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畔之面色依旧柔和,眸眼中却透着冷意,抿着嘴角柔声道:“父亲啊,您这么做,你猜,郭家知不知道呢?哦,对了,你想郭家对女儿不理不睬这么多年了,就算知道了也未必在意,不过那日在太子府出事之时,三表哥也出现了,你说这代表什么呢?还有郭将军十日之后就要回来了,听说郭将军大胜而归呢。”
她一字一句锐利的话,刺得顾文薄老脸铁青,顾畔之捏着藏在袖口中银钗,胸口涌动的愤怒与怨念太过浓烈,或许这是这具身子的残念?可惜那‘顾畔之’太过懦弱,就算被欺负被算计至死都不敢说一句,但是,她敢!委蛇委蛇她做不出来,还不如将事情给挑破了,他能如何?
她明里暗里向红袖打听了不少利于她的东西,那郭家才是她的靠山,对有些人就该用些手段,否则,要真将那阮氏扶正了,她要如何自处顾文薄盛怒之后反而冷静下来,看着这个变化巨大的嫡女,沉声道:“你这是在威胁我?”
寒意冷冽,不愧是在官场打滚十几年的,一个阴冷的眼神逼得人呼吸不过来,顾畔之眯了眯眼,那眼神除了憎恨还有…杀意?就因为她的威胁,所以他就想杀了她?身子忍不住后退了一步,脸色如常继续道“不敢,只是提醒一下父亲而已,就算女儿对父亲而言是枚棋子,如今也还算有些用处,况且,流言只是流言而已,你觉得女儿若不清白了,那太子应早就上门来退婚了吧!”
她这话是提醒他,既还没退婚,那她依旧是未来太子妃,他想若出歹意如何对王室交代?这般敲打,终于让顾文薄眼底的寒意消了不少,多了些许疑虑与猜忌,盯了她半响幽声道:“你母亲泉下有知,若知晓你如今这般伶俐想必会很开心,下个月初二是你母亲的忌日,你要好生准备供奉。”
“父亲记错了,母亲的忌日上个月初四已经过了。”
果然是老狐狸,借机试探她么?若非这几日在红袖那旁敲侧击了一些消息,她还真不一定能过的了呢。
为防止他继续试探,顾畔之又道:
“流言总会停止,父亲大人不如先揣摩圣意再作决定的好,毕竟这婚是太后定下的,太后虽先逝,做主的该是皇上才对,哦,对了,身为炒府中嫡女用度若太差的话,传出去也不好听,府中事务虽归夫人管,但当家的还是父亲,对吗?”
步步紧逼又拿话压他,又字字珠玑不可谓不老道,她审时度势的很,之前这身子的本尊实在太懦弱,所以才被欺压到死,就算被亲生父亲厌恶,她身上有些可以依托的东西,就算是那顾文薄也不得不好好掂量一番了!
撂下这句话,顾畔之便没什么心思与他周旋了转身退了出去,她的话一定会让他好好思量一番,嫁给太子?她没那想法,但就算退婚也由她来,至于这嫡女的位置,她的东西也容不得别人惦记,扶正?哼,想也别想!不过瞧那顾文薄对她这么厌恶,莫非她不是他亲生的?这个念头一闪而过便被她抛之脑后了,被谁暗算她还没查清楚,不过她向来睚眦必报,欠她的自然要双倍奉还的好!
第十二章 选婢女
暖香阁
顾文薄歇在了阮氏房里,相比其他府邸中的三妻四妾,在女色上也还算收敛,而阮氏在他面前向来温顺体贴知书达理,故而盛宠不衰,那阮氏欲伺候他宽衣,见顾文薄面色阴沉,不由得惴惴不安了起来,正要开口询问之时,顾文薄却一脚踹到了她的心窝上,力道并不大,却也吓的旁边一干侍女嬷嬷跪倒在地,连去搀扶也不敢!
“全都给我滚下去,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许进来!”
顾文薄怒声喝斥,一时之间那些奴婢婆子便退的干净,阮氏也很快反应过来,不顾心口的疼痛跪倒在他面前,头抵地颤着声音求饶:“相爷熄怒,妾身该死!”
这么多年甚少见他这般发怒,饶是阮氏这般洞察心思之人也慌了神,头顶上传来暴怒的质问声:“那李嬷嬷真是暴病吗?”
“是…”
阮氏心下骇然,他……他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端倪?相爷向来对那贱种不喜,如今又出了这事,正好借着这机会将那贱种除了,却没料到会出岔子,之前老爷召她进了书房,难不成是那贱种告的状?
“我要听实话!”
“求相爷为妾身做主啊,妾好心将家乡呈上来的美酒给二小姐送去,却不料二小姐认定妾身有意要毒杀她,反而用金钗将李嬷嬷给杀了!妾身顾及她与府中名声便没声张,但那李嬷嬷与妾身几年情分,就这么死了,妾身…妾身…好苦啊!”
