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他很熟?”沈心怡继续追问。
“没离开咸阳之前,倒真是整日玩在一起。后来我们去了京城,见面也就只有年节了。这几年,我又带兵在外,今年好不容易见上一面,他可比原来更加魁梧了!”顾诤诏顿了顿。
“我就说,他一个人也没什么事,倒不如跟着我,挥洒疆场,也不枉世间男儿走一遭!”只要一谈到疆场,顾诤诏的脸上总是显露出一股豪迈之情。
“偏偏他不依,说什么不善骑射,见不得血……呵呵,他啊……”顾诤诏兀自笑了。
沈心怡一直静静的在一旁听。
真是难得的奇景,这个大冰山,居然也会说这么多话?!
整日摆着个臭脸,三问只一哼的人,居然也会有发小和那么温馨的童年……
“你……好像对他很有兴趣?!”突然顾诤诏的话锋陡然一转。
又是一股酸酸的味道。油然而生!
“当然,谁好端端的就会突然大叫又昏倒?!还有,叫完,或是醒来后又跟没事人似的!”沈心怡毫不避讳。
敢情她在意的是这些……
顾诤诏的心里稍稍舒缓了一些,嘴角绷紧的线条,也变得平和了许多。
“铁签,铁签!”耐耐手中拿着一根串肉的铁签。玩得甚欢。
这孩子。刚才小睿不是已经在收了吗?怎么还是让他给拿了一根出来。
“耐耐,小孩子不能玩这个,这个危险!”沈心怡耐心的俯下身来。
“心娘。给。”耐耐乖巧的将手中的铁签交了出去。
这铁签……
铁签在手,沈心怡突然神游了。
似乎方才那宁远就是看到言诚手中有这东西,才惊叫逃窜的;
后来,看到姬风手中也有这东西。更是原地踟蹰不敢向前;
再后来,就是看到姬风提着顾诤诏射中的大雁。然后才晕倒的……
这些……难不成有什么关联?!
沈心怡一路想着,不知不觉已是到了兰苑的门口。
“那个……你……今天累了……早点休息。”顾诤诏磨磨蹭蹭了半天,终于在转身离开之际,挤出了这句话。
“你也是。”居然鬼使神差的应了他!
沈心怡简直想撕烂自己的嘴!
这个冰山。不要以为“跟踪”了自己几次,又送了自己几次回来就能冲破自己的底线!
姐就是误打误撞误穿来的,你想给个少奶奶的身份。姐还不一定乐意要呢!今日还被你那两个副将占了便宜,说什么“您和夫人”。
我呸!
脚步慌乱的走进兰苑。失手间竟是碰倒了桌子上的水壶。
“心娘,脸红。”
耐耐的声音再次不和场合的响起。
“耐耐不乖,心娘热的。”
沈心怡俯身捏了捏耐耐的小鼻子。
这大冷天的,说句话都呵气连连,居然会说热?!
果然,耐耐凌乱了。
这一夜,沈心怡第一次觉得睡得很累。
似乎做了一夜的梦,梦中总是有那个一身墨色的身影。
看起来似乎离自己很近,偏又冷得冰人。
第二日。
一如既往的来到平安堂。
师正先生尚未回来,自然耐耐依旧是跟着自己。
“大少奶奶好啊!”
一个熟悉的声音,昨日那个熟悉的身影又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宁远!
沈心怡怔住了。
他还真的来了!
“你……”刚要开口。
“我和顾将军报备过了,他准许我来和大少奶奶聊天。”身高八尺的宁远,笑得有些羞涩。
“那,坐吧。”沈心怡友好的邀请。
“大少奶奶平日里就在这坐诊?”宁远四下里张望了一圈。
平安堂规则的摆设,还有淡淡的药香,让人有种放松安静的感觉。
“是啊,刚开张不久。”沈心怡笑。
“这聊天也收费?”宁远好奇。
“自然。收了银子,我自己支配。”沈心怡也不隐瞒。
“哦,嘿嘿,说句不中听的话,大少奶奶可别生气。”宁远顿了顿。
“请讲。”
“宁某以为此等聊天只有烟花之地方可有之,不知大少奶奶如此尊贵的身份,初衷为何?”
“你说的那时陪酒聊天,沈娘子却是在给人医治心病!”一旁的董慈实在听不过去。
即便是顾将军的旧识,对沈娘子,也不应有如此不礼貌的举动。
“董大夫误会了,大少奶奶见谅,宁某只是好奇,并无恶意。”宁远拱手解释。
“无妨,你这顾虑有是正常的。董大夫解释的也是正确的。”沈心怡不以为意的笑笑。
冬日的寒凉,又没有现代护肤品的滋润,来了有些日子了,终日里皮肤干干的。
沈心怡下意识的挠了下手。
几道红印子,立时显现在她那白皙飞皮肤上。
抖!颤抖!
