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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香缘 [封推] (禾晏山)


香兰双手捧住谭露华的脸,不可置信道:“你是不是疯了?他已这样对你,还有什么真心!”
谭露华死死盯着香兰,咬牙道:“他就是真心的!你不懂,我在这深宅大院里镇日只是死气沉沉的癞活着,直到碰着他。我只要瞧他一眼,便觉得天青水碧,心里的花都开了。你不知他说过多少好听的话,为我写过多少诗,百般小意体贴,极尽温存之事。他曾说这辈子最爱的人便是我,恨不得与我日日化成一处才好。香兰!我与他恨不相逢未嫁时,万万不能分开!”她握住香兰的双手,睁大双眼,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淌下来,哀求道,“我求求你。”说着挣扎着要起来,跪床上给香兰磕头。
香兰连忙按住她,道:“你若再动,我便当真不帮你了!”谭露华一听这话,方才安静下来,拉住香兰的手,口中道:“求你,帮我这一回。你可知我这些时日躺在这又脏又臭的地方是如何熬过来的?我心里唯一能撑着的指望便是养好了身子去找戴郎。昨天林家那老头子来,任他疾言厉色还是手段凌人,我都不怕,林家休了我更随了我的心愿,我便可以和戴郎长相厮守了......”说着声音愈发哽咽起来。
香兰看着她,心中五味杂陈,更觉得荒谬绝伦,心里一行气谭露华事已至此仍是非不分不知好歹,一行又可怜她一腔痴情空付流水,沉吟了半晌,方才叹一口气,道:“非是我不帮你,而是我想帮也帮不成了,戴家......已经因谋反之罪满门抄斩了。”
谭露华大惊失色道:“不可能!怎么会!”
香兰缓缓道:“千真万确。只是那些时日你病着,不知道罢了。戴蓉......早就死了。”
谭露华身子一软瘫了下去,两眼无神空瞪着,泪水一滴滴滚下来,口中喃喃道:“怎么会......怎么会......”精气神萎靡了一半,可见这些时日她心里当真日日念着戴蓉,如今知道戴蓉已死,犹如晴天霹雳,心中撑着的念想断了,整个人便有些撑不住,用手捂住脸,一口一声“戴郎”,呜呜哭了起来。
香兰劝解了一时,谭露华浑然听不进去,终究哭得头痛欲裂,倒在床上昏睡过去,腮上犹挂着泪。
香兰心里不是滋味,帮她盖好被子起身出去,针儿连忙迎了上来,面上颇有些诚惶诚恐。她是谭露华陪嫁来的小丫头子,谭露华身边陪嫁来的四个彩字的大丫鬟,死得死,卖得卖,如今竟一个都不留了,独独剩她一个。香兰看着那小丫头子不由叹口气,轻轻拍了拍她肩膀,道:“好好伺候二奶奶。”命小鹃厚厚赏了她。
回去路上,画扇问道:“二奶奶好些了?”
香兰长叹一声说:“没,病得还不轻。”她仰起头,看着碧空上卷着的几缕浮云,忽然问道:“你们说,明知一个人待自己不好,却依然蒙住了眼,一片痴心相待,这是什么缘故?”
小鹃道:“许是上辈子欠的债,这辈子用痴心来还。”
画扇道:“准是那人也有待她好的时候,否则能这样痴心惦着么?”
香兰摇摇头。谭露华或是当真一往情深恋着戴蓉,又或是她心高气傲,不肯承认自己一腔柔情终成空,到头来爱错了人,便竭力劝自己认为她和戴蓉两情相悦。就如同她心里明知红杏出墙乃是丑事,可为了遮掩,便在外人面前笑而不语,强撑着装傻。究竟是哪一种香兰也不明白,只是这爱恨情仇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又岂能对外人道也。就好像她和林锦楼,纠纠缠缠,如今到底是恨是情是爱,她自己都已渐渐分辨不清。
未时正,从林家驶出一辆马车往保定府的方向去了,第二日林家便传出林二奶奶谭氏暴毙身亡消息。

