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悦左右看去却发现不远处空无一人的花亭站着一个身穿蓝色锦袍的男子,玉冠将乌黑的发束了起来,随着风轻轻鼓荡着,自是带着几分俊逸出尘。
她的身子登时动不了半分,怎么会是他?!巨大的危机感袭来,感觉像是危险的捕兽夹子正在前面张开等着她去自投罗网。
魏悦下意识的想要往后退,可是却停下了脚步。自己难不成糊涂了吗?这要是退回去不就是又回到了萧姨娘的手中,只得硬着头皮走下抄手游廊最后一节台阶垂首擦着花亭的白玉栏杆走过去。
不想萧子谦猛然间挡在她面前,魏悦心头咯噔一下,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其实早在秦雅珺上一次见到自己后,凭着她的心细如发怎么可能没有发现自己呢?此番萧子谦突然出现在这里,随即想到了前世娘曾经告诉过她萧子谦的姑母在容家做了姨娘,虽然身份低微可是手段却是厉害云云。当时她只将这当做了家长里短的闲聊,没有往深里想。既然自己进了容府,应该早就想到迟早会碰到萧子谦。
“魏悦,”萧子谦早已经认出了她,眼眸中带着几分不可思议的诧异,她竟然将自己的脸毁了。
“萧子谦,别来无恙啊?”魏悦猛地转过身抬起清冷的眸子嘲讽的看着他,既然已经装不下去了,那便直面危险。
萧子谦不禁大吃一惊,这还是之前那个温柔软弱的魏悦吗?明知道自己的官奴身份快要暴露,竟然这般冷静。而且脸上带着一抹自己也说不清楚的摄人神情,宛若冷冽冰山上的一朵干净雪莲,令人触目惊心,直逼人心。
他不知道这丫头流放的半年中遇到了什么?竟然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悦儿,”萧子谦知道为今之计还是不要先同她撕破脸的好,这丫头素来顺从自己,信赖自己,随即脸上堆满了一层轻浮的笑意,温柔的说道:“悦儿,这半年我却是牵念于你,我也知道你受了很多苦。可是朝廷的事情怎么能说的清楚呢?你要不乖乖同我回去,也不要做这低人一等的下人。我姑母虽然不是正室夫人,可是在容家说话还是有些分量的。不若你……”
“萧子谦,多谢你的这番心意!”魏悦不禁冷笑,都这般境地了他还是这样假惺惺的令人作呕。
萧子谦眉头一蹙:“悦儿,魏家的事情我也很痛心。”
“呵!不必了!”魏悦知道与这个衣冠**说下去也是白白浪费时间而已,转身就要离去。
“悦儿,不知道那婚书,”萧子谦看她这般强硬,心头升腾起一抹不舒服的感觉。之前这丫头对自己的温柔款款好似再也不会存在了,竟然有些小小的失落。
“婚书?”魏悦唇角翘起一个弧度,暗道只有这婚书现在还能牵制他,倒是一件防身的利器,怎能轻易拿出来?
“对不起萧公子,魏悦不知道婚书一说。”
“魏悦!”萧子谦不禁有些生气,提高了声调,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有意思吗?”
魏悦苦笑缓缓抽出了自己的手臂冷冷看着他:“萧子谦,以前也许我将你看得太高,高得一定要好好珍重仔细对待。其实,你根本不需要我珍重爱惜。”
她说完后,与萧子谦擦肩而过,却又停了下来转过脸:“萧子谦,我知道你的心思,既想当**还要立贞洁牌坊。既然秦雅珺同你情投意合又何必在乎你以前的那份婚书呢?不过我想说的是,我魏悦可是记得是谁派人将看管魏家流放女眷的官兵打伤,将魏家的戴罪之人救了出来。这可是欺君之罪啊!”
“魏悦!你什么时候这么恶毒?”萧子谦目瞪口呆,这完全不是他认识的那个魏悦啊!
