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溪并不领情,一看到锦夏,脸色就格外难看,甚至冷言恶语,“你来做什么?来看看我什么时候死?我告诉你,不要做梦了,我不会死在你前头。我要长命百岁,跟三哥天长地久。”
锦夏端着药碗,过来喂她,“行行行,你们天长地久,我滚一边去。现在可以喝药了吧?”
白溪努努嘴,老老实实接过碗,猛地喝一口,咽下去之后,连着呸了好几声,“我才离开王府几天,你们就吃不起糖了?加点糖啊,苦死了!”
这位白大小姐,真不是一般的难伺候。
都伤成那样了,发起脾气,照样精神头十足。
锦夏不跟她一般见识,出去拿过糖罐子,舀了几勺进去,“尝尝现在味道怎么样。”
白溪喝了一口,又呸呸呸半天,“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一服汤药,用得着加那么多糖吗,是不是诚心想齁死我!”
锦夏这辈子没遇上过白溪这种人,简直无所不用其极地折腾。
先折腾别人,没得折腾了,再折腾自己。
这不是吃饱了撑的吗?
锦夏找了点热水,把碗里的汤药稀释了一下,重新端到白溪面前。
白溪捏着鼻子,咕咚咕咚喝了大半碗,然后停下了。
锦夏问:“太甜,还是太苦?”
白溪摇摇头,“味道还行,就是量太大,喝不完。”
锦夏不由弯了弯唇角。
让你作,活该!
“笑什么笑!我受伤,你很高兴是吧!”白溪的臭脾气又来了。
白大小姐,有没有搞清楚,现在是谁在照顾你啊。这么闹脾气,小心三哥过来把你丢出去。
锦夏说:“是啊,你受伤,我很高兴。所以,你要赶紧好起来,不要让我幸灾乐祸。”
“我的伤一好,你就赶着我远离三哥,是不是?别以为我猜不到你在想什么,我不会如你的愿。”
她脑袋里装的什么啊,怎么事事都把别人往坏处想,童年得受过多少虐待,才能养成这样奇特的思维方式?
过了一会儿,白溪心虚地撇头,问锦夏,“爹知不知道我受伤的事?”
左辰?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白溪忙补充说:“我是说白将军。”
她得弄清楚,白远枝知不知道她是抱来的孩子,如果他知道,她就没法再以白家大小姐的身份横行霸道。
锦夏道:“我怕他担心,没敢告诉他,只借口说,你在景王府住着,等住腻了再回家。”
“算你识相。”
“过不了多久,白夫人会把我们俩的身世告诉白将军,如果你不想无处可去,就赶紧给自己安排个后路,免得到时候流落街头。”
“用不着你提醒!”白溪一琢磨,问道:“你为什么要来看望我?是因为可怜我、同情我?”
“当然是可怜你,难不成是我爱上你吗。”
白溪好不容易再次引起谢天鸿的注意,可不想没等有所行动,就马上走人。最起码,也要做点什么,跟谢天鸿的关系更进一步才好。
锦夏把房间里收拾了一下,交代青梅及时给白溪换药,感觉没什么可做的,一个人离开客栈。
进了云镜居的大门,锦夏感觉到房间里有些不一样的地方。
比如,桌上多了个花瓶,里面插了几枝桃花,旁边放着四五个碗盘,盛着荤素小菜,还有鱼汤和米饭。
全是锦夏爱吃的东西,会不会是小娇回来了?
想到这里,她喊了几声小娇,没有听到回应,她直接去了耳房,看看小娇有没有在自己房间。
小娇的屋里空荡荡的,床板上落了尘土,不像是有人回来过的样子。
青梅一直在暖香阁,没有时间过来做饭,难不成,吃的东西,是天上自己掉下来的。
锦夏疑惑地摸着脑袋,慢条斯理地回到前堂,坐到凳子上,拿起筷子,夹起一块鸡肉尝了尝。嗯,味道不错,简直堪比御厨的手艺。
她毫不客气地挑着爱吃的菜,一样一样往嘴里送,吃得不亦乐乎。
这时,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咳嗽。
锦夏放下筷子,转头一看,谢天鸿正一脸铁黑地站在卧房门口。看他的表情,锦夏似乎猜出他在想什么了。
饭菜大概是谢天鸿做的。他早早准备好饭菜,想等锦夏回来,两人一起享用。
结果,锦夏一进门就开始喊小娇,喊完之后出了门,回来以后,直接开始吃东西,完全没有考虑家里是不是有第二个人。
“三哥,过来吃饭吧。”锦夏尴尬地笑笑。
谢天鸿走过来,坐在锦夏身边,拿起筷子,夹起菜以后,又放了回去。他问:“我是不是特没存在感?”
