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看他拿住碎片了,眼里掠过一丝得意,她就知道,她就知道他会答应,他是她最忠心的狗,一直都是。
可是让她没想到的事,狗也有软肋,兔子急了还会咬人。
在秦氏肉眼可见的速度下,只见钱有元突然一把抓住她的脚踝,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浑身一僵,然后半个身子被他拖了下来。
“啊,你干什么!”秦氏大叫!
钱有元却像要证明什么似的,硬是将她拖下来,手里那块刀片逼着她的小腿上,透过薄薄的袜子,让肌肤感受到那股尖锐。
“钱有元,你疯了吗?!你快住手!”秦氏一边踢他,一边疯狂的挣扎。那逼在自己腿肚子上的碎片像是一点威慑效果也没有,她相信这个男人不会伤害她!
她的自信并不是莫名其妙来到的,事实上钱有元的确不会伤害她,只是难免会有错手。
直到那碎片插进了她的肌肤,鲜红的血染红了白色的袜子,她才僵硬的停下,看着自己的腿,另一只脚狠狠的将同样呆愣住的男人踢开,还一脚踢在他的下巴上,他的下巴整个脱臼了。
握住下颚,钱有元丢开碎片,往后退了好几步。
“你这个狗奴才,你竟然敢伤我!”秦氏想都没想,顺手抄了个东西,就朝他脑袋砸下去。
当看清那东西,钱有元浑身发冷,那是一只铁制的檀香炉,里面甚至不久前还燃着香料,因此炉子还是烫的,秦氏抓的把手的位置,自然感觉不到,但是若是那底座砸在钱有元的头上,他分不清自己是会被烫死还是砸死!
秦氏此刻的表情很狰狞,她被季莨萋害得一无所有的时候,只有钱有元还供他差遣,而现在,这个她认为用永远会忠诚于他的男人却伤害了她,她感受到了背叛,觉得自己的威严被侵犯了,几乎是想都没想,就将炉子砸了下去。
看着她疯狂的表情,那么陌生,与平时的她截然不同,钱有元有些发蒙,这是这么多天以来第一次,他赶到害怕,不是怕死,而是怕死在眼前这个恐怖的女人身上,她脸上的表情,是他从未见过的可怖。
“不要!”他捂着头,尖叫。
预计中的疼痛没有到来,空气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当钱有元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秦氏举高的手腕正被另一双手给抓住,她脸上一阵愤怒,而在下一秒,那个抓住她的人在她后脖子上一砍,她眼睛一闭,软软的倒在地上。
“刚才那一刻,是什么心情?”凉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钱有元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他抑制住全身冒冷汗的冲动,干巴巴的说,“我,我不想死。”
季莨萋勾了勾唇,“怕死了?”
“不是。”他急忙道,像是要证明似的说,“我不怕死,从来都不怕,可是……可是……”他眼底出现了迷茫,好像自己也搞不懂,为何那一刻他会后悔,并且悔得肠子都要青了。
解铃还须系铃人,季莨萋知道,要让钱有元说实话,就要下一剂重药,而这个,无疑就是秦氏。
将钱有元又送回柴房关押,第二天,季莨萋直接去找了季呈。当然,是带着老夫人。
“我说多少次了,我不会休妻!”季呈现在烦的要死,每天只要呆在家里,就能看到下人们意味不明的视线,他觉得这些狗奴才都在嘲笑他,他恨不得这将这些胆大包天的刁奴全都杀掉,一些心头之恨。
老夫人知道季呈这几天处置了很多下人,知道他是在迁怒,但是这样下去也不会办法,她比谁都希望这件事情快点解决。
“父亲,我这儿倒是有个折中的法子,倒是可以将宗祠的长老们给堵住!”
“哦,你快说!”季呈立刻激动了。
老夫人也惊奇的看着季莨萋,“莨萋,你真的有法子?”
季莨萋笑笑,说道,“祖母,父亲,咱们把二姐姐嫁出去,不就行了吗?”
“那孽种都已经死了,还嫁什……”话说一半,季呈突然顿住,然后不可思议的看着她,“你是说,冥婚?”
季莨萋不回答,只是说,“只要将她的灵位迁到夫家,离开了季家的宗祠,长老们自然没话说了,这件事,也算暂时揭过去了。”
“好好好,这个法子好。”季呈立刻大喜,可转念又摇摇头,“可是哪里去找人来娶一个死人?”
“怎么没有,咱们季府不就有一个。”说完,还甜甜的笑了一下。
她这一说,老夫人倒是突然想起来一个人,然后目光古怪的看着孙女,“你是说田晨?”
