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嫤是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心一横把他往外推,“药也给你上好了,你快走吧!”
江衡这时候才舍不得走,反正养伤也要一两天,这两天他哪里也别想去了,正好能好好地陪着她。于是停住,假装被她碰到了伤处,蹙眉呻.吟,“叫叫……你碰到我的……”
陶嫤霍地抽回手,刚才一时情急,她也忘了自己究竟有没有碰到他的伤处,“那怎么办?”
江衡装起可怜毫不含糊,“你扶我去床榻上躺一会。”
陶嫤没有怀疑,扶着他便往内室走。
其实躺一会儿而已,何必非要去她的床上?在外面榻上不是也可以么!陶嫤没想那么多,他庞大强壮的身体压在她身下,她只能吃力地驮着他,好不容易把他放到床榻上,“好点没?”
江衡侧躺着,在她离开的时候一把抓住她细嫩的手腕,稍微一用力,便把她带到床上,翻身罩在身下,“有叫叫上药,当然好多了。”
陶嫤看着他一点异常也没有的脸,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上当了,恼得直想咬他:“江衡!”
她很少连名带姓叫他的名字,一般这样叫的时候,便是恼怒羞愤到极致了。她越是这样,江衡便越想欺负她,但是他前几天才保证过以后再也不欺负她,于是埋头在她粉颈嗅了嗅,抬头舔了舔她的耳垂:“别生气,本王只是想留下来陪你。”
陶嫤把头一撇,“我一个人住的挺好的。”
那怎么行?江衡还指望着过几天就把她接回去的,“这里毕竟不是家,住几天就行了,到时候还是要跟本王回去。”
陶嫤终于肯看他,黑黢黢的大眼睛一眨不眨,他看得心醉,忍不住凑上去吻了吻。
“我昨天入宫一趟,去见了父皇和母后。”他陈述道。
陶嫤嗯一声,“你是不是说了什么过分的话?才惹怒了皇上?”
江衡笑了笑,不置可否,全然没有悔改的意思。
他忽地想起一事,撑起身定定地看着她,一手撑在她身侧,一手捻起她一束乌发放在手心把玩,“叫叫,周溥在陶府当大夫时,你可曾注意过他的举动?”
他毫无征兆地转了话题。
陶嫤有点茫然,很快反应过来,“……没有,他都住在单独的院子。我偶尔去过几次,他都是在看书或者种药草,没什么特别的举动。”
不明白他为何提到周溥,但是隐约猜测跟周宁语有关……江衡怀疑周溥也有关系?她倏然睁大眼。
果然,江衡下一句话便是:“你对他了解么?”
陶嫤生怕他怀疑到周溥头上,连连点头,“周大夫敦厚老实,心地善良,做事光明磊落,是个难得的好人!”
她相信周溥,她觉得自己不会看错人。
那个上辈子陪伴她那么久,这辈子又千里迢迢来找她的人,应当不会做出什么坏事。她说完,不安地看着江衡。
江衡一言不发地盯着她,心里有些烦躁抑郁。
问题是他问的,她如实回答了,只是答案让他很不高兴。
许久,他寒声问道:“他有这么好?”
陶嫤眨巴眨巴眼睛看他,懂事地选择了不开口。“……”
江衡醋劲儿犯了,不依不饶地又问了一句:“比我还好么?”
说得他有多好似得,陶嫤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被江衡轻而易举地捕捉到了。他登时心里更堵,“真的比我好?”
陶嫤生怕他继续问,于是捂住他的嘴:“如果魏王舅舅以后对我温柔一点,你就是最好的。”
江衡蹭了蹭她挺翘的鼻尖,腆着脸问:“你喜欢温柔的?”
陶嫤红了脸,怎么感觉他们两个说的不是一个意思?
刚要推开他下床,江衡便含着她的耳垂道:“这有什么,等你伤好了,我们就试试温柔的。”
陶嫤捂着耳朵瞪他一眼,不在跟他待在一起房间,出去吃杨梅了。
仔细数一数,自从上回他弄伤陶嫤后,已经过去四五天了。这几天他忍着没有碰她,想让她好好养伤,但是温香软玉在怀,难免会有所反应。
当天晚上他留宿楚国公府,楚国公和几个舅舅原本不同意,想将他撵出去,得知他身上有伤后,就勉强容忍他住一晚上了。江衡不愿意另外住另一间房,非要跟陶嫤睡一张床,晚上他把陶嫤抱在怀里,忍了忍,没忍住那股冲动。
刚要开吃的时候,手往下一摸,觉得不大对劲,举到跟前一看,才发现指头上沾着血迹。
陶嫤自己都不知道,伸手便把他推开了,自己起身唤白蕊玉茗进来,到一旁的屏风后面换好亵裤,收拾好自己才回来。
这回就算江衡想得厉害也没法,他只好绝了那股心思,一整夜抱着陶嫤,老老实实地没有动手。
就是有个东西老硌着陶嫤,让她睡得不舒服。
*
在楚国公府养了两天,每天都有陶嫤给他上药,陶嫤把他那里看得很麻木了,最后一次上药时,甚至脸不红心不跳。
江衡捏了捏她的嫩脸,“怎么,看本王看腻了?”
