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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钟鸣鼎食 (粟米壳)



下人领着萧长珩去了雅间,重宁对钟芙道想找个地方和她单独叙话,钟芙瞧离药效发作还有些时间,便应了重宁的要求,谁知跟着重宁去了另一处雅间,刚进去,重宁却站在门口不挪步子。

“萧夫人不是有话对我说。”钟芙依旧笑着,心底更是笑着,却是冷笑重宁最终还是要栽自己手里,一会儿便支开她去萧长珩的房间,四喜楼是她的地盘,一切都安排妥当。

重宁站在外面却突然发出一声嗤嗤的轻蔑笑意,冷不丁的道,“你心中打的如意算盘恐怕要落空了,酒里没有合欢散,我却命人在你的酒杯上撒了药粉。”

钟芙一惊,“什么?”话还没说完只觉得脑勺一疼,昏迷前听到重宁似是在说,“谢谢款待,礼尚往来,也一定会好好的招待下贺夫人的。”

钟芙醒来的时候只觉得浑身发热,似有千万虫蚁啃咬,每一寸肌肤都敏感泛起绯色点子,屋子里昏昏暗暗的,有蜡烛明媚灼烧,她难忍的发出一声呻吟,媚眼微眯,思维不清,躺在床上迷迷糊糊中看到有几个衣衫褴褛,乞丐模样的男子进了屋子,约莫有七八个的样子,各个脏兮兮的,贼眉鼠眼,眼中充满了淫欲的目光,几个人叽叽喳喳的围上来,为首的就开始脱衣裳,有几个已经迫不及待的扒着钟芙的衣服,上下其手,钟芙抗拒的微微睁大了眸子,带着一丝惊恐,嘴上却不听使唤的呼唤着他们靠近,很快屋内就传出靡靡之声,伴随着男子和女子喘息的声音……

临近年关,祭灶的日子不知不觉来临,梧桐早早就起了硬是将还在睡懒觉的桃儿给叫醒,拉着睡眼惺忪的她一起去了一趟集市,两人将祭灶的灶糖买好,一回来,就见容缙和萧长珩站在厨房的门口,两人探着身子,不知在干嘛?

“看重姑娘平时柔柔弱弱的样子,胆子可是越来越大了,连我一个大男人看了都觉得有点……”容缙摇头啧啧了几声,总觉得那不是女人该做的活儿。

“师弟,亏的你还是研习医术的,怎么这点都看不得了?”萧长珩面上并无多少表情,淡淡反驳一句。

梧桐让桃儿将东西先送回屋子,自个走近一看,就见厨房的里摆着一头已经被洗干净内脏的小猪,静静的趴在案板上,重宁胳膊高举,手中握刀,将猪头给剁了下来,站在他们的角度,只能微微看到重宁的侧脸,却不知重宁是闭着眼睛下了多大的决心才下去那一刀的,但不愧是经常下厨的人,这一刀下去,稳准狠,猪头便跟身子分了家。

梧桐这才知两人在讨论整头猪是如何被重宁大卸八块的,梧桐呵呵笑了一句,想他们是误会了,“阿宁哪里下的去手,是我杀的猪。”

容缙好似自己听错一般愣了愣,斜睨着看看自家媳妇,脸色默默青了,紫了,站在一旁的萧长珩抿唇勾起一抹上扬的弧度。

“猪头烂熟双鱼鲜,豆沙甘松米饵圆”重宁今个是要做一道扒猪头祭灶用的。

先是用甜酒,将猪头下锅同酒煮,下葱三十根、八角三钱,煮二百余滚,然后下秋油一大杯、糖一两,候熟后尝咸淡,随即再将秋油加减;添开水要漫过猪头一寸,上压重物,用大火烧再烧一炷香;退出大火,用文火细煨,收干以腻为度;烂后就揭开锅盖,迟了便会走油。

等祭灶的东西做好,重宁忙的竟觉得有些胳膊酸疼,可能是刚才切猪头的时候太用劲了,桃儿端来脸盆,顺便又做起了包打听的活儿,“小姐,我今个出去,听一个在贺家当差的姐姐说那个人有喜了,贺国公老爷和贺姑爷却让人准备了堕胎药,你说奇怪不奇怪?”桃儿越来越不理解这些大户人家了,明明是件喜事儿,怎么还不高兴的。

重宁却表现的毫无意外,面上淡淡的笑了笑,并不打算告诉桃儿真相,“你去把祭灶的地好好看着祭品。”

对对,桃儿竟然忘了还有个元师父真的敢去偷吃祭品呢!放下手里的东西一溜烟的跑开了,其实她也很想吃哎!最后桃儿和元师父两人扒着祭桌一起在直流口水。

是夜,哐当——瓷器碎裂的声音在深夜里骤然炸开,钟芙高扬的音调紧接着响起,“滚,都给我滚。”