“祖母聪明。”季莨萋不吝夸赞。
老夫人眼神却复杂起来,季莨萋一直主张将田晨留在季府,这大概是从季靥画瞎眼那天就开始的,难道,在那么久以前,她就琢磨着冥婚这件事了,所以一直把田晨养着?
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情绪,或许是震惊,也或许是担忧,毕竟一个才十三岁的小女孩,竟然有能在那么久以前,就酝酿了一场这么长远的阴谋,她真的不知道这是幸还是祸。
“这倒是个办法。”季呈也想到了那个还在外院白吃白住的田晨,然后也想到了那田晨好像就是季莨萋执意弄进来的,原本他还以为是这丫头可怜三弟妹娘家的情况,帮衬一下,但没想到,她竟然还有这种远见。
顿时看女儿的眼神又不一样了,果然还是亲生女儿更能帮自己,季呈得意的想。
但季莨萋的下一句话,却又将他陷入了为难,“虽然冥婚能暂时拖住宗祠的长老们,但是父亲,您不会还想把一个不忠不义的女人放在你身边吧,对了,昨天那个钱有元倒是招了些事,父亲要不要听听。”
“他招了?!”季呈眼睛一下子就红了。
拖也拖死你
季莨萋笑着说,“父亲还是先见见他吧,或许听完了后,你会有其他的灵感。”
季靥画冥婚的事,交给了老夫人去游说田氏,而季呈也很快的去见了钱有元,他进去的时候,怒气冲冲,出来的时候,手上正捏着一把带了血的匕首。
外面看守的人并没有听到惨叫声,正纳闷,等到季呈走了,下人们进去一看,顿时吓了一跳,地上,一具苍白的尸体被染成了红了,正孤零零的倒在灰色脏污的地上。
下人老练的连询问都没有,就将尸体收拾了,送出去埋了。
而四香园这边,秦氏也收到了季呈的休书。
“不,不,你没有理由休我!我什么都没做!”秦氏捏着那白色的信封,眼睛都红透了。
季呈冷哼一声,看都懒得多看她一眼,转身就走。
秦氏跄踉的坐在地上,呆呆的拆开那个信封,看着里面字字泣血的话,整张脸越见苍白,七出之条中,不顺父母,无子,妒,口多言,盗窃,七条他竟然写了她五条,唯独没有的就是淫和恶疾。
秦氏绝望的颓下手,双目空荡荡的没有生气。
而五天后,季靥画的灵位从季家宗门送了出来,就在整个京都都议论纷纷,想说果然季呈这头大乌龟给人养了十几年女儿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季靥画成亲了。
不,确切的说,应该是季靥画的灵位成亲了,是冥婚。
这世上竟然有活人愿意和死人冥婚,简直是天方夜谭,但是自古自然有冥婚这一说,自然就有人做,虽然做的了人少,但是也不代表没有,而现在,活生生的例子不就摆在眼前吗。
季靥画要嫁给谁?不是别人,正是前段时间才家道中落的京都商家,田家。
而要娶的人,就是田家独子,田晨。
天啊,那个据说断了腿的田晨,要娶一个灵位当夫人?要知道这冥婚的首要规定,就是不准纳妾,难道田晨下半辈子都要抱着一个灵位过日子了吗?这对男人来说,无意识最残忍的,他爹怎么肯啊。
这时候也有人猜测,是不是那田晨断腿的时候,多断了一截,那儿也没了?
也不管外面闹得如何沸沸扬扬,总之田晨被送回田府后,第二天,府里就挂起了白幔子,到处都是白绸,白锻,大门上用白色剪纸剪的那个苍白凄凉的喜字,多么讽刺。
从田府门前路过的,无不匆匆快步离开,只觉得多呆一刻,都会全身不舒服。
冥婚算的是阴历,特地找相士算好了时间,这场冥婚,就在夜晚子时,了无生气的结束了。
而从此,田家也算是真的绝后了!
在知道了这件事后,秦老夫人有点坐不住了,但是她终究是忍了下来,想到现在秦家的情况都是自身难保,她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了,反正外孙女已经是个死人了,可女儿至少还活着。
但是三天后,当女儿被打得半死的送到秦府门口时,她再次震惊了。
听完派送的小厮禀报完,秦老夫人脸都青了,几乎是让人将那季府的小厮拿扫把赶走的,那小厮也懒得搭理她,昂首阔步的就走了。
“反了反了,当真是反了!”秦老夫人气得直拍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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