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者已矣,霜红妹妹若是再这般挂心,致她魂魄流落人间就罢了,只怕也要给自己引来灾祸。”敏之正色看着霜红,冷冷开口。
霜红也不是个笨的,自然明白映妈妈背后那些小动作,要不是敏之先前对付程姝蓉的动静太大,也不会往敏之身上招呼。
“大先生教训得是,霜红谨记。”
西洋马车车厢高出许多,马蹄嘚嘚带出一阵微风,端坐其上的两位校书先生又是风采卓越,路人都看呆了。
“霜红闲着无聊翻看话本子,里头写到皇室出巡时用的那些字眼,先前总以为是杜撰的,如今坐在大先生身旁,倒是觉得从前乃是自己浅薄了。”
“哦?怎么说的?”
“霜红坐在大先生身旁,总觉得自己像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小宫女。”
“这话可不能乱说!”敏之横她一眼,权作没有听见。
可街上毕竟行人往来,有个把耳朵尤其好的,听了去传给别人,一传十十传百的,凤栖楼大先生的艳名就播得又远了些。
映妈妈这几天是笑得嘴都要合不上,原本因为孙成夫妇和玉茗的事情,还对敏之有些许介怀,可眼看着单是出局的局票就这么多张,一顿饭都要连着跑起码三场,还有人恨不得早饭都来递局票,哪还有什么龃龉呢,都给银子抹平了!也是吩咐着好的尽着往七层送,这么一棵摇钱树,不伺候好了可不成。
这一天敏之赴了中饭的四个局,又陪着一位常点她的长官稍稍喝了会儿茶,回到凤栖楼的时候就已经下午三点多了,稍微休息一下,夜间的局票就又要来了,忙得简直是连轴转。
“我稍微睡一会儿,到了钟点来叫我起身,顺便替我备好晚上的衣裳头面,恩?”边进门脱披风,边回头跟墨玉吩咐着。
“是。”墨玉边记着边回话。
“你也去歇一歇,比我还辛苦。”敏之最后笑着说一句,便自己进了门。
中午的局一向不饮酒,可是敏之连着转了几处,头已有些晕,身上也闷热的很,进门的时候就没注意自己床沿上坐了个人,此时中衣都脱了,鹅黄绣君子兰的肚兜都露出了一半,才发现十几日未见的姬帮主正坐在床沿上饶有兴味的瞧着自己。
敏之不动声色地将中衣往上扯了扯,笑着说:“明旌怎么来了?”
“好几日未见着你,想你了,怎么,不欢迎?”说着就伸手来拉她。
敏之身上乏力,由着他拉了往帐幔后头去了,直接在床里躺下,嘴上却是不饶人的。
“若是想我,早就该来了,楼上下来也不是多远,帮主是连挪这几步路的功夫都没有么?”
“我这几日去了外地。”听她叫自己帮主,像是生气了的样子,自己竟然有点高兴,如此也算解释了一番,就拧了毛巾来替敏之擦脸擦脖子。
书寓先生的手是拿来弹琴作画写诗词用的,拧毛巾这样的事情一向都有专门的小丫头做。如今既然他要做,敏之也没有拦着的道理,自在地躺在床上享受,顺便说几句话逗逗他。
“明旌可曾娶亲?”
替她擦拭的动作顿了顿,才听见闷闷一声:“有一发妻。”
“可曾纳妾?”尽广叨划。
“有一妾室。”
“不知明旌的发妻与小妾可曾被这么优待过?”敏之继续闭着眼睛逗他。
“未曾。”似乎是考虑了很久,身边的人才低低回答。
敏之笑着睁开眼:“常言道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妓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不知道明旌要是什么时候惦记上一位偷不着的,可就要把敏之浑忘了?”说着伸出两个藕节似的白手臂,将人圈到自己眼前。
应该是要气恼她如今这副放荡的样子吧?可是心里气归气,却怎么都不愿意挣脱眼前这磨人的小妖精。
看着她有些迷醉的双眼,隶铭抄手将她抱起,自己的手与她的肌肤只隔了一层中衣,触感在真实与虚幻间游走,忽然觉得喉咙有些干涩,忙将头埋在她的脖颈间,低低道:“不会。”
敏之一手撑在他胸前将他推开,一手点着他的下巴:“你们男人都喜欢忽悠人,好的时候什么都是好的,一转身人就不见了,我才不信。”
第一二三章
边说话,手指头还一点一点的,顺着他下巴往下滑,察觉到他的喉头动了动。心里冷笑:男人都是经不住诱惑的啊。
隶铭将她两手握住,交叠在自己胸前,仍旧环着她。头埋在她颈间:“不要闹我,我可不保证不会干出什么来。”
这么直接?敏之笑笑,却没有收敛,拿被压着的手指尖挠挠他的胸口,又向他颈间吹了口气,果然埋着头的人一凛,皱着眉抬起头来看她。
却是一张绯红了的桃花脸闯入眼里。眸光似水有潋滟光华,双唇娇艳欲滴,在他眼前轻启:“明旌,我好看么?”
