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府得到消息,派人送了一份谢礼。
齐竺听说后,将屋里的东西都砸了,齐策匆匆赶来,好生解释道:“傅家帮了咱们,咱们理应道谢,妹妹你这又是做什么?”齐竺病愈后性情大变,齐策三天两头过来安抚,费心费力,生生瘦了一圈。
齐 竺头上戴了帷帽,面容模糊不清,只有哭声传了出来:“什么帮了咱们?如果不是傅容,哥哥会丢下我吗?我落得这个下场,都是她害的!你还往他们家送东西,别 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不就是想讨好傅品言,好让他把傅容嫁给你吗?齐策你听好了,我不许你娶她!你还认我这个妹妹就不许娶她!”
喊到最后声音已经带了哭腔,趴到桌子上呜呜哭了起来。
齐策站在原地,看着绝望痛哭的妹妹,心里很清楚,妹妹不是单纯地迁怒,她是真的恨傅容,不希望他娶她。
“阿竺别哭,哥哥都听你的。”齐策没有犹豫多久,很快就坐到妹妹身边,握住了她裹着白纱的手,“阿竺不喜欢她,我就不娶她。”
他对不起妹妹,他欠她的,跟妹妹相比,傅容算什么?
可就在他下定决心的时候,齐竺突然不哭了,她慢慢抬起头,帷帽下半边暗红脸庞若隐若现:“不,哥哥你娶她吧,你一定要把她娶回来,我只要她当嫂子。”
她这辈子是嫁不出去了,那她要傅容陪她,她苦,傅容也别想过好日子。
齐策浑身一震,不可置信地盯着他的妹妹。
“怎么,哥哥不是喜欢她吗?”齐竺收回手,轻飘飘地问。
齐策没有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低低的“好”,才从男人口中传出,几不可闻。
☆、第38章
三月里春暖花开,梁映芳邀傅容姐妹去紫薇山踏青,顺便泡泡温泉。
这个新年傅家过得不怎么痛快,先是傅容大病,再是齐竺的事。两家关系密切,人家女儿出了那种事,他们也不好太过乐呵,所以听梁映芳说了游玩的事,乔氏准备带三个女儿一起去梁家庄子上住几天。
临出发前一晚,傅品言心里的酸气终于压不住了,按着妻子好一阵折腾,事后低声埋怨:“孩子们玩闹,你跟着搀和什么?”他们娘几个欢欢喜喜去玩,他只能对着一座空宅子惦记,这次还把官哥儿也带去,让他回家后连个消遣都没有。
乔氏也不是全为了自己享受,柔声跟他讲道理:“那边风景好,正适合春日游玩,她们姐妹在家闷了这么久,合该出去散散心。特别是宛宛,她那性子,就是想去也不会去的,有我领着,她多少能放得开些,万一少渠想做点什么不合规矩的事,看我在那儿,他也不敢胡闹啊。”
她才不信长女过去了,准女婿会不往跟前凑。
傅品言依然不痛快,摩挲她背脊道:“你不放心宛姐儿,就放心我?”
乔氏睨他一眼,转过身道:“哪是不放心啊,我是心疼你这么多年只我一个,这不把官哥儿也抱走了吗,家里就你自己,想做什么做什么,绝没人敢扫你的兴。”
傅品言轻轻地笑,咬她露在外面的光滑肩头:“光是说说就酸成这样,我真敢找别人,你还不把我撕了啊?”
乔氏哼了声,转过来抱他脖子,边迎他边喘道:“我才不撕你,我只带着宛宛她们姐仨回……”
说到一半不说了,傅品言从她胸前抬起头,却见妻子泪眼婆娑,泪珠将落未落,说不出的可怜。
回想刚刚妻子的话,他懂了,妻子想说回娘家,可她的娘家,姨娘早没了,父亲有还不如没有。
“别哭,我只守着你,不会给你跑的机会的。”心软如水,傅品言动作越发温柔。
乔氏看着孩子般在她胸前流连的丈夫,嘴角悄悄翘了起来。
她要是连去庄子上玩几天都不放心,下个月还要去京城呢,来回来去差不多一个月,那怎么过?
次日早上,乔氏春风满面地领着子女出发了。
两家依旧在城外汇合,梁映芳笑嘻嘻上了傅容傅宛姐妹俩的马车。
这几日阳光和熹,迎面吹来的风已经带了暖意。难得出门游玩,傅容特意换上了今年新做好的春衫,梨花白的褙子,上面绣了淡紫色樱花,白的清新,紫的柔雅。傅宛呢,她穿了同色褙子,只是绣了粉蔷薇,乍然掀开车帘,只让人觉得里面坐着一对姐妹花。
梁映芳亲昵地挤到两人中间坐:“都说红花还需绿叶扶,我就给你们当叶子吧。”
傅容故意躲远了才笑她:“你怎么变成绿叶了?不是黑叶吗?”
