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板子啪啪打在旁边草铺上。
文茵震惊敏之骂人骂的这么顺溜,趁着外头人还未进来,低声问:“你什么时候学的这些浑话?”
“从前就会,不说而已,接着说啊,我就会这两句!”
板子噼里啪啦,还好油灯昏暗,也看不见究竟是打在了哪里,存志又十分配合,捂着这里那里一个劲儿地叫疼。
“住手!”牢门口响起克烈听起来压抑实则内里透着好笑看热闹的低沉嗓音。
“这是我请来的贵客。怎么能由着你们这么责打!”另一个一听就是反派的猥琐声音紧接着就响起来了。
“克定急什么,又不是什么重伤,随便拿棍子抽两下子么,不至于就死了,你放心。”又回头吩咐他带来的两个小厮,“你们去请大夫吧。”
“慢着!”说时迟那时快。想不到这个形似他爹的袁克定竟然也有这么矫健的身手,一下就拦住了敏之。
文茵刹不住车,已走出了几步远,回头才看到敏之给人截了胡,错愕地看向克烈。
“你先去吧。”克烈看都没有看她,脸上虽还带着笑,油灯下瞧着却十分狰狞可怖。
“这位小兄弟。倒是面生的很,”克定上前在敏之下巴上摸了一把,“难怪来大牢都要带着,实在是眉清目秀得紧。只是愚弟倒不知,”说着回头看了一眼克烈,“大哥什么时候好上了这一口?”说话是带着笑,却实在比猥琐的话语还更猥琐,比恶心的眼神还要更恶心。
克烈淡淡一笑,踏上一步,一把就搂过了敏之:“愚弟不用羡慕,确实比你府上那几个庸脂俗粉要好上许多,若非是个男子,我早迎回家藏着了。”
眼见着克定神色僵了僵,克烈露出了然神色:“若是你喜欢,我倒是可以送给你,只不知要是君上知道了,不知道会怎么样?你知道的,我是无缘那个位子,你就不一样了。”
似乎是十分满意克定转过了几个调的脸色,克烈就像一个打了胜仗的将军,搂着敏之从克定跟前走过,还不忘分神朝地上看戏看得已然目瞪口呆的存志使了个眼色,提醒他接着叫唤。
出了大牢,敏之看见将自己藏在树影后头的文茵,正在那里张望。
“劳烦袁大人将我二嫂先送回府,我还有话要同大人说。”
克烈带着一抹玩味的笑看着敏之:“哦?好啊。”
送走了文茵,敏之走在克烈身侧,中间隔着丈八远。
“你能不能走近一些,否则听不见你说话。”克烈笑。
却不想敏之停下了步子,直直看着克烈:“敢问袁大人,是否知道另外那位大人所找的东西是什么?”
克烈苦笑一声,想不通这丫头怎么能这么聪慧。
“若非大人知道是什么,何以要将敏之带来这里见二哥?只是敏之奇怪的是,连我兄妹都不知是什么的东西,怎的袁大人倒是比我们金家人还要清楚?”
听见他问,克烈面上吊儿郎当的神情便不好再装了,敛了说笑:“你真想知道?”
敏之见他神色奇怪,却想不明白:“为何这么严肃?我想知道有什么不妥吗?”
“此事是在下从一位友人处知悉的,不知他愿不愿意在下说与你听,总要让在下问一问他。”
“好。”敏之点头准备离去,却鬼使神差多问一句,“你那朋友是谁?”
克烈微微一笑:“你的夫君,陆隶铭。”
敏之心头一道惊雷,却又听克烈缓缓道:“他瞒着你总有他的道理,我想陆少夫人还是想想清楚要不要知道比较好。”
京郊。
护城河里画舫穿梭,船舱里透出的莺歌燕语妆点了京城纸醉金迷的夜。这里面有一艘与其他一般无二的小船,随着大流在浪上起伏。
船里对坐着一对男女,红烛摇曳中,两人面上都带着笑,瞧着竟是十分醉人。
“这么千里迢迢找来这里,真是难为你了,云莱。”男子柔声低语,声音说不出的魅惑人心。
“少爷可别这么说,奴婢还不是为了少爷您。”云莱脸上浮起两摊红晕,随着一阵幽香飘来,那红晕更深了些。隶铭抬了抬眉毛。
“奴婢今日点的这香如何?”云莱忽然话音一转。
“不错。”隶铭颔首微笑,却从袖中翻出一抹利刃,不动声色隔开了手指头。
“这是我托了大公子辛苦寻来的,除了用在房中欢宜上,还能叫人说出真心话来。”云莱娇笑着,隶铭已觉得头有些晕,看出来的人影有些晃动。
“这回怕是大少爷再割手指头也没用了。”隶铭闻言,眉头乍然紧蹙,又听对面人说,“哦对了,从前云莱傻得很,点了香不避着自己,与大少爷数次欢愉,却人事不醒,是不是有些浪费了?”云莱咯咯笑着,听在隶铭耳中像一只下蛋的母鸡。
强撑渐渐剥离的神智,隶铭仍坐稳了身子嗤笑一声:“从小便觉得你傻乎乎的尤其可爱,没想到这么大了还是这么傻,我怎么会与害死自己孩子的人欢好?手指头割一次便去一点媚药,割得了一次就有二三四五次。”
头已晕的厉害,眼皮都要耷拉下来,勉强自己聚焦了眼中神采,却早错过了对面姑娘脸上青红灰白,现下只能寄希望于他们快些来了,也不知道自己能撑多久。台妖扑弟。
幸好对面的人听了自己这话,果真起了一探究竟的心:“那我那两个孩子,是怎么,是怎么怀上的!”
