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师正先生依旧外出,耐耐便继续跟在沈心怡身边。
众人片刻的安静。
“小六子,我与你初次相识,并不曾知晓你的动向。可街坊四邻对你却是深入了解,说你有洁癖,衣服从不穿第二天;说你乐于助人,不可能是偷倒垃圾之人。那我问你,你裤子上的污渍是哪里来的?”沈心怡的话锋陡然一转。
“我……”小六子下意识的低头去找。
“既然昨夜你并未外出,今晨又是直接奔到这平安堂来,必是在家中换好了干净的衣衫,那这裤脚上的污渍,又该如何解释?”沈心怡继续追问。
“这……这许是路上被溅的污渍吧?”小六子的眼神里明显带有慌张。
“哎,小六子,不对啊,若是你被人溅了污渍,你会不知道?我记得那日下雨,有马车也溅了你一身泥,你当时急得像猴一样!”总有好事的街坊开始拆台了。
“邓婶子,今日的垃圾里都是些什么?”沈心怡也不去理会,径直叫了方才抱怨的那妇人。
“净是些咸鱼之类的腥气之物。”邓婶子一脸的嫌弃。
“去,找只猫来。”沈心怡抬手唤着小睿。
“不用找,俺家就有!”热闹围观,总有人能及时的应声。
一只猫咪被抱了上来。
裤脚上的污渍虽然看不出是什么,但从猫咪贪婪的表情上和馋馋的叫声中,所有人都明白了,那是鱼腥的味道。
“这……这……”小六子支支吾吾,满面通红。
“哎呀!小六子!居然是你这臭小子!”邓婶子恍然大悟。
“邓婶子别生气,我……我就是懒得走那几步,随手一扔……以后……以后再也不敢了……你家的垃圾我也帮你倒……”面对邓婶子劈头盖脸的大手,小六子慌忙捂住了头。
“哎呀!沈娘子真神啊!”
“这人还未说话,就能看出谁心里有鬼!”
一时间,人群又是一阵骚动。
这女人……还真是……
那个高大的身影隐在人群中,此刻他那石雕般的嘴唇微微动了动,看得出来似乎是在笑。
心娘,你可真厉害!
那个微瘦的身影,依旧紧紧的攥着拳头,不过此刻他的眼中却是闪过一丝欣喜。
“哎,我说,沈娘子,今日您不是要坐诊的吗?快开张吧!”议论声尚未平息,又有人开始起哄了。
“我已经开始了啊!”沈心怡笑了。
“这就开始了?哪有病人来应诊啊?”来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心,在这里。”沈心怡从容起身,指了指自己的左胸,继续道,“这里虽是看不见、摸不着,可我们的一切言行,都是从这里表露,弗洛伊德曾经说过,‘没有人能保守秘密,因为尽管他能守口如瓶,手指却会说话,身上的每个毛孔都会泄露秘密。’”
“谁?”
“弗……什么……德?”
众人一脸茫然。
“哦……没什么,就是个人名。”沈心怡忙搪塞。
不知刚才的阵势过于猛烈,还是沈心怡的推理过于迅疾,众人一片哗然后又安静了下来。
“今日平安堂心理科开张,大家若是信得过我,日后就请给我沈心怡多多捧场!”霸气的开场,霸气的抱拳,除了少了面锣鼓,还真是有股江湖范。111
☆、112 幻听
“让开让开!”正在此时,昨日那几波人马,似乎是约好了,竟是相拥而至。
武九和那术士,竟是破天荒的携起手来,步伐一致的出现在了平安堂的诊厅。
“沈娘子,昨日多有得罪,也怪我们行事莽撞。”武九拱手。
“原来是你们,多谢今日来捧场。”沈心怡明知来人不善,却依旧一副平淡不惊的笑。
“沈娘子既然已经决定坐诊平安堂,可否记得昨日自己所说的原话?”术士冷笑片刻。
“有话不妨直说。”沈心怡倒是豪迈。
“沈娘子既说是试,总该有个试诊期,若是在期限内,咸阳的百姓认可,妖妇一说,自然不攻而破;可若是过了试诊期,或是咸阳百姓不认,那……呵呵,总得有个说法不是?”术士的笑声背后透着不怀好意。
“呦,敢情是要赌啊!”沈心怡也是个明白人。
“哼。”武九从旁冷笑。
“就定一个月期限,若是沈娘子赢了,我们二人自当滚出咸阳,永不操旧业;若是沈娘子输了,哼哼,就请当着街坊四邻的面下跪,自称妖妇。”术士又说。
这叫什么赌注?
敢情你们输了,即便离开咸阳,也不过是换一个地方再谋生,操不操旧业你们到外地又有谁会跟去不成?还我若输了,就得当街下跪,还得自称是妖妇?那岂不是既丢了面子,又得任由你们处置?