锦夏呃了一声,马上回道:“特别有存在感。你一出现,日月都黯淡无光了。”
“你知不知道,这马屁拍得有多假?”
“假没关系,拍对地方就行。”锦夏干笑两声,替谢天鸿夹了一根大鸡腿,“别光顾着说话,先吃东西。”
谢天鸿瞥一眼鸡腿,目光移到锦夏身上来,“我不想吃饭。”
“不吃饭,那你吃什么?”
“吃你。”
说罢,谢天鸿把锦夏手里的筷子夺下,双手抱起她,大步往卧房走去。
锦夏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被谢天鸿压在身下,动弹不得。“三哥,你不会来真的吧?”
“这种事,有开玩笑的必要吗?”
“可是,我还没准备好。”
“我准备好了。”
“三哥,我怕……呜呜……你温柔一点……呜……”面对他的强烈攻势,锦夏彻底懵了。
作者有话要说:
☆、四十二:圆房了
三哥的体力真好。
这是锦夏醒来以后,脑袋里冒出来的第一句话。
第二句话是:直到今天,她才真正明白,什么叫如狼似虎。
“三哥,我们这样做,怀上孩子怎么办啊?”锦夏窝在谢天鸿的怀里,全身酸痛,几乎不能动弹。
谢天鸿抱紧她,把被角掖好,“怀上就生下来。”
“生孩子肯定很痛。”
“一点儿也不痛。”
“女人生孩子的时候,都会叫得很惨,不痛为什么要叫。”
“那是开心的。”
锦夏噗地一声笑了,攥起拳头,往谢天鸿胸口轻轻敲了一下,“坏男人,又骗我。”
谢天鸿捉住她的手,把手指放在唇边,轻轻吻着,“你答应给我生个孩子,我就不骗你。不,不止一个,我想要很多很多孩子。一个种菜,一个放牛,一个打渔,一个世袭王位,剩下的全部……”
“哪能生那么多,你当我是猪啊。”锦夏把头埋进谢天鸿的肩膀,双颊染上绯色。片刻后,她蓦地抬起头来,“三哥,你曾经说过美如仙境的地方呢?”
怎么就变成云镜居的卧房了?
她又被三哥骗了一次。
谢天鸿唇角一勾,脸上多了一丝浅笑,“我们的家,难道不美吗。”
强词夺理!锦夏哭笑不得。
谢天鸿低头望一眼她,无奈道,“没想到,兜来转去,我还是娶了皇后的侄女。”
“知道皇后是我的姑母,你后悔了?”
“后悔没有早些娶你进门。”
锦夏亮着一双明眸,“你会像现在一样宠我吗?”
“我会比现在更宠你,和孩子。”
“你就不怕把我们宠爱坏?”
“做男人,最有成就的事儿,就是把老婆孩子宠坏。”谢天鸿说着,往她胸前鼓起的地方摸了一把,啧啧道:“大有长进。”
锦夏冷不丁被他偷袭,又羞又恼,一对粉拳接二连三打来,轻飘飘地捶在他身上。
谢天鸿似乎很喜欢逗她,每次看到她羞红的脸,都是一副很享受的模样。二十年了,把锦夏娶到手,是他做过最正确的一个决定。
锦夏只捶了几下,便收回手,安静下来。
谢天鸿调侃她,“怎么停下来了,你不想改嫁了?”
锦夏嘟嘟嘴,“我从来就没想过改嫁。”随后,她敛起神色,正经道:“我想到一个问题,白溪,你打算怎么处置?”
“过几天,白夫人就会把你的身份告诉白将军,皇后很快也会知晓。白溪知道皇后太多秘密,皇后不会留她活口,不需要我们出手。不过,最近一段时间,你要小心,我怕白溪会狗急跳墙。”
有三哥在,没什么好怕。想到这里,锦夏又往他怀里拱了拱。
谢天鸿摸摸她的头,拥她入怀,抱得紧紧的。
在床上赖到晌午,谢天鸿起床,吩咐厨房准备膳食。他担心昨夜把锦夏累坏了,特别嘱咐,让她多躺一会儿,有什么事,等休息好了再说。
接下来的日子,变得有些微妙。
过去,谢天鸿整天公文不离手,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忙似的。现在,他竟然连续三天没上朝,也没有处理政事,一心陪在锦夏身边,几乎寸步不离。
最开始的时候,锦夏觉得非常开心,时间一久,她就不安了。谢天鸿是她的夫君,更是景王,封地数百万人的指望。她不能那么自私,不顾百姓的生死,独自霸占着他。
锦夏劝道:“三哥,你去处理公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