明知是在诱惑自己,却忍不住还是要说话:“好看。”
“那你还……”话没有说完,听的人却已明了。
只觉得脑袋里轰的一声,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手自己绕过她的背去解那肚兜绳,被挡了,眼睛里只有两瓣鲜红的唇在开阖,说的什么却是全然听不见,也不想听。
管他是谁的脸皮。是自己这个人就好。
前一刻狠狠将她揉进怀里,后一刻就小心翼翼地低头去嗅她芳泽。
怀里的人娇声笑,却把自己勾得失魂落魄,细密的吻一片片落在她胸前、肩头、颈间,待要捉着她的唇时,又别去一边……
好不容易把人捞到腿上坐好。扣着她的下巴仔细吻上去。舌尖相触的酥麻传遍全身,刚要缠着她的舌头细细吮吸,忽然听见两声敲门声。
怀里的人一把推开他,脸上一片娇艳,抖着声音憋着笑:“什么事?”
“小姐,时候差不多了,奴婢进来伺候你更衣。”
“……不用!再……等一会儿。”
自己手里哪有煮熟的鸭子飞了的事情,隶铭松开托着她后脑的手,将她面朝下放在枕上,嘴上不停,却是去咬她的肚兜绳。
“不要,外头有人呢……”沙哑的低吟听起来却魅惑人心,话尾拖出个上扬的音,好像一条鞭子抽在隶铭心尖上,酥酥麻麻的,连痛都忘了。
“不要去了,好不好?”语气里是连自己都不曾发觉的乞求。
还不及回答,敲门声又响起:“小姐,要来不及了,霜红先生已在马车上候着了。”
敏之伏在枕上咯咯笑了好久,连外头的人都听见了,身上的人气恼万分,腾地坐起,不再理她。
敏之伸手抿了抿已经凌乱的发髻,又将身上不多的衣裳扯了扯,探过身子凑近那个生气的人:“不能不去,这是规矩。”眼看着他恼怒的盯着自己,又加一句:“晚上,我等你。”
墨玉进来的时候才发现屋子里还有一个人,看看自家小姐衣衫不整钗环凌乱的样子,再看那位纯良脸上一派绯色的冷面公子,心中暗道不好,不会是坏了姬公子什么好事吧?
又见小姐得意到掩饰不住的笑意,和那位公子眼里止不住的气愤神情,又有些看不懂了。到底是谁轻薄的谁啊?
姬公子在床上躺着,看着顶上绣的交颈鸳鸯,心里暗暗骂自己没出息,号称辣手催花的陆家大少爷,取次花丛回不回顾完全凭自己心情的一位常胜将军,居然被这么个小丫头,还是自己的发妻,给诱惑了?!明明知道这是个陷阱,还愉悦地自己跳进来……隶铭想着就觉得丢人。
一把捞开帐幔,却看见始作俑者安安静静坐在那里,由着婢女替自己梳头,那模样,怎么看怎么端庄,哪里还有方才那妖精样子!这么一看……
这么一看,又有别样风情了……
伸出爪子在自己脑门上拍一记:这满脑子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那边那位头已经梳好了,两个丫头正给她套上黄底绣白菊花的披风,又看她对着自己一笑:“等我回来。”眉梢一挑,又哪来的端庄,明明就是个化成了人形的妖精。
笑着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外,一松手,帐幔垂下来,把他隔开在这一方小小天地内。床帏里还留着方才缠绵时候的悱恻情意,以及敏之身上的幽香。
从前怎么没发现过她这么香,连锦被枕巾上都是她的香味。深深吸一口气,觉得这样的香味真是醉人。
忽然听见窗户“咔嗒”一声响。
隶铭迅速撩开帐幔:“谁?”
“少主,是十一。”
隶铭放下了心,除了一丝可疑的红晕,和一贯的冷面郎君形象一般无二:“什么事?”
“帮里有几位堂主有要事回禀。”
“知道了。”
坐在香堂内,隶铭头一次觉得帮务如此繁琐,回话的人这么啰嗦,坐了一个多时辰,终于有人说了点他感兴趣的。
“启禀帮主,京中来报说,大总统向前清宣统帝借了三次帝仪仗。”
“哦?说来听听。”
“从三个月前起,咱们的人就发现宫中呈给大总统的《顺天时报》与外头的不一样,经查,是伪造过的。”
隶铭摸着下巴想,倒是与克烈发来的书信上说的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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