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簪花令 (顾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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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祐元年八月,帝后大婚之日,城外突然战火纷起,没有任何政治上的修饰,这场战乱在后来写入史书时,只有两个字:造反。
这场争乱持续了整整三个月,邺城无数人死于乱兵刀下,曾经如颢日一般瞩目耀眼的二皇子,如今已经成为可止小儿夜啼的阎罗。
叛军攻入皇城,凡所遇之人尽数屠戮,尸体被扔进护城河,将河水染成了血色。
几位阁臣挡在宝和殿前,王谦之昂首站在头里,面对数十万叛军,当众厉声数落容铮十大罪状。王谦之是真正的士林清流官员,凡事讲究正统二字,匡扶帝业、以天下为已任是其终身的抱负。他此时怒气冲冲,言辞激烈,指着容铮高声道:“自古以来,嫡庶有别,圣上身为太子,继任大统乃是天道大理!如今殿下甘为盗贼,行叛乱忤逆之事,岂非污先帝颜面?令天下所不耻!吾等就是血溅于此,也决不容许叛贼再进一步!”
他已年近五十,头发花白,却是声音洪亮,他身后就是攀龙大红抱柱,心中慨然,已经做好了随时撞上去的准备。
其他几位阁老却没他这么慷慨激昂,朱阁老更是被逼着来的,此时见大军立于石阶下,威严整肃,没来由的便是一阵惧怕,他再往后缩了缩,只想着一会儿该怎么逃命。
容铮一身甲胄,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他冷冷一笑,道:“弑父篡位的人,在你们眼里竟成了受命于天的帝王。”他按了按额角,淡声道:“带上来。”
立刻便有兵士押着一个人上来,她头发散乱,身上的衣裳虽然完好,但自袖口露出来的手腕处的鞭伤便能看出,她显然是遭了毒打。她有些疯癫,跪在地上,看见面前的容铮,立时就瑟缩了一下,然后便死命的磕头,求他饶命。头重重的磕在大理石上,流了血她也丝毫感觉不到疼痛一般。
王谦之简直痛心疾首,“若是你等狠毒之人为君,岂不是要令天下百姓再无宁日!”
谢通上前道:“薛钏儿姑娘,有什么委屈尽可以说出来,这里的几位大人都是满口仁义道德之辈,只要你说出来,他们自然会替你做主的。”
薛钏儿一哆嗦,忙不迭的抬起头,朝王谦之爬了几步,哭道:“求大人明鉴啊!先帝的毒虽是我下的,可我只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婢女,又怎么会有本事弄到那种连太医也察觉不到的毒药?都是太子殿下命我做的,太子殿下还许诺会立我为妃。但他登基之后,竟要杀我灭口,我若不是心长偏了一寸,此时早就是一堆白骨了!大人不最是仁义么,我虽然卑贱,却也是个活生生的人啊!”
她边哭边说,哭到后来几乎就要背过气去,谢通摆手命人将她抬下去了。
王谦之等人听得目瞪口呆,半晌之后反应过来,王谦之一口唾沫就啐了过去,喝骂道:“连这种卑鄙的手段都使的出来!你随便找一个人便能诬赖圣上了不成?你但凡还有一丝忠君之心,便立刻向圣上谢罪,圣上宽宥,吾等亦会向圣上进言,求圣上赏赐你一块封地,做个一方之主,也好过要背上这造反的千古骂名!”
容铮微蹙了蹙眉,谢通在心里悄悄为王谦之点了支蜡,这两个月,二殿下就像是变了个人,他哪里会在乎什么骂名?这几个老头子仗着自己在朝中身份颇重,竟敢来挟主。
那王谦之犹在骂个不停,他见容铮提脚往前迈了一步,立时大喝道:“你敢上前一步,吾等马上就撞死在这里!”
容铮面无表情,淡淡吩咐道:“助这几位大人一臂之力。”
在这几位阁臣还没反应过来时,已经有兵士上前,反押着他们的胳膊,将他们狠狠的向抱柱上撞了上去。甚到来不及呼嚎,鲜血顺着大红抱柱流下来,慢慢与抱柱融为一体。几个兵士利落的将这几人抬走,扔到了护城河里。

  ☆、73|1.1|家

容铎并不在皇城。
意料之中。
容铮走到宝福殿外时,停下了脚步,他下过令,这里并没有被战火波及,园中仍旧是原本的面貌,郁郁葱葱,繁花如锦。檐下种着一株桂花树,花香馥郁,树枝下悬挂着两盏水红色的绡纱宫灯。
良久,久到谢通跟在后面,觉得腿都要站麻了。他不敢出声,只拿眼睛觑了主子两眼,见主子手里紧紧攥着一张纸笺,拳头上青筋暴起,他立刻低下了头。
那位也真是个小祖宗,写什么不好,非要写诀别的话,他虽是个太监,文学程度不高,却也知道“一别千载”,那不就是永世不见的意思么?谁能活千载?老妖怪!
