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咽下去,嘴里总残留那么一星半点,就算是喝了吧。
“王妃啊,三皇子是中了暑气,他的药是清凉解暑通经活络的,您怎么能喝呢。”大夫颇为恼怒,明显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
他把锦夏说蒙了,锦夏为什么就不能喝清凉解暑通经活络的药?虽说是药三分毒,可是,治疗中暑的药,正常人服了不会有大碍。
大夫向着皇宫的方向一拱手,“又是喝酒,又是喝药,您即使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肚子里的孩子考虑一下啊。”
肚子里的孩子?锦夏肚子里什么时候多了个孩子?
谢天鸿和锦夏一脸茫然。
大夫说:“王妃和三皇子还不知道?王妃有喜了!”
“多长时间了?”谢天鸿急问。
“从脉象上看,大约有一个多月。”
“确定?”
“敢用项上人头担保。”
听罢,谢天鸿面上没有表现出喜怒,只让丫鬟送大夫回去。
房间里只剩下他和锦夏两个人。
锦夏既兴奋又焦虑。她没做过母亲,一切得靠自己慢慢摸索,谢天鸿应该会陪她一起,渡过这段时光吧。
就在锦夏对未来充满期待的时候,谢天鸿的一句话,把她心中那点喜悦击得粉碎。
谢天鸿说:“孩子,要留下吗?”
要孩子的是他,不要孩子的也是他,他到底想什么样啊!
锦夏现在肚子里装的不是孩子,是气啊。
“行,你不要,我马上打掉。”锦夏大步向门口走去。
谢天鸿飞身而起,拦在她面前,“我没说不要。”
锦夏咬着唇,质问道:“那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
☆、五九:一只包子
从儿时初遇到现在,已经过去十多年了,锦夏自认为足够了解谢天鸿,但是,在他问出那句话的时候,明知道他不是那个意思,她仍然很生气。
愤怒之下,锦夏的胸口不住地起伏,气呼呼地侧过头,不看他。
谢天鸿捧着她的脸,微笑道:“我记得有个小混蛋说过,生孩子很痛,不想给我生。你说,那个小混蛋是谁?”
好像是他们圆房的时候,锦夏说的。
他怎么连这个都记得,记性未免太好了吧。
即便当时锦夏说过那样的话,也是没有怀上孩子以前,思维不够成熟的时候说的。现在孩子已经来了,她脑袋里只有一个想法,就是盼着孩子早点到来,跟他们一起生活。
话放出去了,承认无异于自打嘴巴,她说什么都不能承认啊。
锦夏撅起嘴,心虚地说:“谁知道是哪个小混蛋说的混账话。”
谢天鸿被她逗得大笑,抚着她的脸颊道:“好好好,算我说的,我怕你疼,我是那个小混蛋。”
锦夏想笑,又要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贝齿咬住朱唇,忍得煞是辛苦。她回过头,满含深情地望着谢天鸿,唇角一弯,露出一个甜美的笑。
她说:“小混蛋三哥,我是怕痛,但是,为了我们的孩子,我会变得勇敢。”
谢天鸿摸摸她的头,把她揽入怀中。
刹那间,空气中充满幸福的味道。
谢天鸿轻轻亲着她的额头,笑道:“你的夫君挺厉害啊,总共射了两箭,就有一箭射中靶心。”
又是一本正经地耍流氓,这么无耻的话,也好意思说出口。
锦夏在他身上软软地捶了几下,“那不是还废了一箭嘛,有什么好炫耀的。”
“第一次是磨合,第二次是正式……”谢天鸿顿了一下,坏坏地说,“下一次,咱们努努力,争取生个龙凤胎。”
他愈发没正行了,再说下去,指不定说出什么荤话。
锦夏转身欲逃,却被谢天鸿的双臂紧紧困住,无法逃开半分。
她佯作嗔怪:“小混蛋,我现在有了身子,你可不能对我动手动脚。”
他笑:“吃不到肉,让我靠近一点儿,闻闻味道总可以吧?”
“你要吃肉?你把我当成烧鸡,还是烤全羊?”
“我把你当成最重要的人。”
“那宸妃呢?”
谢天鸿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为什么每个妻子都喜欢跟自己婆婆争风吃醋,两个身处不同位置的人,怎么就能产生冲突。
“你和母亲,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我希望你们可以像爱我一样爱对方。如果你们之间不能和平共处,我只能放弃其中一个。但愿,那一天永远不会来。”
放弃其中一个,他会放弃哪一个?
