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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宠之嫡妃攻略 番外完结 (沾衣)


世子与郡主的婚事结不成,这般大的惊喜,自家姑娘是沉得住气的。反倒是绿芙,这丫头比姑娘还吐气扬眉,那乐淘淘欢天喜地的模样,若非姑娘压着,怕是要敲锣打鼓,到大门外吼那么一嗓子,闹得全京城都知晓,世子为了她家姑娘,那什么郡主,当真不稀罕,说不要便不要了。
廷尉衙门里,因着顾大人“疲乏告假”,七姑娘忙着处置这几日积攒下来,贺大人一人忙活不过来的公文。
不知是否她的错觉,她总觉得此番归来,再见贺大人,那人眼中像是藏了许多心事。对她,他也再没有流露出半点儿不妥当,浮夸浪荡的言行,倒像是严守规矩,客套而有礼。
她觉着贺大人好似刻意与她保持了距离,带了那么点儿生疏,可他看她的眼神,分明透着比往昔更真诚的善意。这感觉很奇怪,七姑娘暗自疑惑,莫非救命的恩情,这般好使?
回京到府衙头一天,他早早归来,与她一道用膳。她迎他进门,接过他解下的氅衣,围着他忙前忙后,替他张罗。要说她服侍人的本事,也就堪堪勉强。比打小在府上受教养的仲庆还不如。可他由了她,抬手松了领口的盘扣,坐下端了她递来的茶,静看她忙碌的身影。
她一手挑起帘子吩咐小厨房加两道菜,回身,便见他一派闲适,目光落在她身上,带着她熟悉的温情。
她放下门帘,渐渐走近前。如今再看他,后知后觉,这男人的城府,已然深沉到她无法想象。即便她知晓他的目的,可她在与他相处的过程中,丁点儿捕捉不到蛛丝马迹。他迥异旁人的布局谋算,新奇而诡诈。
譬如此番,便是所有人都对退亲一事起了疑心,可这又如何?
普天之下谁人不知,他先前弃公子丹而改投太子,已是与昭仪娘娘闹了不痛快。
今岁昭仪娘娘寿辰,如以往般,在秋节过后,紧挨着太子纳新人。自他投在太子麾下,便少有往娘娘宫中走动。每逢娘娘生辰,他一早过去请个安,奉上提早备下的贺礼。起初顾昭仪端着个冷脸,不给他好脸色瞧。他也不多留,茶也不吃一口,转身便告退。
许是察觉他不吃硬的那套,顾昭仪身为女子,自是换了手腕,拿软的逼迫他。每每招他入宫觐见,必定旧事重提,提醒他,幼时与公子丹如何交情匪浅。昭仪娘娘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时常说着说着便潸然泪下,掏出锦帕,抹一抹眼角。
他非铁石心肠,不念旧情之人,奈何与昭仪母子不是一路人。顾昭仪绞尽脑汁,也没能让他回心转意,姑侄两个便一直这么僵持着,渐渐的,再多的情分,也消磨得淡了。
今岁顾昭仪生辰,碰巧的,与她生辰相差不离,撞在了一处。他索性带她离京,挑了个清静地儿,避开宫中传召。她孤身离家在外,他怕勾起她想家的思绪,惹她闷闷不乐。便陪她苍茫山赏景,陪她和乐融融,用一碗热腾腾的长寿面。正如他离京时所说,“接下来的时日,都陪你。”
便是在这出他缺席的寿宴上,郡主“误闯”公子丹酒后歇息的厢房,闹出了不小的动静,被赴宴的几位夫人撞破。众目睽睽之下,这事儿哪里能遮掩得住。同去的国公夫人当即便变了脸,面色难看至极。
事后公子丹酒醒,一声不吭,跪在御书房门外,只道甘愿领罪。郡主“误闯”在先,八王爷便是怒极,也只得认了这桩糟心事。
郡主为何就那般巧,刚刚好遇上醉得厉害,平日好酒色的公子丹?其间猫腻,多少人都在心里暗自猜想。
奈何公子丹将罪责一力担下,老实认错儿。郡主又分外沉默,回去便大病一场,闭门谢客。这里边儿的门道,再难为人所打探。
她来到他身前,有些明白,这人话里的“你情我愿”是个什么意思。
公子丹得了郡主,算是变相与八王府有了盟约。至于幼安,七姑娘猜想,除了被人坏了清白,怕是还有旁的把柄,落在公子丹手上。若非如此,照幼安的娇蛮好胜,定然不会这般默认的态度,乖乖服软。
想明白这一茬,她绕到他身后,小手爬上他额角,轻轻与他揉捏。
她从不知道,有一天,会因为一个人,心里存了数不清的话想对他说。可话到嘴边,才发现,单单话语,分量太轻,轻到不足以道出她心底动容之万一。
不论他借此背后还藏了多少她未能察觉的深意,可他切切实实,为她放下了男人的颜面。
不用说她也知道,外间多少知情人,正在暗地里看他的笑话。即便这笑话是他一手促成。可旁人不知晓,只当他栽了个跟头,窝囊的,被堂兄弟夺了女人。
人便是如此,卑劣的看着惯来家世显赫,当世无匹的人物,自高处跌落,不管有没有仇怨,都鲜少表示善意的遗憾。
外头那些话传得有多难听,她早已领会过。可她方才坐在案后,看见他进门的那一刻,她鼻头发酸,眼眶湿湿的,竟忍不住想哭。他依旧是他,为她分担了太多的他。面对世人非议,他面容沉静而英朗。他的身影,一如当初她见他时,自水墨画里走出来,卓然而清俊。对上她看来的目光,他抬头,眼中有不容错辨的温情。
便是这样一个男人,他略显精瘦的背影,在她眼中伟岸昂藏,顶天立地。