那位小祖宗早就不在宝福殿了,自家主子都不敢进去……他在心底暗叹了一声,见容铮转身走了,便赶忙跟了上去。
容铮回到宝和殿,已有不少朝臣等在那里,众人都有些战战兢兢,毕竟如今这位二皇子阎罗一般的名声在外,之前又杀人不眨眼似的将几位阁老都捺到抱柱上撞死了,众人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惹怒了这位阎罗,也得个如此的下场。
忠君虽然重要,但总也比不上自己个儿的命更重要不是。
况且不论忠哪个君,都是容家的天下,总也不会落到自己的兜里。
有了这个认识,大家都显得平静多了,谁也不会再像王谦之那样跳出来骂人。站在最前头的自然是文老爷子文世忠。如今朝中谁不羡慕文世忠眼睛虽不大,眼光却是毒辣,压对了宝,自家的孙女得一个皇后之位简直就是水到渠成。
文世忠是老油条了,活到他这个年纪,早就不再像年轻时那么揽功了,他已垂暮,自然知道善终的重要性。如今文家已是烈火油烹,若再加封,日后必功高镇主,为新帝所忌惮。所以,虽然众人都将他拥至前头,他也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除了容铮问他,他便一言不发,顶多时而附和两声。
虽然在场之人都是各怀心思,但也是一副君臣和合的情景。
这时就见江复匆匆进来,道:“殿下,找到了!”
容铮在袖子底下握紧了拳头,但面色依旧如常,只听江复接着道:“虽然太子早有准备,但因……”他是个有血性的糙汉,虽不愿如此说一女子,却实在不耻,已经溜到嘴边的那声“贱人”硬压了下去,语气间却仍是不屑,“为了一个女人,误了大事,终归他输的不冤!”
在场众臣都恨不能将头埋到裤裆里,这事儿大家都听说了,这位二殿下喜欢上了自己的小嫂,起兵也有一半儿就是为了她。不过这种事也就在肚子里评说一番过过瘾罢了,谁还敢拿出来摆到明面儿上?不是找死呢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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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秾醒来时不知今夕何夕,她睡得稀里糊涂,坐起身,视线所及是蝉翼纱的幔帐,此时已经到了掌灯时分,床边的矮几上点着羊角灯,她只觉得口舌干燥,张口唤彤鱼,才发觉嗓子哑得厉害。
听到里面的动静,守在外面的彤鱼立刻挑帘子进来,“姑娘醒了!”
丹鹭刚从厨房回来,见意秾醒了,喜得连道了几声“阿弥陀佛!”彤鱼给意秾倒了水,她就在一旁道:“姑娘可算是醒了,姑娘这场病来得凶险,”她是个憋不住话儿的,嘟了嘟嘴道:“姑娘在大梁时难得有场病,如今可是好,自从进了宫,便要三天两头的病上一场。连太医都说了,姑娘心结难解,若再这般下去,少不得要拖垮了身子。”
彤鱼倒是难得的没有骂丹鹭让她少说话,其实她们都知道意秾的病是心病,吃再多的药也无济于事,还是得心情舒畅才是正理。好说歹说,劝意秾出去走一走。
扶着意秾在枫树下的藤椅上坐了,此时已近秋日,天高云淡,山风吹在身上有一种舒落之感。
这枫山离皇城不远,因山上遍植枫树而得名。虽为枫山,但枫山最有名的却不是枫树,而是断崖。都说造化神奇,传说枫山与普通山峰并无二致,但因枫山之神得罪了天帝,天帝大怒,命雷神将枫山当中劈成两半,一半抛至东海,另一半便留了下来。故而枫山的北侧是一面齐刷刷的断崖,寸草不生,而南侧则是枫林萧萧,待枫叶红时,半山如火一般。
秋阳的光芒并不炙热,意秾晒了会儿太阳,就见容铎从枫叶间走了过来,他穿了一裘白袍,看到她,脸上便掠上微微的笑意。
意秾没来由的便是一阵紧张,她甚至想立刻起身回房,但还是强自按捺住了。她的戒备表现的太过明显,容铎眼中的笑意便冷了几分,将伺候的人都打发下去,他伸手捏住她的下巴,似笑非笑的道:“怎么,那天晚上恶心到你了?”
意秾闻言果然浑身一个激灵,她有些惧怕他的碰触,挣扎着挥手要将他的手打开,但他手上用力,将她下巴捏得生疼,眼里也泛出了泪光,却是倔强着一言不发。
容铎逼上前两步,用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几乎是咬牙切齿的道:“你是不是在心底骂我卑鄙无耻呢?我若是真的卑鄙无耻,就该不顾你的身体把你给睡了!”
“你说话!”容铎道:“我对你还不够好么?你整天半死不活的,不就是作给我看的么!怕我碰你?我又什么时候强迫过你了?”
意秾咬牙道:“你放开我!”
她的小口殷红美好,让人忍不住想要蹂、躏,可惜说出来的话太过绝情,他缓缓道:“虽然那天咱们成亲的大典没有办成,但好歹也祭祀过宗庙了,”他另一只手覆上她胸前的柔软,在她耳畔喷着热气道:“我不过是这样摸你,你都不肯,是不是太绝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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