前段时间,锦夏知道自己不是锦华和锦夫人的孩子,脑袋里就剩下一件事,查出她的亲生父母是谁,不论用什么方法,一定要找到他们。
将心比心,锦夏明白,宸妃在谢天鸿心里的分量,也理解,从喜欢的人和父母中间选择一方,下决定有多困难。
锦夏说:“三哥,你放心,我不会做让你为难的事。”
谢天鸿感激道:“谢谢你的善解人意,你也要相信,我绝不会负你,更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
他们本来打算,一个养养身子,一个养养胎,等到都恢复了,再入宫找宸妃,跟她说锦夏怀孕的事,顺便推掉给谢天鸿纳妾的建议。
没想到的是,刚过了两天,宫里就有人来王府传旨,说皇帝和宸妃在清吟宫,传召谢天鸿和锦夏两人。
如果只有宸妃,找他们夫妻两个的原因很好猜,无非就是纳妾、生世子。现在加上皇帝,他们就想不通了。
他们换上朝服,来到清吟宫后,面见了皇帝和宸妃。
几番寒暄,宸妃让锦夏先出去转转,她和皇帝要单独跟谢天鸿说说话。
锦夏猜测,避开她,一定是想说一些不方便让她知道的事,既然如此,她就遵从他们的旨意,到宫外面散散心,等他们谈完事情,再问问谢天鸿吧。
决定好以后,锦夏欠欠身,退出清吟宫。
锦夏一边琢磨皇帝和宸妃在跟谢天鸿说什么,一边在皇宫里信步走着,等想得头昏脑涨时,猛然间发现,她竟然走到了一处从未来过的地方。
她苦笑,走路的时候千万别走神啊,一走神,就会发生意想不到的事,等到回过神来,尽管后悔去吧。
打量了四周的环境,她准备找个人问问,怎么回清吟宫。
奇怪的是,这里清静得很,宫女和太监少得离奇,想问路,真是不容易。
她只好回转身,往来的方向走去。
路走了几里,可她还是没有看到熟悉的宫殿。
所幸,宫女变多了。
锦夏来到其中一个宫女面前,跟她打听路,却见那宫女一听到清吟宫,就连忙摆手,匆匆离去。
清吟宫藏龙卧虎?不可能啊。
宸妃给人的感觉,是不问世事的拜佛人,怎么会把她们吓成这样。
锦夏满腹狐疑,又找不到人问,越发觉得心焦。
“景王妃?”一个男子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锦夏心里咯噔一下,悬起来了。那声音曾经给锦夏留下了深刻印象,一想到他,锦夏身上就会冒起一层鸡皮疙瘩。
那个人,是当朝太子,谢天鹏。
几天没见,他被谢天鸿揍青的脸,已经基本恢复正常,看不出曾经受过伤。
锦夏垂头行礼,“见过太子殿下。”
谢天鹏把手在身上蹭几下,双手扶起锦夏,“你是我的弟媳,咱们是一家人,行这么大的礼,跟我见外了不是。”
谁想跟你见内啊!
锦夏暗自腹诽,表面仍是恭敬如常,故意跟他生疏,“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臣女不敢妄自抬身价,高攀殿下。”
“可是,我很愿意让你高攀啊。”谢天鹏嬉皮笑脸,目光往锦夏身上来回扫。
那凹凸有致的身材,还有因怀孕变得红润的脸颊,比往日的容貌更美了几分。尤其是轻柔好听的嗓音,像一只猫爪子,在他的心上抓挠,勾得他差点流下涎水来。
锦夏嗅到了危险的气息,当即警惕地退出去几尺远,“臣女胆子小,太子殿下不要开这种玩笑。”
谢天鹏紧步跟上,笑着说:“我没有跟你开玩笑,我说出去的每个字,都是真真儿的。”
太子真是记吃不记打,才几天,就忘记谢天鸿的拳头是什么滋味了。
锦夏有必要提醒他一下,“三哥就在附近,如果殿下没什么事,臣女就先告退了。”
“慢着。”谢天鹏唤住她,不无得意地揭穿她的谎言,“你就别骗我了,东宫里有个太监看到三弟进了清吟宫,就没再出来。所以,今儿个,你就别想逃了。”
锦夏看到他贪婪的目光,在她身上转来转去,紧张地不知如何是好。
她说:“我是三哥明媒正娶的王妃,殿下若要对我无礼,三哥定会跟你算账。”
“我碰了你,你就不是干净的女人了,你觉得,三弟会为了一个婊.子,跟他的亲哥哥翻脸吗?”
谢天鹏步步逼近,锦夏害怕极了,不断地后退。
“小美人,附近是我的地盘,没有人敢打扰本太子的雅兴。你呢,就放开一点,好好享受一下。把我哄开心了,说不定,我会从三弟手里,把你要来东宫,给你个名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