☆、316 妙之

出了正月,皇上亲派首领太监到林府探病,又赏赐了许多东西,另又召林长政回京似有意赐封大学士之衔,太子更时时召太医问及林锦楼伤情,纵然林锦楼身上一日好似一日,太医们仍不敢怠慢,生怕出了纰漏,一趟趟往林家看病,换着方子给林锦楼调养身子。林家风光正劲,前来拜访之人更是络绎不绝。
人人都知林锦楼脾脾气难伺候,听说他极宠的爱妾为人软和宽柔,便有内眷来同香兰套近乎,都是四五品的诰命夫人,论年纪都当得香兰的母亲、祖母,竟如沐春风的同香兰论起姊妹来,香兰想起当日做奴婢时周遭皆是一张张嫌弃的冷脸,如今都是一张张捧着的笑脸,这世态炎凉倒真个儿让人唏嘘。
因林长政要回京了,秦氏忙命林锦亭张罗重新修整房舍,补栽花草之事,又想着自己夫君同长子总不对盘,便特特到林锦楼那里嘱咐他“收敛性情,少惹你爹生气”等语。林锦楼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他对他老子有敬畏,可他最怵的是他祖父林昭祥。原先他养病时,林锦亭巴巴来给他递话儿,说他祖父如今正因苏媚如之事恼他,后来这事虽不提了,可林昭祥偶过来瞧病,对他也板着脸,没个好颜色,林锦楼免不了心里打鼓,知道这一顿教训他必是躲不过了。
谁知没过几日,林长政还未到,林长敏却携着家眷到了。原来这林长敏心里也有算盘,这些时日,有一伙江上匪寇趁林锦楼上京便买通苏媚如牵线与林长敏相识,百般贿赂。林长敏便仗着乃林锦楼的二叔,又是官身。走私贩货也好,睁一眼闭一眼纵任海匪杀人放火也罢,赚了大笔的银子。如今眼见着林锦楼痊愈将要回金陵,日后漕运不好插手,不由烦闷。苏媚如便出主意道:“如今林家之势如丽日中天,不如你也去京中好生钻营一番,提一级巡漕的指挥使。日后再如何。岂不是名正言顺了?”林长敏深以为然,笑对苏媚如说:“我的卿卿,你真是我的军事了。”遂上京而来。
秦氏带着香兰站在垂花门处迎着。却见前头林长敏坐的马车里,走出个好生俏丽的女子,云鬟叠翠,粉面生春。袅袅婷婷。香兰不觉一怔,又见后头马车里。王氏让人搀扶着出来,一张脸儿苍白憔悴,瘦得下巴都尖出来,眼肿得跟核桃似的。像是刚刚哭过。搀着王氏的是个年轻妇人,约莫十七八岁年纪,头上绾着金丝八宝髻。金镶分心翠梅钿儿,云鬓簪着许多花翠。穿着黄茶色锦缎披风,身量微丰,生得一张满月脸,黑漆光亮的一双眼,嘴角自带笑意,相貌甚甜,纵然不是十分的美人,却格外讨喜,此人正是林锦亭新娶的妻子李氏,闺名唤作妙之。
秦氏忙迎上前,握着王氏的手惊道:“我的好妹子,这才几个月功夫,怎么就成这个样子了?是不是身上添了什么毛病?”
王氏听这话又欲落泪,掏出帕子拭眼睛,李妙之连忙上前行礼,笑道:“劳大伯娘惦记,婆婆是这一路劳顿,歇一歇就好了。”又笑道:“园哥儿也来了,这会子睡着了,在后头马车上,回头让奶娘抱伯娘屋里去。”
秦氏见李妙之使眼色,登时会意,也不再问了,只拉着王氏的手往里走。香兰暗道:“林三爷新娶的老婆真真儿是眉眼通挑,倒真应了她名字里带的那个‘妙’字。”微侧过头,正巧那二门外的美妇人扭头往这边瞧,二人目光相撞,那妇人将她上下打量一遭,一径儿盯着她瞧。香兰是个聪明人,心想:“她该是那个苏媚如了。”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只别过脸,跟在秦氏身后走了。
秦氏先把王氏等人让到自己住的院儿里坐,先叙过几句寒温,又引着香兰同李妙之厮认,李妙之上前拉着香兰的手,笑着打量一遭,对秦氏笑道:“原我还没见过她,可大名早就如雷贯耳,听说生得花颜月貌又是个鼎鼎大名的才女,我听的时候只当以讹传讹,说得太过,可今儿一瞧,才知道什么叫‘百闻不如一见’,只怕是那传言说得还有所保留了。”
香兰叹服,这李妙之三言两语间就跟人续上热络,捧人捧到十分,却不让人觉出不舒坦,口中道:“三奶奶谬赞......”
李妙之笑道:“我可不是谬赞,这一身气派,比公侯小姐还庄重,分明是仙女儿下凡呢。”
香兰不惯与头一遭见面的人如此热络,只好说:“陋姿难登大雅之堂,都是太太教得好。”
李妙之忙看着秦氏笑道:“还是大伯娘会调理人,赶明儿个也调理调理我。”
这一席话把秦氏逗笑了,拉着李妙之的手连连拍了好几下,笑道:“你这猴儿,就怕你拘在我眼前觉着不自在。”又对香兰道:“好孩子,我给妙丫头留了几匹好料子,你陪她瞧瞧去。”香兰知道这是秦氏存心将人支开,便带着李妙之去了。
只见宴息的大炕上果真堆着七八匹各色绸缎、细布,李妙之打发丫鬟去了,转身便赖在炕上,一行捶着腰腿,一行道:“这一路真要了命,骨头都快散了,方才又拿腔作调的。”见香兰瞧她,不由挤眼睛笑了笑。
香兰也不禁笑起来,这李妙之口直心直,大说大笑,即便故作姿态也不叫人厌恶。她亲手倒了一盏茶端过去,李妙之“哎呦”一声赶紧站了起来,摆手道:“不敢不敢不敢,怎么敢让香兰姐给我倒茶。”接过茗碗放在几子上,拱手抱拳说:“这一路途经酒肆茶驿我可都听说了,你可是女中豪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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