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动了动嘴唇,牵引了脸颊火辣辣的疼,“父亲,我若不这般做,恐怕今早荀王妃指认之人便是你了,昨夜父亲停留在栖雁阁附近,有不少宫人瞧见,你只当皇帝中了你的计,却也太心急,他岂是这般好算计的,若不然,众皇子中,先皇岂会传位于他!再者,今日荀王妃的指认避不可免,我杖毙了知情人,也就没了人证,尉迟术到底是二品大员,皇帝就算再恨,也断不会听信一面之词处置,这般,也算是保全了他。”
见左相神色稍缓,赫连真声音有些委屈,“父亲不分青红皂白便给了女儿一巴掌,女儿着实委屈,女儿是赫连家的人,又怎会吃里扒外,父亲屈得女儿好没道理。”
左相虽然板着脸,到底有些动容,她这番解释倒也过得去,却也多了个心眼儿。
到底是看重这个女儿的,缓了语气,“你明白最好,莫要学你那不争气的阿姊动了情意,你是个聪明的,自然晓得后果。”
说完,拂袖而去。
赫连真深呼吸一口气,阿姊,若非成为弃子,又怎会这般逝去。
她有些疲惫的坐在椅子上,目光有些迷茫,进宫六年,替阿姊除了容妃,诛了沈皇后,甚至算计了先皇,却始终没曾想过,这里头竟有父亲的推波助澜,听之任之。
动了情,便只有死路一条么……
***
夜了,赫连真倚在床头,手中执了一卷书,却是一字也未入眼。
窗棂处有细动传来,唤回了她的神志。
目光移向窗户,那一身明黄长身玉立的男人便稳稳的立在了窗口处。
脸颊疼得厉害,可这会子她只想发笑,这男人竟是翻窗户也这般风度翩翩。
男人几步踏了过来,仿若闲庭信步。
她微微低头,将有些微肿的脸颊隐在背光处。
凤床一角陷了下去,龙涎香夹杂着隐隐的檀香扑面而来,下巴被抬了起来,微凉的手指摩挲着她疼痛的脸颊,力道有些大,她呼痛了两声。
“皇上是来瞧哀家笑话的么?”
她冷冷的笑,伸手掰开他钳住她下颚的手指,却未能如愿,反而力道又加了几分,她感觉骨头都快被捏碎了。
这才发觉面前的男人有些不对劲儿,疑惑的对上那双清冷的眸子,里间冰天雪地,暗含刀光剑影,她似乎隐隐感觉到了这男人从内至外散发出来的——杀气。
她倒抽了一口凉气,愣愣的瞧着他,轻唤,“皇上。”
男人闻声,似乎清醒过来,冷冷的打量咫尺间五官精致到妖娆的女人,手上力道又添了些,瞧见那盈盈目光,里边儿满满都是散着戾气的他。
倏地收回手,将赫连真甩倒在床上,背过身,沉淀着满身的杀气。
赫连真还未回过神,整个人已经被李墨紧紧的压在了身下。
两人呼吸相闻,皆未开口。
今日的李墨太过奇怪,荀王妃这桩事儿,就算不感激她,至少也是要冷嘲热讽一番,怎的是这般状况,听说荀王妃触柱而亡,皇上便惊得几乎晕厥,难道是对荀王妃有几分情意么……
她的目光疑惑,一眨一眨,像是会说话一般。
李墨伸手捂住她的眼,“撕拉”一声,纱幔便被撕了下来,而她的双眼便被遮住,触眼,是漫天的朱色,以及男人模模糊糊的身影。
“你要做什么?”她轻问出声,抬手就要解开纱幔,被男人死死按住。
李墨并未出声,气息不稳,目光复杂。
身上的寝衣三两下便被撕碎,她全身都觉察到了寒意,就算遮住眼睛,她也是知晓李墨这个时候危险极了,视线*辣的逡巡在她玲珑有致的身体上,她却觉得那目光狠戾得似乎要将她凌迟处死。
她微微心惊,不敢再动。
“你……”
方才启唇,便被狠狠堵住,全不似前两回的缠绵缱绻,而是重重的啃咬,越探越深,死死堵住,她喘不过气,几乎要气绝身亡。
她推拒着,知晓他要行何事,想起荀王妃,整个身子都抗拒着,很不甘愿。
可哪里是他的对手,轻而易举的将她的双手反剪在背后,用纱幔绑住,不给她任何准备的机会,狠狠的欺负她。
赫连真倒抽了一口凉气,吃痛得紧,她咬咬唇,怒吼:“你发什么疯,滚开!”
