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有对我动手的主意了,即便是为了你和孩子们的安康,也该是我面对的时候。得罪不得罪的,不管了。”
——
事情果然和他们预计的差不多。
一开始因为只有一家之言,把迁都的好处夸的天上有地上无,难免就有些意动,当李世民一通马屁和后续的一通“为天下笑”的大帽子,加上许诺一定十年之内弄死颉利弄不死迁都不迟这一通连消带打之后,李渊就不得不开始思考迁都的可行性以及科学性。
李渊的回复只有一个字“善”。
然后李建成就知道了这个“善”,就迅速的面见李渊,引经据典,尽量说服李渊。
其中最有代表性的话语,就是“昔樊哙欲以十万众横行匈奴中,秦王之言得无似之!”(大意为:当年樊哙都想十万兵就在匈奴之中横行无忌(但是最后不还是没成功,汉朝不还是给人家送了将近一百年的公主?),秦王的话,不会和樊哙一样,就是说个痛快吧)。
让李渊再次开始摇摆,当时就传召李世民入宫。
李世民穿着王袍,束着玉带,年轻的秦王带着些许军营中历练出来的杀气,和常胜将军的光环之下的淡淡傲气,丰神俊朗,风度翩翩,极有气势的,以让大兴宫中的宫人们又一次惊艳不已的姿态,出现在了大兴宫。
连礼都没有行,从容蹦出一句话:
“形势各异,用兵不同,樊哙小竖,何足道乎!不出十年,必定漠北,非敢虚言也!”(大意就是:我比樊哙厉害,说十年就十年,必然平定漠北,绝无虚言)。
这个场景让李建成也记了一辈子——
打开的宫门,漫步而入的俊朗青年。
从那俊秀身形,能够感觉到那自信和才华,举手投足之间,是之前都不曾注意到的,那种让人炫目不敢逼视的,张扬和华丽。
其实相比起来……
秦王更像是太子,或者更像是尊位之人——
本来不过是个有些才华的青涩少年,经过多年征战沙场,逐渐的培养出来了让人迷醉的魅力,和伴随着他的赫赫战功。
本来只是个读过两本书的富家公子,因为文学馆里面诸多文人的各种熏陶,如今也养出了极深的涵养,有让人羡慕的才能。
文武双全,天之骄子。
李建成心中微微震动,什么时候,自己这个弟弟,已经变成了这个模样?
作者有话要说: 秦王府会反击的。
不管历史上有没有反击,历史上李世民到底有多想做皇帝我都不清楚——以及史官也并不是李世民肚子里面的蛔虫。
但是既然李二做了我写的小说的男主角,后半部分不扇建成和元吉两巴掌,反而一路白莲花到底最后才无奈杀人这种剧情……我不喜欢。
所以,会在历史事实允许的范围内,小小的,反攻一下。
——
再有,关于“作者为何总是刻意强调李二多看重长孙而长孙又多有心计,显得很机械,没有平淡间直入人心的力道。他们的互动应该是生活化的,私密的,不必以对一个姬妾的长篇大论来体现他俩的深情。至于宫中的争斗,更是需要于不经意间营造诡谲的气氛,体现的也应该是长孙的机智圆融识大局,而不是一味以分析的笔触把她塑造成一个心计深沉略强势的人物。至少就一部小说而言,这样的人设不仅不可爱而且失真。”我感觉很有道理。
毕竟不是我自己玩惯了的架空(就比如最近在存稿的妾心许国……喂!你确定这不是广告?)也不是我分析成了套路的案例论文(毕竟没有长篇的论述我早就被劝退回家卖红薯了),可能毕竟因为是历史人物自己的了解也不怎么深刻,所以不敢造次,写的有些拘谨。
平淡间直入人心……那可能会是我一辈子追求的了,我会尽量。
至于心机深沉……老实说,我觉得无容不可能是个什么都不懂还需要别人保护她的人物,毕竟我一直都觉得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如果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早就不知道骨头还剩下与否,如果是一个什么事情都需要李世民给她挡着,我很难理解一个完全没有从妹子身上找存在感的需要的汉子(这种人最佳的配偶就是什么都不会的只会说夫君好厉害的那种妹子)的需要的李世民会和一个长孙……夫妻相得,我觉得这本身就有很大的矛盾。(当然了,也只是我觉得,毕竟所有都是对历史人物的揣测,要我确定无疑的写一个东西或者一个人物鞭辟入里到了平淡之间惊心动魄的东西……我觉得我这辈子努力的巅峰也就只能从架空上下手了,毕竟那只是我自己写着玩没有任何心理压力完全就是我自己对于人生的感觉的架空)
anyway,我还是尽量改改这无处不在的秀恩爱的场合好了。
多谢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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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因为删掉了秀恩爱的场合,所以字数上有点少,今天两更,在字数上补偿大家吧。
能得诸位支持至今,我很感动,也很感慨。
霜雪明 拜上
☆、第七十八章
深夜
大兴宫
李渊刚刚和张婕妤有过一番云雨,正是心中别无他念只有美人之时,怀中搂着软玉温香,听着她娇声呢喃,感觉这才是人生巅峰。
然后,李渊缓缓开口:“今日,世民谏我,不要迁都,听闻裴寂已经把迁都的一部分事情给了你父亲,如今看来,我也不愿意再迁都了,这件事,便撤了吧。”
张婕妤闭着眼睛,淡淡的“嗯”了一声:“妾身家人若是有个什么想法,妾却劝说便是,不会给您惹麻烦的。”
忽然沉默,李渊抬手,摸着怀中的美人,终于叹息:“你为何不问,世民是如何劝谏,而我又是如何更改了主意?”