“可是少夫人,这……老爷交代一定要奴婢看着……”丫鬟的话还未说完,啪的一声响,脸上就多了道五指印。

钟芙气息不稳,打完之后扶着椅子把手才堪堪稳住身子,形容憔悴,即使屋子里暖炉烘得火热,身上仍是裹着厚实衣裳,微微颤抖着手,阴冷着声儿道,“叫贺云戟过来。”

丫鬟小心收拾了地上的碎片儿,挂着委屈神色退出了屋子,这个把月的,钟芙的脾气越来越古怪,时而自言自语吓人不说,还动不动就发脾气,一会儿又像会被害死般惊恐的,总之每日都一惊一乍,弄得整个院里的人都苦不堪言。大夫诊出了喜脉,老爷以算命的说法为由硬是让流掉,少夫人知道后,但凡看到汤碗一律都给碎了,要不就是找少爷,可少爷眼下根本就不着家啊。

屋子里,翠云扶着钟芙回去躺下,正要作势熄灭油灯,手腕就被死死攥着了,细长的指甲都快陷进肉里。翠云忍着疼回头不意外地瞧见钟芙惊恐的神色,嘴里念念着不要,紧紧攥着被褥,似是魔怔了般。

最终翠云多拿了几根蜡烛,光线颇足,钟芙的情绪才稍好些。过了许久,钟芙等的人一直未出现,而她脸上的神色也越来越冷,整个人在烛火映衬下透出一股不寻常的冷静来。

“小姐,姑爷这阵子有点忙,您要是乏了,就早些歇了罢。”翠云软言安抚道。

钟芙幽冷的视线缓缓转到了翠云脸上,半晌伸了手摸向了自己的腹部,示意翠云挨近,后者依从,钟芙咧了嘴角,笑得无比开怀道,“翠云啊,我这肚子里怀的不是贺云戟的种。”

翠云闻言大惊,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外头,连忙小声道,“小姐,你可别乱说?”

“哈哈哈……”钟芙毫不在意,反而拔高了音调道,“是小侯爷,小小侯爷,我有的小侯爷的孩子,我要当侯爷夫人,不不不,是王妃哈哈哈哈……”

伴着钟芙癫狂的笑声,翠云手足无措想遮掩时,门骤然被推开了,许久不见踪影的贺云戟一脸铁青地站在门口。

“姑爷,小姐胡说的,您可千万别信啊,小姐这阵儿精神不大好您也知道……”翠云一看就坏,连忙开口替主子解释道。

“出去。”贺云戟冷着声音面无表情道。

翠云犹豫,就让贺云戟身边的仆从给拖了出去。贺云戟皱了皱眉,似是难以忍受般踏进了屋子,反手关上了门。

“贺云戟,你终于舍得出现了,往后我若成了王妃,你们家如何待我的,我定要讨回。”钟芙敛了笑意,冷凝着贺云戟咬牙切齿道。

这厢贺云戟像是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般,一直无表情的脸上显出一抹嘲讽笑意,直勾勾地盯着钟芙道,“钟芙你是真疯还是假疯,那日与你一起的可不是萧长珩,而是市井流氓,地痞乞丐,我从未见过如此不知礼义廉耻的女子,你若识相就把这孩子拿了,要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不,你胡说——”钟芙尖锐着嗓子喊道,咬着指甲突然安静下来,她一下比一下用力得啃咬着,眼波惊恐的四处乱转,看不出一丝正常。

“胡说?”贺云戟看着她披头散发的激动模样,毫不在意地继续道,“我亲眼看着你在那些人身下承欢,恶心至极,如今那些人叫我关了起来,倒不妨去认认。”

这些日子钟芙不安分,趁‘清醒’时让人给萧长珩送信,对怀了他的孩子一事言之凿凿,萧长珩回头就将信退到了贺云戟那儿,附带一句警示,若钟芙继续胡言乱语,便终止合作,甚至打压。

贺云戟自然十分恼怒,今儿才匆匆回来,就看到这一出闹剧,心头更是烦躁。要不是顾忌两家合作,早一封休书了事了,又如何用得着看着碍眼堵心。

钟芙自他那番话后便再没了声响,裹着被子,瑟瑟发抖起来,看向贺云戟也带了几分恐惧,不自觉地往床榻里头缩了缩,像是要把自己团起来一般。

贺云戟见她这般,该说的也都说了,不管她听不听得进去,总之再吩咐人守着,任由她在屋子里闹便是了,随后拂袖离开。

只关门带风,将门里的烛火熄灭了,屋子里一下陷入了黑暗,钟芙顿时尖叫了一声,跌跌撞撞地下了床,像是要逃,只是等逃到门口却发现怎么都开不了门了,只有随着晃动不断响起的金属撞击声,一时更是惊恐万分……

“不要过来……啊……你们这群下贱的痞子……不要……不要……不要……”

门外,贺云戟看着小厮利落上锁后拿了钥匙走过来,听着从里头传来的凄厉的动静,微一蹙眉,“你就守在这院子里,不用管她怎么闹,一日三餐会有人送过来,不要让她见任何人。”

“是。”

贺云戟最后扫了眼紧闭的门,离开了,心中想的是,若是哪天不闹了,死了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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