说到这,她已哭的梨花带雨悲伤不已,见她如此,顾文薄心底怒气消了几分,语气也不似之前冷淡道:“她性子原本懦弱,怎敢用金钗杀人? 你送去的真是美酒?我一向信任与你,可不许骗我。s。 好看在线>”
阮氏眼角瞥见他脸色不似之前那般阴沉,心定之下脸上又表现的甚是委屈,带着哭腔道:“相爷,你瞧她如今哪里还似从前?晚膳之上故意提及李嬷嬷,那不是故意刺妾身的心吗?二小姐一直对妾身不满,妾身顾及她是嫡女,不敢忤逆她,以后…以后哪里还有我们娘儿三人的活路啊。”
她这么一哭诉,倒是数落起顾畔之的不是来,顾文薄之前因迁怒她胆敢毒杀嫡女,如今听她这么解释,又思及之前顾畔之威胁,忍不住又将怒火迁怒到她身上,这心还真是偏的可以。
“夫人莫怪,是我错怪你。”神色恢复如初,哪有刚刚的暴怒?阮氏也很识实务没再啼哭,只是心口被踹的疼的紧,可见刚刚是用了力道的,心底委屈语气便带了几分幽怨:“妾身就怕相爷被人所惑,以后若是…相爷,妾身还是带珞儿隽永回娘家算了。”
说完便做出要走的姿态来,脚却没移动,顾文薄便放柔了声音宽慰:“夫人误会了,你以后可是这相爷府中的主母,谁敢难为你?”
阮氏一喜,忙轻声问:“相爷已上折子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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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之事必先要上折子请示皇上的,故此她才有这么一问,况且之前丞相已透露了扶正的意思,她这么问也不显得突兀,若非一直表现的温柔贤淑,又如何承宠到现在?
“这事恐怕要再拖一段时间了,那郭卫平大胜而归不出半月便班师回朝,皇上大喜,对郭家圣眷真浓,若此时将夫人扶正,对郭家也不好交代。”
顾文薄难得耐心解释,将其中缘由说与她听,那阮氏一听气怒之极,却又不管当他面表露出来,她娘家薄弱,家中长兄如今也只是个七品,这还是顾文薄一手提拔上来的,哪里比的上郭家权势?扯过一丝笑意掩饰道:“老爷心中只有打算,妾自当听从,不过那郭家与老爷素来不和…妾身是替老爷委屈。”
她算是会说话的,若是抱怨未必能讨的好去,这么设身处地的为他思量,自然博得好感,这也是她颇受宠爱的原因,顾文薄面色划过狠戾之色,冷哼一声:“夫人只管再忍耐些日子,断不会叫夫人与我儿委屈的!不过对那边,面子上得做好,让张总管去安排吧,你也要拿出主母的气度来。”
阮氏听他这么说,也明白那贱种肯定诉苦了,又见他都这么吩咐了,便只得应下,忍着气一夜无眠,次日服侍他起身上朝之后,在房间里发了好一通脾气。
那顾梨珞过来请安,见阮氏还在床上躺着,忙上前关切的问:“娘,您这是怎么了?”
阮氏不好说顾文薄踢了她一脚,生怕父女两人之间生嫌隙,便迁怒在顾畔之身上,将不能扶正之事告诉了她,顾梨珞一听,的将锦帕都要揉碎了,脸色极为阴沉,寒声道:“娘,这肯定是那贱种从中作梗,女儿听下人说,今个儿,那张总管送了不少东西去她房里,还给她换了个住处,这不是打您的脸吗?这要传出去,别人会说娘苛待嫡女呢。”
她这话戳中的阮氏的软肋,气的又将桌上青柚瓷瓶摔到了地上,眼底划过狠色,冷声道:“那贱蹄子还敢使手段了!之前将我派去的李妈妈毒杀了,现又阻拦老爷将我扶正,这样下去那还了得!”
顾梨珞安抚似的握着她的手,压低声音在她耳边道:“娘,太子对女儿有意,若是女儿是嫡女,太子定会娶了女儿当太子妃,那女人已名声尽毁,还有脸面活着,不如我们送她一程?”
阮氏眼一亮,当初她就是打的这个注意,却被反击一军死了一个心腹,不过如今这时机正好,想要她的命,有的是手段!阮氏抬手替挽了挽发丝,精致的妆容温柔之极:“这个娘自有打算,她如今名声尽毁,那太子为何还不上门退亲?”
她这么问,顾梨珞面露愤色,恨声道:“她使了些狐媚手段,让太子对她心生怜爱之心!”
“女儿啊,男子有哪个是常情的?若你想要当上太子妃的话,也得用些手段了。”阮氏如此提醒道。
“知道了,娘。”顾梨珞柔声应了下来,眼底却划过一丝阴戾。
次日,张总管便派人将这月的俸银发了过来,又添置了一些绸缎用具,将那院子又重新整修了一番,面上也不算太寒酸,那顾文薄也算是要脸面的,经她一番提醒之后,表面的功夫是要做到的,不过也仅此而已。
自然比不上顾梨珞的‘梨落阁’,以及顾兮卉的‘卉方居’,看来她昨日的提醒虽凑效,却也让他多了几分探究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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