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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宠为患 番外完结 (君约)


素晴愣了一下,应了声“是”,便依他所言将信笺放到桌案边上。
纪宣仍在看那集子,目光并没有移过来,仿佛对那信笺并不在意。
素晴暗暗疑惑,却又不好催促他,只好恭敬地站在一旁候着。谁料左等右等,也不见纪宣看那信笺一眼。
这情形在从前是没有的。
素晴忍不住唤了一声“公子”,纪宣淡淡然地应了一声,仍旧看也不看她。
“公子,”素晴踌躇着道,“夫人说……”
“你可以走了。”纪宣忽然抬眸,冷厉的目光瞥向她,“往后也不必再过来,回去告诉我母亲,一切到此为止。”
素晴蓦地一凛,被他利刃似的目光看得发骇,更被他说出的话吓到。
什么叫到此为止?
公子这是怎么了?
素晴的脸僵住了,怔然立了好半晌,才慢慢回过神来,装着胆子惊疑不定地问道:“公子、公子这是何意?夫人她交代……”
“别再提她!”纪宣蓦地吼出,方才的平静模样消失不见,清俊的脸庞立时被滔天怒气笼罩,乌眉拢紧,凤眸发红,看得素晴骇得一颤,两条腿不自觉地抖了抖。
她从没有见过纪宣发这么大的脾气,委实被吓到了,当即跪到了地上,“婢子该死!请公子息怒。”
纪宣盯着桌案上那封信笺,慢慢攥紧了双拳,胸口因烧灼的怒火起伏不定,连喘息都裹着怒恨。
素晴跪在地上,好半晌也没有听见纪宣开口,她不敢抬头去看。不晓得过了多久,耳中才听得纪宣冰寒的声音,仿若古寺里的老钟,闷沉凝滞,隐约透出若有若无的无力感。
“你告诉她,那些腌臜的心思,那些龌龊的计划,再没有了。就这样说吧,其他的,两日后我自会过去亲自同她交代,走吧。”
素晴再不敢多问一句,应声退了出去。
两日后,纪愉刚用完早膳,宫里就来了轿子,纪愉同纪宣说了一声,坐上轿子往宫里去了。
进了宫城,纪愉下了轿,由宫人领着进内庭,绕过太液池,正要往清思殿去,却碰见一个身着朱色宫装的小姑娘,正是上回害纪愉跌跤的六公主。
纪愉暗暗叫苦,真是冤家路窄啊。
说起这个六公主,纪愉也不晓得自个是哪里得罪了她,从前世到今生,六公主总是与她过不去,上辈子一直被她敌视,这辈子一打头就被她的猫吓到摔跤,还好没有破相。
纪愉自知身份不如六公主尊贵,自然也不敢在她面前横,从前总是刻意避着她。没想到,这辈子第一回进宫,还没见到姨母,倒先被她堵上了,运气可真够差的。
心里不爽归不爽,面子上的功夫总是不能避的,纪愉主动上前,恭恭敬敬地行了礼。
六公主赵宁今年十四岁,比纪愉大一岁,身量也比她高些,杏核眼,鼻尖挺翘,小小的嘴巴涂着口脂,容颜鲜丽,现下她又站在台阶上,目光朝下俯视纪愉,颇有几分居高临下的意味。
“你的伤好了?”赵宁瞥了瞥纪愉的额头,语气轻飘飘地问道。
“回公主,已经好了。”纪愉垂首,毕恭毕敬,颇为乖顺。
赵宁看着她,习惯性地皱皱眉头,她最讨厌纪愉这副样子,就知道摆个乖巧样儿,弄得父皇都拿她跟纪愉比,这一比,就把她贬成了骄纵刁蛮的公主。偏偏她怎么努力,就是没法子学乖,连装都装不出来,真是气人。
纪愉见她没说话,便主动开口道:“六公主,若无事,我便要去清思殿了,姨母还在等我。”
“你急什么?”赵宁双足一跃,轻巧地如小鹿一般越过两级台阶,落到纪愉面前,“本宫左右无事,索性同你一道去看惜妃娘娘好了!”
“啊?”纪愉一愣,抬眼就见赵宁已经径自走到前头去了。
她无奈地摇摇头,只能跟上去。
大约在纪愉进清思殿的时候,郡王府里,纪宣正好出门。
他独自一人,骑马去了西郊别业。