坐在对面的宁远再次变得有些异常,身子不由自主的开始抖动,似乎眼睛里也流露惊惧的神色。
“宁远,你这是怎么了?”沈心怡关切的问道。
“哦,没……没什么……”话音里明显是颤抖的。
“来来,吃点水果,这是打霜的苹果,可甜了!”正说着,小睿端着一旁切好的苹果近前。
和沈心怡在一起的时间久了,他这个医馆的小学徒,也是学会了将水果切好,然后用自制的小竹签插上,据说是方便食用。
“啊!”又是一声惊叫!
宁远再也坐不住了,惊叫着从平安堂跑了出去。
…………………………
☆、141 爪痕
这怎么又跑了?
沈心怡从宁远的惊叫声中慢慢回过神。
“哎,这位客官……”董慈许是方才被吓到了,待宁远跑出去看不见人影了,才惊魂未定的唤了一声。
“沈娘子,刚才那位客官,八成是得了失心疯吧!好端端的坐着说话,怎么突然就惊叫着又跑了出去?我只不过是端上来一盘水果……”小睿有些气恼。
是啊,只是一盘水果……
沈心怡呆呆的望着那盘插着竹签的水果……
“沈娘子,要不要去追……”董慈在一旁,颇有些担忧。
自打沈心怡出现后,从他这平安堂,可没少跑出去过病人。
自然,也是开了眼界,见识了不用药,仅凭几句话就能将“无病之人”医好的神奇……
“无妨,他这也不是第一次了,他是诤诏的旧友,诤诏说他自小就这样,无碍的,自己稍后就好了。”沈心怡的视线从那盘水果上转移了过来,望着门外自言自语着。
“呵呵。”董慈笑而不应声了。
“董大夫,您笑什么?”沈心怡半天回过神来,不解。
“沈娘子,您说的诤诏可是侯府的大少爷?”小睿跟在一旁坏坏的笑着。
“啊……是啊……”突然,沈心怡明白了什么。
诤诏……
我怎么会叫那个大冰块诤诏……
方才,那是比着言诚喊的。
平日里喊言诚喊惯了,他们又是兄弟……这会儿竟顺口的称他为诤诏……
我呸!
他个大冰块也配?!
沈心怡下意识的抖了一下肩,四下里兀自思踱着,幸亏是没外人听见。不然还不得被笑掉大牙!
“其实……顾将军人挺好的。”小睿许是这些日子一直跟着沈心怡,多少也是目睹了平日里顾诤诏有意无意的跟随相送,总是在关键的时候凭空里跳出,又总是惊心动魄的化险为夷。
“他?挺好的?”沈心怡只觉得自己说这话时,下巴仿佛不是自己的。
“顾将军英武盖世,沈娘子聪慧过人,呵呵。”董慈远远的一旁忙碌着。兀自说着这两句。看似无心,却是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笑了。
“师父,世人都说郎才女貌。小睿如今见了顾将军和沈娘子,才知道什么叫男女才貌并全,师父,您说一对璧人。是不是就是这个意思?”小睿挤着眼睛,虽然话是向着董慈在说。可表情明显是在冲着沈心怡而来。
“一对璧人,一对璧人。”耐耐从旁独自玩着药碾子,这会儿突然也冒出来了这个一句。
“小睿!你就不教点好!”沈心怡嗔怒,抬手就要打。
“沈娘子饶命。小睿知错,对了沈娘子,方才那位客官……”果然是机灵的小睿。玩笑开大了,这会儿陡然将话锋一转。
“我也正奇怪呢!他这惊叫……又不像是癔症……”沈心怡暗自嘀咕着。
宁远的这种突然惊叫和昏厥。和侯府中绘春的情况却是截然不同。
按照素锦的说法,绘春发病应该是近三年内的事情……
按照之前催眠时得到的潜意识的信息,元宵灯会上,那个给苹果的唐安,一定是问题的症结所在,只可惜这小子仗着自己老爹在朝中的要职……居然差点获释了!要不是那日来了个什么太子……
敢情大周和现代一样,都是个拼爹的时代啊!
也不知道隋大人那进展的情况如何?
沈心怡稍稍回忆了下绘春的情况,丝毫没有把太子的事放在心里。
那种因为某种刺激而来的惊叫和昏厥,和宁远的这种看似相同,实则却是有着本质的区别。
宁远……他到底是在怕什么呢?
铁签、肉串、被射中的大雁、还有方才插着竹签的水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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