陶嫤拍开他的手,娇嗔道:“有什么好看的,全都是伤疤。”
江衡一想也是,好在今天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等结痂脱落后,便是好全了。
陶嫤身上得伤痕也好了不少,身上的淤痕基本已经不见了,那儿的伤也好了。不过她最近来月事,江衡便没有动她。
这一日,两人正在院子里捯饬那一灌杨梅,陶嫤想要泡甜酒,让江衡去洒了好几把糖。她还嫌不够,要他再多洒点,江衡把沾满白糖的手指放进她嘴里,搅动她柔软的小舌头,“你这个贪吃鬼。”
陶嫤起初不愿意,拿石头推拒他,最后实在推不动,索性把他手指上的白糖都舔干净了。舔到最后江衡眼神越来越深,哑着声音问:“叫叫,可以了么?”
陶嫤知道他指什么,让他去一旁把手洗干净,“还没好,今天是最后一天。”
江衡强压下那股冲动,洗干净手上的白糖。再出去时,就看到她正站在廊下,贪吃地拈了一颗杨梅放入口中。她眯起眼睛,阳光下的小脸满足又慵懒,看得他心里无比温暖,正要上前抱她入怀,廊庑尽头忽地来了一个仆从。
仆从身后领着一人,正是李鸿。
李鸿来到跟前,屈膝行礼,“王爷。”
江衡眉头一凛,“何事?”
若是无事,李鸿不会来叨扰他。
李鸿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件,递到他跟前:“乌木一事查清楚了。另外皇上刚才恢复了慧王的身份,慧王邀请您到慧王府一趟。”
江衡伸手接过,打开信件。
☆、第148章 有喜
江衡看清信上内容后,脸上表情阴沉不少。
那乌木确实是宁嫔所为,她仗着皇帝的宠爱,打磨了一个与江衍的乌木一模一样的挂饰,私下调换了皇上随身佩戴的乌木。宁嫔的乌木长期浸泡过夹竹桃的花汁,里面含有毒性,如果长期吸食,会造成佩戴者迟钝甚至痴傻。
她就是这样打算掌控皇上的?
江衡挑起唇,准备把那张记载宁嫔一举一动的纸收起来,一旁听到两人对话,偏头好奇地看过来,“你看在什么?”
她一壁说一壁探过头来,正要抽走江衡手里的纸,被他按住了脑门。陶嫤正要不满,他却忽然低头亲了她一眼,“我要去慧王府一趟,乖乖地等我回来。”
李鸿识时务地低下头,走到廊庑另一边等他。
陶嫤心思全在另一个东西上,猝不及防被他亲了一下,捂着嘴瞪了他一眼,“谁要等你。”
江衡在她这里碰壁碰习惯了,对于她的口是心非早已学会不在意,反正这小姑娘心里是关心他的,他用拇指拭去她嘴角的糖浆,极其自然地舔干净,“我很快回来。”
陶嫤总算受不了了,伸手把他往外面推,“你快走吧!”
江衡低笑,这才向李鸿走去。
他离开之后,陶嫤让人把那坛子杨梅酒放到地窖地窨着,另外又洗了一碟子新鲜的杨梅,她坐在廊庑下边蘸盐边吃得津津有味。殷岁晴这两日不在,她那天送陶嫤回来之后身体不适,便被瑜郡王接回府里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也不知道有没有事,陶嫤漫不经心地想,吃了半碟子之后,她打算去瑜郡王府看看阿娘的情况。
她是个急性子,说干就干,立即就让人准备了马车。
马车一路驶到瑜郡王府,阍者通传之后,她才进府。一路来到梧桐院,几个丫鬟见到她纷纷行礼,她牵裙入屋,嚷嚷了一声:“阿娘!”
屋里殷岁晴应了一声,却不见人。
只有白术端着一碗药走出来,见到她笑了笑,“三姑娘来了,夫人正在刚吃过药,正在里面躺着呢。”
陶嫤看一眼她端着的碗,不由得紧张起来,“吃药?阿娘为何要吃药?”
不等白术回答,殷岁晴便在里面叫她:“叫叫,先进来再说。”
她忙回神,关切地走进内室,来到殷岁晴的床边,“阿娘是生病了么?为什么要吃药?”
殷岁晴怜爱地摸了摸她的鬓角,柔声告诉她:“阿娘没有生病,那是安胎药。”
陶嫤足足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她木讷地看向殷岁晴的小腹,翕了翕唇:“阿娘跟瑜郡王有孩子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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