  ☆、第10章 母子

郡王府在西郊这处的别业原是不怎么用的,便是避暑,常去的也是南郊的庄子,因为西郊地势略低,夏季潮热,住着并不舒坦。然而先郡王去世后,孙氏一意选了这处别业,如今已经住了四个年头。
纪宣到时,首先迎出来的是院子里的李管事,他应是早就从素晴那里得了消息,晓得纪宣今日要来,早早就在前头院子里候着了。
纪宣下了马,并不多问,一径往院子后头的小佛堂走去。
孙氏果然在里头。除了她,还有随侍在一旁的素晴。
纪宣一走进去,素晴立即见礼,随后到孙氏身旁,唤了一声“夫人”。
孙氏仍跪在蒲团上,闭着双目,手里拨着一串长长的菩提念珠,正是最上品的一百零八颗珠。她梳着简单的螺髻,没戴什么头面,只插了一只素净的玉簪,身上穿的也朴素,是一套深青色的春裳,她身形微瘦,跪在那里的背影看起来就是个吃斋念佛的普通妇人,与王府公府里头那些个贵气十足的命妇几乎联系不到一块儿去。
素晴见孙氏没有反应,移眼瞥瞥站在堂中不远处的纪宣,不免左右为难。踟蹰一瞬,还是纪宣开了口叫她退下。
素晴出去后,这堂中便只剩了纪宣母子两个。
孙氏安安静静跪在前头,就像不知道儿子已经来了似的。
纪宣盯着那无比熟悉的身影,目光阴晦复杂,半晌才沉声唤道:“母亲。”
拨着佛珠的手停下了,孙氏睁开眼,目光凝在眼前的佛像上,幽声道:“容修,过来。”
容修是纪宣的字。作为府里唯一的男嗣,他出生时,纪衡大悦,满月时就替他拟好了字,从幼时就用着。
纪宣依言上前,伸手扶孙氏起身。
孙氏站起来,侧首望向自己的儿子,未施粉黛的脸容有一丝明显的苍白,然而眉眼间优雅的风韵并没有被遮蔽。
她已有三十七的年纪,但是瞧脸面,最多只有三十出头的样子。许是常年待在这郊外礼佛,她身上隐约透出一种方外之人的气息。然而,从她眼里,却找不到出世者的释然和自由。
相反,她望着纪宣的目光沉窒深重。二十年来,这样的目光始终跟随着纪宣。但此刻,她的眼神比往常更复杂,多了更深的气恨和不甘。
她就这般望着自己亲手养大的儿子,仿佛即将堕入炼狱之人瞅着已经抓不住的那一根救命稻草。这是她和那个男人的亲生骨肉,也是她唯一能够倚靠的帮手,可是此刻望着他的眼睛,她心里一阵冰凉。
她已感觉到,他这一回的动摇不同于以往,不是她用母亲的身份压一压就能打消掉的。
以往的他不会是这般态度。
十六岁时,他第一回动摇,风雨如晦的夜里独自跑来,跪在她面前哭诉,只说他不想把妹妹牵扯进来,她只回了一句“她不是你妹妹,只是最合适的棋子”,而后任他跪了一夜,之后每年,他总有一段时期彷徨后悔,每一回都来求她,每一回都被她说服,或是用眼泪,或是用母子情分。
她不是没有想过,他对那个丫头起了心思,只是她以为二十年的耳提面命、经年教诲足够压死那一点堪堪破土的儿女心思。
直到此刻,她才认识到,她估错了,她的儿子已经被那个小丫头彻底弄乱了心。
孙氏始终没有开口,纪宣却已经没有了耐心。
“我让素晴转达的话,母亲想必已经知晓了。”
纪宣语声端平,不疾不徐,却并不拐弯,也不愿拖延,他用最直接的话将自己的意思告诉孙氏,“我不会再按计划行事,那个叫锦书的丫鬟我已经发卖了,另外,母亲也不必忙了,您想瞒着我送到纪愉身边的人,我也会着人解决,母亲若是不想多搭上几条命,白白造孽,就趁早收手。”
孙氏的脸一瞬间惨白如纸,身子猛一趔趄。
“母亲一定没有想到,我会知道您的后手,是吧?”纪宣忽然笑了,嘴角却是嘲讽的弧度,既是笑孙氏,亦是笑自己,“母亲何等英明,既知我迟早会狠不下心,如何不会连我也一道防着?可怜儿子却以为母亲至少是在意我的,至少……”
他偏开眼,灼灼的目光转向堂上慈悲的佛像,说出口的话愈发的凉,“我真是傻子,母亲的心早已经僵了,岂会在意我?又或许,母亲从最初便是连我一同恨着的吧……所以才忍心欺我、瞒我、骗我,让我以为您已为了我收手,又怎么会想到,我最终还是做了母亲的帮凶,帮着您亲手把我的杳杳推进了地狱……”
纪宣一字一字平静冷漠地说着,他的眼眸始终定定地望着佛像,不曾去看孙氏颤抖如枯木的身子和益发僵滞苍白的脸。前世,杳杳及笄前,他彻底后悔了,根本没有办法按照原计划做下去,他苦苦哀求,最终让母亲同意中止计划,他欢喜地相信了母亲,甚至听从母亲的意见,为了杳杳的声誉考虑,压下自己的心意,答应段殊的提亲,忍痛将杳杳嫁出去。他以为撤下了锦书,就代表计划中止了,却不知道母亲早料到有这么一天,早已暗暗置了其他人在杳杳身边,然后,杳杳出嫁了,再然后,他见到的是杳杳冰冷的尸体……
纪宣瞳眸骤缩,前世痛苦的记忆在脑海里一篇篇翻过,清晰如斯,如卷了刃的钝刀,一下一下缓慢沉重地划过,连着肉,和着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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