朝政之上,他违背了对皇兄的承诺将之抛开,为了将夏辰煦推上那位置,纵然可救夏辰洛,也对其不闻不问,为了护着畔之,以及以后不被打扰,他骗了夏辰煦,黑旗军一直都只听从他一人调配,之前是为了护国,而之后…只为作私用了。
他不是圣人,也做不成圣人,前半生将近三十年的岁月,他殚精竭虑只为南朝,如今…他想为自己活一次,至少现在,拥着她在怀中,听着她呼吸声渐缓,嗅着这雅香,总归找到了归宿。
次日被水声惊醒之时,夏景容有种恍然不知身在何处之感,手臂有些发麻,怀中人尚自沉睡着,面色微白如软玉,精致的五官每一处都恰到好处,夏景容有些着迷似的看着她,手指顺着她的面部轮廓向下摩挲,指尖传来的细腻之感,让其心底微荡,眼色落在了她的颈口之处。
忽然想起了那日她覆在他身上的模样,凶狠又柔软,在他脆弱而犹豫的时候,以一种近乎蛮横的方式直接提醒了他,也促使他下定决心,原来他竟不如一个女人勇敢,想到这,他有些口干舌燥了起来,身下也悄悄起了变化,却因有所顾忌没动。
就这么尴尬的僵直着,想着这手是该停在那呢,还是继续向下?嗯,胸前之处的触感定是极好,但若是将她惊醒了,又岂不是得不偿失?畔之有时虽大胆的很,但有时候又羞涩,所以,他到底要不要向下呢?
俊美如嫡仙般的外表之下,掩藏的却是如此…那啥的心,他终于下定决心打算继续吃这水嫩的豆腐,只是这手才刚要触及之,却被一把扣住,畔之睁眼,冷声道:“我说…你想干什么?”
她那鄙视的模样,跟看一般无耻狂徒并无区别,夏景容心底一咯噔,啧啧,他家媳妇竟这么嫌弃他了?好桑心…
嗯哼了一声,手将之反握于掌心,嘴角稍微上扬一个弧度,以其美色引诱惑之,让其中放下戒备心理,虽然对利用美色什么的比较不齿,不过对自家媳妇,这点优势能利用则尽量利用,这不,媳妇的面色终于缓解了些,从冰川降解到冰霜了…
“那个,娘子秀色可餐,我有些没控制住。”他这一本正经的模样说出这略微有些轻佻的话,其反差果断让畔之有解剖他的冲动,嗯,从一个厌女自傲男到如今的…中二期闷骚男(?)这转变有些大,她有点反应不过来,还有…下面那硬梆梆的东西抵的她不舒服的说,当初强上了人家貌似也有点赌气的缘由在,如今想起来,也有些后悔,实在太不矜持了,话说…床上地位决定其社会地位,在这点上要不要继续坚持?
某人思想朝着某种诡异的思路上一去不复返,面色上浮现淡淡绯红,夏景容体谅她身子不好,一直强自压抑着,如今见她面色桃红,眉眼处水色荡漾,简直就是要人老命,瞳孔幽深一咬牙!直接就下了床。
背对着她,清了清嗓子故作镇静道:“你再睡会,我去看看早膳准备好了没。”
说完不等她回答便直接披了一件外衣出去了,背影…略微有些狼狈,貌似……耳根还有些红,不知是羞的,还是憋的,畔之之前正沉溺在男下女上这种诡异的姿势中无法自拔,见他如此,她渐渐也有些害羞了,当着人家面yy什么的,将之作为那什么的对象,这一点太不好了,嗯,一定要反思,果断的反思!不过…刚刚似乎已经进行到将他衣服脱一半,露出那鲜艳欲滴的…小果果了,哎呀,好害羞的说…
第二百二十五章 娘子不解风情怎么破?
畔之头一次感觉岁月如此静好,窗外细雨绵绵,虽有些凉意,但听着雨打芭蕉之声,静看细雨淅沥也别有一番滋味,屋内炉子烧的甚旺,红袖在旁伺候着,流光也已回到了她身边,匆匆端了一碗刚煎好的药来,青城固守他的本职,揪着小团子继续练功,他这师父倒是当的甚是认真。s。 好看在线>
而夏景容似是清闲的很,哪都没去,守在她塌旁看她喝药呢,畔之手端着那一碗浓稠粘腻散发着浓烈苦味的药汁,皱起的眉头都可以夹死一只苍蝇了,只听见她突然问:“对了,你不是说楼大叔来南朝了吗?你既决意带我离开,还让他来干什么?“夏景容自然知晓她这左右故言其他的意图,也没戳破她,眼色微冷的盯着她,淡声道:“自是有用处,一来,我已向三儿挑明了你的身份,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如今已算的上是东紫国的郡主了,不过纵然也只是有这头衔在而已,岳父大人此次前来,一则因你顶着旁人的身份嫁给三儿,这事有些不光彩,此事他自不会善罢甘休,二则,由他来给三儿添堵找茬,也为你我争取些时间,足够我安排一切。”
他解释的这般清楚,畔之便大概知晓他的意图了,这人拿她家的楼大叔当枪使呢,不过凭借那人的智商应该不至于就这么甘心被人利用了,这两人之间定是达成了什么合约,就依她对楼大叔的了解,除了这诡异的女儿控属性之外,绝不是善茬,话说她突然想了那个小受楼夜清来,其实,若要脱离夏辰煦的话,东紫国倒是不错,变态师兄那也是可以考虑的。
低头沉吟之间,却没发现夏景容已经顺手接过那药碗,将之递到她面前,然后捏着她的下巴处,迫使她张开嘴巴,直接就将那药朝嘴里灌去,因他动作太快,畔之根本就没反应过来,被灌下一大口之后,这才作罢,畔之被呛的剧烈咳嗽起来,其药渣喷撒了些在他的雪白的衣衫间,夏景容身子一僵,忍着想要立即换衣服的冲动,静守在旁,药还没灌完来着。
“夏景容,你有毛病啊,有你这么灌药的?”畔之瞪着他,脸色憋的通红,这人想要谋杀亲妻?
“从药端来到现在,你已偷瞄窗前兰花盆数次,且借故用说话来转移我的注意力,这药已冷了大半,若是再耽搁下去,药力也会失效许多,之前流光就曾向我禀告过,你极为厌恶喝药,总以各种理由推辞甚至做出将药倒掉的恶习,故此,我觉得这个方法是最为有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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