李墨并不应她,只是将她折叠成了各种难堪羞人的姿势,全然不顾赫连真是否适应,只想狠狠的弄死她,好解他心头之恨。
他突然拎起她至里间的更衣室里,那里立着一面长长的铜镜。
遮住双眼的纱幔被扯开,赫连真恼怒的看着镜中交叠不分的男女,再厚颜无耻也羞得抬不起头。
李墨却不如她的愿,丝毫不怜惜的抬起她的脑袋,正正的对着铜镜,邪魅得如地狱的撒旦。
那画面太过凌乱,心理视觉上的感受,让她只觉得形神都要灰飞烟灭了。
她再也抑制不住,从咬紧的齿缝间露出破碎的□□,却换来身后男人嘲讽一笑。
她嘤嘤的哭出声来,实在受不住,求饶,“不要了,不要……”
他丝毫不理,即使欢爱到如此地步,整个人依旧是冷冷清清,冰天雪地,眸子里半点情意也无。
放下她,赫连真一个腿软,倒在了铺着白绒的地毯上。
李墨顺势压住她,一点一点的亲吻她,从额头到胸口,最后停留在耳畔,重重的呼气。
赫连真已经累得一动不动,身体敏/感得,他轻轻呼一口气就微微战栗。
“不要了,不要了……”她糯糯软软的开口求饶,实在捱不住了。
她从来不知道李墨竟有这多层出不断羞人的姿势,折磨得她身心俱疲。
她只有咬嘤嘤的哭,也是上气不接下气。
他却更没了怜惜,就是要让她痛,让她也尝尝这般滋味……
脑子里那夜寒冬的情景不断涌现,他的力道越来越大,只听见身下的女人一声细细的呼声,然后便没了动静。
他离开她的身体,呼出一口气来,才眼神清明,低头看昏过去的女人,眼角挂着泪,脸颊跎红,媚态横生。
他将她抱起来放到床上,低头瞧了她许久,伸手拨开掩住小脸的发丝,全被汗水给氲湿了。
她似乎睡得并不安稳,他这才想起,解开她手上的纱幔,皓白的双腕已经被勒得青紫,身上亦是没有一块好地儿。
他的手移到那纤长的脖子,狠狠的握住,闭上眼,不断提醒自己加大力道,却到底恼怒的甩开,收回的手隐隐有些发抖。
赫连真醒来时天色已经大亮,动了动身子,全身似乎被碾过一般,身上连一件小衣也没有,青青紫紫,提醒着昨夜男人的罪行。
瞧着满地的碎衣,她凉凉一笑,便是连清理也无,昨晚是纯粹的发泄。
她撑着身子下了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她满脑子里只剩两个字:难堪!似回声般一遍一遍在她耳边回放。
她并未喊人进来伺候,哪怕是青禾。
她好不容易才收拾妥当,唤了宫人进来,冷声吩咐,“这殿里一切哀家瞧着碍眼得很,通通换掉,特别是这床还有那铜镜!”
☆、第六十三章 :帝心沉沉费疑猜(3)
炎热的夏季转眼消逝,寒风吹得破落的殿门咯吱咯吱响,在空旷而孤寂的宫殿里格外清晰。
柳昭仪抱膝蜷在那张硬得硌人还冒着湿气的床榻上,目光呆滞,她的宠爱就好似这天气,转眼便是彻骨寒凉。
冷宫的日子并不好过,缺衣少食便也就罢了,每日得受宫女太监嬷嬷的刁难,苦不堪言,从来,她便没受过这般委屈。
她一度以为,只要留在宫里便有一线机会,只待皇上消了气,必定会记得她的好,毕竟,他曾经那般宠爱过她,她天真的幻想,只要他接她出去,她可以不在乎他和太后那档子龌龊事儿,到底,深宫院墙内,这些个腌臜事也不止这一桩。
可是……她每日每日,望眼欲穿,从满心希冀到彻底磨灭,那个男人连一面也未曾出现,留给她夜夜孤寂与失落。
他的绝情残忍的推翻了她自以为的两情相悦,她忍不住大笑出声,她怎么能这么天真,这是皇宫啊。
她紧紧抱住自己,又痛哭出声,她不甘,她恨,她不要再待在这里,她害怕极了。
有脚步声靠近她,黑暗里只隐约瞧见男人的身影在朦胧的月色下拉得老长,她失控的尖叫出声,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是朕。”男人出声,比这寒寂的宫殿更清冷两分。
“皇…皇上,皇上……”她哭着连连唤了好几声,再顾不得所有,扑上去紧紧抱住男人的腰身,那想念到骨子里的龙涎香就在她的呼吸间,她甚至有些不可置信。
“皇上,你终于来接我出去了,是不是,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连‘臣妾’二字也换成了‘我’字,她哭得泣不成声,手中的力道不敢减少一分,生怕这只是黄粱一梦,忙道:“我知错了,那天我什么也没看到,皇上,我什么也没看到,以后我就乖乖的呆在衍庆宫,哪里也不去,你带我走好不好,不要将我一个人留在这里,我好害怕。”
男人并没有太多表情来怜惜抱紧自己哭得快要岔气的女人,只是微微皱了皱眉,神色间颇有些不耐,却到底没有推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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