张婕妤懒懒笑道:“陛下若是愿意说,这不就说了嘛。”
“你个小狐狸!”李渊笑骂一声,道,“说政事只怕你不耐听,我不过是觉得,今日二郎……对于打败突厥,似乎有些别样的自信,也很不愿意我进行迁都。”
“那陛下心里,到底怎么想的?”
“自然,二郎那么一说,似乎迁都,也没有很必要,再者,长安自大汉以来,便一直为国家都城,若是就这样放弃了,是有些可惜,如今还没有到兵临城下的时候,老实说,我年纪也大了,懒得换地方。”
张婕妤轻轻“唔”了一声,笑道:“那秦王殿下让您打消了迁都的念头,是好事啊?”
李渊皱眉:“不过是觉得……二郎这次,过于自信,态度也过于坚决了些。”
“那大概是因为秦王是真的不愿意迁都,或者是不愿意就这样放弃突厥这么一个对手吧。”
李渊拍了拍张婕妤,笑:“想什么呢,不愿意迁都还有些道理……但是不愿意放弃突厥这个对手……”他忽然一皱眉,把张婕妤推开,冷冷道,“谁给你说的。”
张婕妤披着衣服刷一下就滚下榻去,给李渊跪下,哭道:“妾一日在后宫之中,能接触的不过是宫中妃嫔仆从,又能有什么人来给妾说这些有的没的。求陛下明鉴!”
李渊冷冷看着张婕妤瑟瑟发抖的样子,琢磨了一下,自己慢慢起身:“你好好休息。”
“陛下……”张婕妤哭道。
“此事与你无关。”李渊声音里面还是散发着抑制不住的寒意,虽然是安慰,却还是让张婕妤感觉到透心凉,然后李渊走的头也不回。
她伏地,恭声道:“陛下慢走。”
李渊走后,张婕妤慢慢爬起来,走到窗外,看着外面森凉夜色,用只有自己听到的声音呢喃:“果然,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
长夜孤寂
李渊离了张婕妤之后,谁也没有去找,就一个人,在自己书房,屏退宫人,没有点灯,就自己默默的在黑夜之中,思考人生。
张婕妤的话,和今天二郎说完,告退之后,建成扑通一声跪在自己面前,声泪俱下说的那句话,方式不同,但是内容大抵相似:
“父亲!为何二郎同时面对窦建德和王世充的时候,都能从从容容,一边稳住了王世充,一边打败了窦建德,但是刘黑闼不过一竖子,如何便不能彻底解决,还让儿最后又跑了一趟?”
李渊皱眉,没理解建成这是要干什么。
“那不是什么大事,自然父亲也未曾注意,但是事情连起来,突厥如今如此,您才会倚重二郎,若是突厥也臣服陛下……天下平定,要将军何用?”
李渊的脸,当时就慢慢的黑下去,什么都没有说。
建成说完了,又磕三个头,道:“儿非是容不下二郎,只是提醒父亲,只有天下动荡,将军才有将军的价值。二郎此话固然为国为民,同时,也是为了他自己。”
李渊摆摆手。
建成什么也没说,下去了。
在黑暗之中,李渊慢慢的回想起来桩桩件件,其实,不能说没有丝毫怀疑。
只是……这个怀疑……二郎,到底是个什么人?
雁门之危解决的漂亮,要是自己出手也不过如此,疑兵之计加上围魏救赵,简直珠联璧合,无论是谁都会中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