“你那么聪明,自己猜不到?也罢,说给你听了也无妨,”隶铭低头装作揉了揉额角,实则头已沉得抬不起来,且心中有股力量催促着自己快些说出实话来。
“码头边总有辛劳了一天的脚夫,大好年华的,白白浪费了多可惜。”隶铭说话声轻柔温厚,内容却是这么令人震惊!
“你……你这个畜生!”云莱说不出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愤恨、屈辱、震怒……
隶铭耳朵里捕捉到两声破空声,终于安心闭上眼睛。
意识抽离前,身边人叩拜:“少主恕罪,属下来迟。”
隶铭抬了抬手:“无妨。”
第八十章
项领得着码头传来的消息时,云莱搭的那船已经起锚有一阵了,他是走陆路到了苏州才成功装成行脚商人混上船的。少主亲卫里头,在明处的只他与祁三两个。祁三在外,他在内,所以这次尾随项领做足了功夫。易容易得他妈都认不出来。
一路上都小心跟着云莱,没想到这云姨娘平时看着柔弱可怜,竟然暗中和那么多不同阵营的人有联系,女人真是可怕。
为了怕被发现,项领跟着云莱就没离开过,这女人实在精明。不会武功,单凭她自己的耳力,就有两次险些就发现了后头跟着的自己。眼看着少主与少夫人的花会之约将近,这死女人还没什么动静,项领都有些着急。
终于,这一天她行动了。
项领跟着她去了少主在京城的宅子,也就是外祖李老太爷现如今被圈着的地方,大清是倒了,却仍旧换了一拨人暗中守备,看隐隐露出的衣裳形制,是北洋的人。
门房老李头接了云莱名帖。进去里面一阵后,便替她开了大门,项领找颗树卸了易容的人皮,翻身进院子。外面的人吗?他们不过是盯着不让李老太爷出来,可没打算管什么人进去。不过项领仍然隐了踪迹。
少主在京城李宅有自己的院子,云莱第一次来。却熟门熟路进了少主所在地界,也不用人引路,当真奇怪。
眼看着她进去卖弄了一会儿风骚,少主便轻易应了她的约,项领微微撇了撇嘴:一见女人就装成这么深情款款的样子,金家小姐没被他气死实在是海量!
云莱略坐了一坐,目的达到了。也就不再久留,项领刚准备和她一起静悄悄地撤,忽然听见里头少主学了两声鸟叫。项领汗,原来早被发现了,合着白看了这么久的戏。
回他一声猫叫,项领跟着云莱闪了。
到了约定的日子,项领见云莱走走又回去,将原本袖子里藏着的小瓶子取出来换了一个,又吞了一颗丸药,想了想,还是决定再找个大夫来。
没想到那药这么厉害,不过是找个小大夫的时间,少主第一次给折腾倒下了。
小大夫年纪虽轻,手法却娴熟得很,几根针下去,冒出几颗黑血点子,隶铭就醒了,只是大约还有些副作用,看着眼神不大容易聚焦。
“多谢大夫,这是赏钱。”项领递了银钱过去,小大夫接了,转身就走。
隶铭眯着眼睛揉额角,对着项领比了个手势。
项领惊了一下,抱拳应了。转身到了舱外,却见小大夫上了岸就飞奔起来,果断跟上,在一僻静处拧断了那人脖子,妥善处置了尸身。
回去船舱时,隶铭眼看着好了许多。
“少主英明,不知少主是怎么看出那人不妥的?”
隶铭却只是笑笑:“总觉得他下针的手法太熟练了些,不想蒙对了。”
揉了一阵,大约好些了,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等着项领,那么一个糙汉子都给看得不好意思了。
“少主,您这是,这是怎么了?”
“你走了,敏之那边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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