第二四三章 想活命,先学会惜命

听见叩门声,连翘给子欢递个眼色,提醒她照看着郡主,自个儿转身过去应门。厚重的隔扇门才拉开一条狭窄的缝隙,连翘抬头,顿时惊在当场。“殿下。”
门口的男人扶手摁在门上,轻轻一使力,有些年头的门扇,吱呀一声向两旁退去。屋里主仆几个,齐齐向他这方看来。
一脸病容,靠在窗边静养的幼安,见来人是他,一双美目片刻不眨盯着他看,神情木讷而空洞。
“还愣着作甚,还不赶紧退下。”跟着同来的王府管事,急着向连翘两个招手,心里暗骂她两个没眼色。殿下到此,必是有话与郡主讲。按照当下这情形,郡主往后,只怕也就仅剩下进公子府一条路走。
他既能恭恭顺顺领殿下到郡主的闺房,必是得了王爷的默许。郡主迟早都是这位的人,再要讲规矩,却显得多余。
待得连翘子欢被人带走,门口那人一手提了衣袍,施施然迈步进来,将随侍的扈从留在廊下。
“听闻这几日郡主身子大不好,不肯用药。”他在离她不远不近处,随意拣了把圈椅坐下。一腿儿搭在膝头,向后靠坐着。也不叫人奉茶,只自顾环视一周,瞧着洞开的东窗外,几树亭亭如盖的芭蕉,油绿鲜活。
他啧啧感概两声,好心问候。“传言不可信。郡主既还能睹物思人,想来也没病到要咽气的地步。”若然没记错,那人院子里,近两年喜植芭蕉。
幼安本就不好受,再被他恶言恶语的讥讽,骨子里那点儿骄横冒了头,恨恨看着他,搭在薄被上的手,不知何时,指甲已陷进被面里去。
“你来做什么?”
若非当日他害她,她不至落到如此境地。外间那些人只道是他醉酒,坏了她清白。可谁人知晓,这人压根儿只撕了她襦衣,旁的,再没动她一根指头。
彼时她拼了命的挣扎,他压在她身上,浑身臭气熏天。身上沾染着刺鼻的脂粉味儿,呛人而令她作呕。可想而知,先前这人在寿宴上,如何与那些个婢子歌姬调情。
她想要开口唤人,可他用手捂了她嘴。他呼出的热气,带着难闻的酒味儿,若非他眼底清明透亮,她也会跟旁人一般,被他妙到毫颠滴水不漏的伪装,欺蒙过去。
“郡主以为,于贵女而言,是误闯厢房,被本公子醉酒坏了清白这名声好听;还是婚前失贞,早被不知来历的男人破瓜,如今,又再度不守妇道,寂寞难耐勾引本公子这名声,更称了你心意?”
他将她压在身下,撕了她衣衫却再不动她。那一刻,她如坠冰窖,失神看着他,像是第一天认识这人。
他晓得她被公子成侮辱,他是故意为之,设局等她入套……
眼前出现的半幅深灰色衣摆,将她从那晚的噩梦中拉回来。幼安眼底有熊熊怒火,只这火,在她身子里烧得再炽烈,却不能将眼前这活该千刀万剐的卑鄙小人,真个而如何。
她那晚就知道,她被他死死拿捏住七寸。她失身于公子成,已然铸成大错。而今他在她伤口上撒盐,趁人之危!
无论她如何反抗,他都会咬住她清白不放,不会再给她与那人结亲的机会。于是她终于还是在深不见底的绝望里怯懦。她退步,因着被公子成的凌辱,她已被置身在悬崖边上。而他这一手,终于,将她最后一点希冀泯灭,她无比清醒着,被他推下悬崖,自此万劫不复,再难回头。
默默的,眼前有些模糊。幼安只觉身上像压了座大山,她苟延残喘,活得这样疲惫。
“没有人告诉你,本公子最见不得哭哭啼啼的女人。”他轻叹,掏出锦帕,随意抖展开,蒙在她脸上。像是应证他这话,他当真厌弃她这张梨花带雨的俏脸。
面上碰触到带着他体温的贴身物件,她无比厌恶,抬手便要揉了扔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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