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大,你怎么能这么说!”粉发少女一手拖着青峰另一手敲了敲门,“小黄,我来看你啦。”
屋内没有回应,桃井奇怪地推开门,金发少年正斜靠在枕头上睡得香甜,而据说一直守在病床前的少女却不见了踪影。
“喂小黄!”桃井毫不客气地走过去晃了晃黄濑,“你女朋友呢?”
“啊痛,痛啊……”因为她丝毫不温柔的动作而带动背后的伤口,黄濑龇牙咧嘴地睁开眼,看到是桃井,他扯了扯嘴角,“小桃啊,佑子不是在那边……咦?”
黄濑诧异地看了一眼病床边的椅子,他记得睡着之前佑子一直坐在那里看书来着,这会能去哪了?
“大概出去了吧。”他撑着靠坐在床头,一手下意识地挠了挠脑袋,抬起头看了一眼一脸不大痛快的青峰,“小青峰也来了啊。”
“被五月拖过来的。”毫不避讳地说出实情,黄濑的嘴角抽搐了下,看到青峰忽然朝自己走过来,他下意识地往后挪了挪身子,少年却忽然一巴掌拍在他额头上,“比起那个,这是什么玩意?”
“啊,我知道,这是英雄救美的勋章对吧?”桃井拍了拍手,好笑地看着黄濑皱眉的模样,“小黄的事迹整个帝光都传遍了哦。”
所谓好事不出门,糗事传千里么。
“啊,对了,我已经电话通知小绿了,他呀……”
“死了吗?没有就别找我。”
绿间少年一如既往的毒舌兼嘴硬,面对桃井的通知只冷冷地丢下这句话便挂了电话,惹得桃井少女脸颊鼓了大半天。
“一个一个的都这么别扭,小黄可是刚从死亡边上爬回来哎……”
“咳咳……”黄濑不自觉咳了下,“没那么夸张。”
倒不如说那些只会在口头上打击他的家伙还是别出现比较好,他现在揣着玻璃心伤不起啊。
“那个……你有事吗?”少女疑惑的声音在门口响起,众人下意识地往门外看去,就看到佑子正推开门后退着走进来,一边微微抬起头看向门外的高大身影。
“绿发,奇怪的绷带……眼镜……啊,我想起来了,你是绿间君的说。”因为闲来无事把黄濑在帝光时期的杂志研究了个彻底,天然呆的少女通过这些突出的特征认出了正躲在门口的某傲娇君,被发现的绿间少年正要转身离开,佑子却忽然从背后抓住了他的手臂。
“等一下的说。”说罢,她转过身推开病房门,“凉太,终于有人来看你的说。”
“噗!”桃井忍不住笑了起来,“终于”这词用得太玄妙了,青峰倒是比较含蓄,兀自笑得诡异地看着正推眼镜来掩饰尴尬的某人。
“说了那么帅气的话,结果你还不是自己跑过来了?”
“啰嗦,我迷路了而已。”绿间少年死鸭子嘴硬地别过头,眼角余光瞥见黄濑脑门上缠的绷带,他微微皱起眉,“黄濑你脑袋受伤了?智商没问题吗?”
“喂!”刚才还有点感动的金发少年嘴角再度抽搐了下,“你特意来关心我的智商的吗?”
“……算是吧。”绿间清了下嗓子,“说起来,刚才好像在外面看到赤司了,是我的错觉吗?”
他还以为眼镜脏了,拿下来擦了好几遍再戴上去,人却已经不见了。
“不太可能吧……”青峰纳闷地嘀咕了声,“如果他在这医院不可能不来看黄濑……”
“同感。”桃井点了点头,随即转头看向佑子,“不过好好的迷宫怎么会倒下来的?我去问的时候他们说好像是人为……”
“啊……”黄濑忍不住伸手扶额,一时不知道怎么解释那迷宫约莫就是被赤司给拆了的,佑子却忽然走了过来。
“那个……赤司君的话确实在这家医院的说。”她轻轻开口,眼底闪过一瞬的忧郁,“我刚才在秋叶的病房有看到他。”
“秋……秋叶?她真的在东京吗?”桃井忽然诧异地叫了出来,似乎回忆起一些过去的事情,她的嘴角扬起一抹怪异的笑容,眼神却有些阴郁,“真是没想到还可以再听到这个名字。”
“……确实呢。”绿间低下头看了一下手上的幸运物,是个红色的叶子形状钥匙扣,所以说早上的占卜让他不要出门是正确的么?