妖妇?
哼哼,自古沾了“妖”字的边,就没几个好下场!
沈心怡飞速的盘算了一圈。
“呦,这我万一要是赢了。岂不是要连累二位的生计?我看呐,别管谁赢了,输的一方都跪地绕城一周,若是需要喊,便是大呼‘我错了!’不知二位以为如何?”对付这般脑筋简单的古人,沈心怡只用了脚后跟去思考。
二人相视一笑,大概脑海中都浮现出沈心怡跪地绕城一周。并大呼“我错了”时的场景。
“好!就这么定了!”一拍即合。二人应下。
“大家都回去吧,若是真有需要看诊的,也不方便大家都围观。心娘谢过大家了。”接下来便是开始清场。
人家说的有理,众人渐渐散去。
只是有一人,迟迟徘徊在平安堂门口,脚步迟疑。
“进来坐会吧。董大夫这有好喝的红茶。”沈心怡看似平淡不惊的招呼着。
“哎。”来人是一位大婶,看起来神色紧张。
一杯热乎乎的红茶递了过去。
“您怎么称呼啊?”沈心怡开始建立关系了。
“嘘。别那么大声,我姓张,你叫我张婶就行。”张婶紧张兮兮的凑近了沈心怡的耳朵。
“哦,好好。我小声些。”沈心怡的眼中透过一丝确认。
适才,从她徘徊不定的脚步中,就已然判断出。这人定是有事的。
又见她眼神发直,面容晦暗。
再次推断出她的精神许是有问题。
如今。说话也要小声谨慎,再次确认她肯定有病了。
“娘,您怎么在这?”正说着,一个姑娘焦急的呼喊着进来。
“董大夫好。”姑娘望着沈心怡稍稍愣了片刻,姑娘家甚少出门,对于沈心怡,许是不认得,也是理所当然。于是,转身朝向一旁的董慈,微微行了个礼。
董慈虽是不认识这姑娘,却也是礼貌的回礼。
平安堂董慈的名气,即便是从未来瞧过病的咸阳人,也悉数知晓。
“娘,咱们回去吧,家里……”姑娘的话还未说完。
“别吵吵,嘘……”张婶麻利的一把推开姑娘,旋即做了个嘘声的手势。
“娘……”姑娘再次唤道。
“别叫我,当心被人听到。”张婶再次紧张的阻止。
“姑娘,你请到一边歇息,容我与你娘聊聊。”沈心怡起身相让。
“你是……”姑娘不解。
“这位是定北侯府的大少奶奶,沈娘子,医术了得,今日起在老夫这里坐诊。”董慈从旁解释。
“可是……可是我娘没病啊……”姑娘一脸茫然。
“张婶,咱们小声点哈,免得被人听到了。”沈心怡不去解释,只顺着张婶的话往下说。
“对对,小声点,千万别让他们听去了。”张婶应声。
“张婶,他们是谁啊?”沈心怡问。
“嘘,他们就在周围呢,总是在听我说话,我跟你说……”张婶紧张兮兮的望了眼四周,话音还未落,又紧张兮兮的跑到那姑娘身边。
“芳儿,快回去,把咱家的银子都藏好,千万别让他们知道。”
“娘,什么银子啊?银子不是都在钱庄存着呢吗?”那被唤作芳儿的姑娘很是不解。
“快去,快去钱庄兑回来,然后藏好!”张婶越说越激动。
“娘,您怎么了?这是……”芳儿也紧张了。
“董大夫,劳烦给施个针,让病人镇定下来。”沈心怡伸手唤过董慈。
银针微微下定,张婶有些昏昏欲睡。
借着熟睡的时刻,沈心怡同时劳烦董慈给诊了个脉,确定无身体症状。
“芳儿姑娘,近日来你娘是否总是这般说有人在听她说话?”沈心怡轻轻放平张婶,转身向芳儿。
“沈娘子是如何知晓的?”芳儿一脸诧异,“自打年前家父挣了些小钱回来,近日来,娘总是糊里糊涂的,总是一惊一乍的说有人在听她说话,可每次我打开门,却是无人啊!街坊四邻的离我们也有院墙相隔,哪里会有人偷听呢!”
“这就是你娘的病症了。”沈心怡平静道。
“我娘病了?可她并未有哪里不舒服啊?”芳儿不信。
“这是幻听,就是总觉得有人在身边偷听,总觉得有人在说话。这是一种病!”沈心怡解释道。
“幻听?”许是芳儿从未听过此症。
“这也是病吗?可我并未觉得娘有何不妥啊……“芳儿否认着。
“你想,正常人若是每天紧张兮兮的总是防备着,这日子能好过吗?已经严重影响到你娘的正常生活了。幻听是一种病,这病啊是心病!”沈心怡再次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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