魏悦淡然一笑继续道:“魏悦对帮过我的那些人自是记得感恩的,张管家腰间佩戴着的萧家腰牌那穗子倒是别致。”
她早就防着萧子谦认出她来,赌了一把。上一世自己随着张管家回建州城,路上无意间听到他说起自己腰牌丢失的事情,吩咐属下们不要将这件事情告诉萧大人。魏悦手中自是没有那腰牌,只是随意诓骗萧子谦而已。看着他眼眸中一闪而过的惊慌,魏悦唇角一翘,自己还有赢的机会。
第38章 重阳
九月九,整个建州城的百姓都沉浸在节日的喜庆中,登高祈福,遍插茱萸,甚是热闹非凡。容府更是盛况空前,太子司马珞云隐山祈福归来竟然顺道来了容家参加容家的万菊宴。看在普通百姓眼中那是极大的热闹,因为不光太子殿下到了容家,而且五殿下和十二殿下也一同前来。但是看在那些朝臣们的眼中却是别有一番滋味,太子殿下素来与容家不睦,此番没有去河西集团领头人秦相家里,反而是到了容家。加上五殿下和十二殿下具是容贵妃所生,这其中的微妙自是不言而喻了。
一辆七匹骏马拉着雕绘云龙的华盖车驾缓缓行来,玉石绢纱层层叠叠笼着车座,里面坐着英俊不凡的男子。穿着极为华丽的皇太子礼服,竖直高领,金冠束发,白玉为带,悬云龙佩,蹬着云纹金边朝靴缓缓走下了马车。
身后跟着的司马炎一袭素白锦袍,风度翩然。青发用白丝带束于脑后,随风飘逸。眉目俊朗,温润如玉,很是器宇不凡。
司马炎左手边却是冲过来一个十一二岁左右的少年,是十二殿下司马如。他穿着双螭纹络的紫色锦袍,松软的头发用墨玉冠束了起来。眼睛大而有神,转动之间却给人一种顽劣的恶感。皮肤白皙,泼墨似得的眼睫像是正在破解而出的蝴蝶,一闪之间透出无尽的灵气。他向来深得容贵妃的喜欢,自是娇惯得很几乎很少出宫。也不像其他的皇兄们早早在外面建立府邸,如今好不容易出来一遭自是兴奋异常。
“老虎!快来看!我们到了舅舅家了!”他的声音清脆带着童稚之音,却从身后拽出来一条硕大的獒犬,登时将一干人等吓了一跳。
容承泽跪安后,不禁暗自擦了擦额头间的汗珠。想要命人将十二殿下身边的那条狗牵走,可是十二殿下不允许。这獒犬本不是中原之物,西域朝贡而来的东西。谁知道竟然被十二殿下养出了感情,几乎形影不离。
不得已容承泽只得也将这吓人的狗放进了后院的长春园,长春园绕湖而建,此时种满了各色以供观赏的彩菊。有绿翠,日出海天,血珠红梅等等不胜枚举,容家父子陪在三位皇子身后自是小心万分。
赏完菊花,便开了宴席,魏悦酿造的金菊酒登时引起一片赞扬之声。容善本来想将这丫头唤至众人面前推举一二。只是鉴于之前容夫人对月儿容貌的评价倒也不敢造次。太子殿下可是国之储君出不得半点儿差错,只能等着宴会结束定要在父亲面前给月儿求一份大大的赏赐才好。
宴会期间容家倒也用心,设置了很多弹棋,投壶,藏钩,象戏等花样繁多的节目供皇子们和其他贵族门庭的子弟们娱乐一二。
这些东西对于十二殿下来说早已经在宫中玩腻了的,百无聊赖的打着哈欠,若不是太子哥哥的威严在那里摆着。他早就溜出去玩儿了,只是宴会没有结束只能暂且忍耐着。
“听闻容善素来抚琴极好,今天也无分尊卑,不妨弹奏一曲如何?”太子司马珞看向了一边陪着的容善。
容善刚要搭话,突然身边传来一个脆生生的声音:“不好!我要看容祺哥哥舞剑,容祺哥哥这一次大败乌孙想来是大英雄,大豪杰,很威风对不对?”
此话一出顿时场面尴尬了起来,容承泽也不能责怪十二殿下的口无遮拦,这个年龄的小男孩儿多是做英雄梦的季节。难免会崇拜那些战场上一刀能砍下几个脑袋的将军,这倒也能理解,可是这样一来容善岂不尴尬。
太子解围道:“琴剑合二为一岂不甚好?”
容祺冲太子殿下缓缓拜下道:“殿下恕罪!臣的那套剑法刚直硬朗得很。臣的二弟抚得都是一些风花雪月的曲子,自是不配。”
太子司马珞眼神一动,容家两兄弟的争夺这便到了容不得你我的地步了吗?与自己是有利还是不利呢?
容善脸色拉了下来,什么叫风花雪月,容祺这不是侮辱他的琴技吗?意思是他只配给那些舞姬们写曲儿抚琴?虽然自己之前也干过那样的事情,这不近来都一一改过了吗?容祺真是可恶竟然还拿着这个挤兑他,但是也无法。
容祺继续道:“若是殿下想看,臣这便独自舞来,”说吧接过正清递来的龙吟剑,迎着风边歌边舞了起来。歌声是塞外边关将士们经常唱的军哥,手中的龙吟剑却是斩下无数敌首的龙吟剑。
歌声苍凉,舞姿雄壮,一下子将众人带回到了萧杀的战场之中。歌停,剑止,竟然只剩下无尽苍茫的风烈烈而荡。
一时间连容承泽这样多年没有上战场的老将竟然也带着几分感叹,湿了眼角。
“好啊!实在是太好了!!”十二殿下司马如拍手大声叫好,却被太子缓缓扫了一眼而安静了下来。
容善丝毫不在意,心头却是暗自痛恨容祺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子让他下不来台。他缓缓冲太子行礼道:“容善这便献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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