“哈,好像变得有趣起来了。”青峰忽然大笑起来,随即走过去扯了扯桃井的头发,“五月,我们去看看热闹。”
“啊……等等青峰君,你怎么比女生还八卦!” 桃井一边说一边转过头看向绿间,“小绿你是要去看热闹还是在这里做电灯泡?”
绿间少年敛起眉,快步走了出去。
“那种事情还要问吗?”当然是都不去。
做电灯泡不符合他的格调,看赤司热闹更是找死的行为,还不如赶紧回去练他个一百遍投篮比较实在。
“……秋叶怎么了的说?”看到众人纷纷走了出去,佑子奇怪地走到床边坐下来,黄濑少年无力地挥了挥手,顺着枕头滑下去躺回床上。
“不知道怎么说,总觉得越来越麻烦了似的……”想到这里,他将视线转向佑子,“你刚才去看深谷了?她怎么样?”
佑子怔了下,缓缓摇了摇头。
“呐凉太……秋叶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个么……我要想想,我还没开始打篮球的时候就认识她了,最初的时候只觉得是个很奇怪又不讨人喜欢的女生。认真过头又很纯粹,她似乎很喜欢美好的风景,也一直说很喜欢我,不过她倒并不是喜欢我吧,只是单纯的喜欢‘美丽’的事物,她常说她时间不多,想要把能看到的美好都赶紧记录下来,所以才会养成到处拍照的毛病……”
“那……凉太喜欢她吗?”佑子忽然小声问,黄濑第一次在她面前这么认真地描述一个女生,不同以往轻描淡写的“粉丝”或者“同学”,他的表情显得有些严肃。
闻言,黄濑诧异地挑眉看了佑子一眼。
“你想到哪里去了?”注意到佑子眉头不自觉紧皱的模样,他忍不住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发,“我好像说过吧,她是个很容易让人记住的人,不只是记住名字或者样子这样肤浅。她每天都活得很认真,明明和我们一样大的年龄,却好像历经沧桑一样不管面对什么都很平静……”
对,也许就是太平静了,才会造成和赤司这样的场面。
彼时黄濑少年还没遇到让自己钟爱一生的篮球,每日都生活得很混沌,自然对深谷这样的人印象深刻,而他也是在进入篮球部之后才知道那女生和赤司之间的各种纠葛。
所谓旁观者清,连傲娇如绿间在甚少提起深谷的时候都会意味不明的丢下一句“那是赤司的事情,与我们无关”,奇迹的世代其余成员约莫都是因着这样的因素对那个女生敬而远之,毕竟不管是被喜欢还是被讨厌,被那样的人盯上的人还是少碰为妙。
深谷秋叶和黄濑,准确的说是和奇迹的世代,就是这样微妙的关系。
“哎……总觉得很可怜的说……”想起认识秋叶以来所经历的一切,佑子无意识地蜷起双腿缩在椅子上,双手环住腿,下巴搁置在手臂上,眼神怔忡,“凉太,我呀,第一次知道原来喜欢一个人也可以这么累的说。”
她不是故意翻开秋叶的手机,只是单纯的想找一下号码通知她的家人,却不经意地翻到了少女内心潜藏的秘密。
录音文件,满满全是赤司的声音。
这也就可以解释那天在迷宫她为什么只按录音键却不说话,怕自己一开口就泄露真实心意吧。
“怎么了吗?”黄濑有些担忧地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难得见你这么没精神的样子。”
佑子微微扬起头,漆黑的眸子映出金发少年一脸紧张的表情,脑海不期然闪过刚才看到的红发少年面无表情站在病床门口的样子,少女不自觉摇了摇头,随即伸出手扯下黄濑的手紧紧握在手心。
“花婶一直说,喜欢一个人一定要早一点开口的说,不要抱着‘早晚是属于我的’这种侥幸心理。因为恋爱是条荆棘密布的旅程,只要走错一步都有可能伤害自己和喜欢的人,而等你终于醒悟过来回头的时候,也许那个人已经伤痕累累不敢再爱,又也许,即便她想爱也没有时间再等了。”
黄濑诧异地张了张嘴:“你在说小赤司……吗?”
“不,”她缓缓地摇了摇头,黑眸认真地看进黄濑眼底,“我在说我和你的说。”
每个人表达爱情的方式都不同,花婶是直接而猛烈的,喜欢的就直接扑倒;泉叔是含蓄却深情,爱一个人就会爱她的全部,如果因为对方的残缺而无法结合,那么自己也残缺就好了。某种意义上,这样的人对待爱情是最极端而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