梁映芳顿时扑了过去,专往傅容咯吱窝挠,两个小姑娘一个威胁一个求饶,闹作一团。
“映芳,你老实点,别欺负三妹妹。”
窗外突然传来一道稳重的斥责。
梁映芳动作一顿,跟傅容对视一眼,两人又一起看向那边的傅宛。
傅宛不知何时低了头,纤纤素手轻轻攥着帕子,一张俏脸早就飞上了红云,真正是粉面含春。
美人如斯,梁映芳当然惦记着自家哥哥,故意伸长胳膊挑起窗帘,娇声埋怨外面骑在高头大马上的结实少年:“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欺负浓浓了?梁少渠,我是你亲妹妹啊,浓浓再过几个月才是你小姨子呢,你这心也太偏了吧?”
因路上只他们两家马车,说话就不那么避讳了。
梁 通直勾勾地盯着里头的未婚妻,那是半点心思都不肯用在别处了,没听到亲妹妹的胡说,也没听到傅容的低笑,只全心全意瞧傅宛。去年他以为两人定亲后就可以高 枕无忧了,哪料心里想得更紧,偏各种规矩多,想见傅宛难上加难,上次竹林寺一别,生生熬了八月有余才又见到人啊!
男人目光如火,烧得傅宛渐渐承受不住,见两个小的只顾偷笑,傅宛急了,忍不住瞪梁通一眼:“她们闹干你何事?快去前面吧!”见也见了,难道他还想赖着不走?
含嗔带怒的一句训斥,听得梁通浑身发紧,水濛濛一双杏眼,又看得他爱意更炽,晕晕乎乎忘了催马,眼睁睁看着马车慢慢走远,浑然不觉,直到看见自家妹妹跟傅容一起掀开后窗帘,探头探脑后车里传来一阵爆笑,他才终于回神。
不行了不行了,再这样下去以后在两个妹妹面前威严何存?
梁通狠掐大腿一把,才把未婚妻娇美的模样暂且压到心底,留着夜深人静时慢慢回味。
一路欢声笑语,好像没过多久,马车就到了地方。
乔氏先下了马车,见长女小脸红晕未褪,那边准女婿目光不时往那边飘,又欣慰又羡慕。
她是姑娘的时候,没有资格随便出门游玩,也没有心意相通的少年追随,曾经倒是有那么一个人心仪她,但她知道两个人没有可能,索性避而不见,不乱动心思。待得她嫁给傅品言,虽然柔情蜜意,到底成了夫妻,少了姑娘时的那份隐秘禁忌。
所以乔氏愿意给梁通机会,愿意给女儿的姑娘时光添些回忆,左右都订了亲的。
既有心纵容,歇息一晚后,第二日梁映芳傅容撺掇傅宛一起去放风筝时,乔氏也劝道:“宛宛去吧,你们几个姑娘都去,有你们哥哥守着,尽情玩就是了。”
“娘,我想帮你看着弟弟。”傅宛恳求地道。真去了,梁通肯定也去的,母亲怎么……
乔氏故作不懂:“官哥儿我自己就能哄,不用你们惦记,你们玩得开心,娘才高兴。”
她明白,女儿其实也愿意的,期待又害怕,只面子上搁不住,不敢踏出那一步罢了。若梁通是个滑头的,乔氏才不会把女儿推出去,可她太了解梁通,最多摸摸小手,那都是促进感情的小情.趣,不碍事,况且乔氏有点怀疑梁通有没有那个本事单独跟长女说上话。
乔氏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的,单梁通一人,还真堵不住有心躲他的傅宛。
可架不住有人乐意帮忙啊。
梁 映芳不用说了,傅容也有心成全。她一直觉得姐姐太注重规矩,这是好事,但在夫妻相处上头,有时候太过规矩反而容易让男人扫了兴致,生出花花心思。当然,傅 容不是说男人碰丫鬟纳妾都是正妻的错,在她眼里男人大多数都是靠不住的,但两人既然过到了一起,何不努力把日子过好呢,稍微纵容男人一点,可能就断了他找 别人的念头,最后还是自己享受甜头不是?
这也是她出嫁前母亲教她的道理。
嫁过两个男人后,傅容更是深信不疑,痴情如徐晏,也会为她的某些花样欣喜若狂,冷漠如徐晋,还不是从一个月来一次变成了一个月好几次?回想徐晋出征前对她说的那句给他写信的话,傅容有种感觉,若不是徐晋早早死了,这家伙未必不会被她吃死。
故而到了放风筝的地方,傅容梁映芳故意扯着风筝往远处跑,傅宛做不来这种事,只能慢慢走。等她发现自家哥哥不知收了梁通什么好处也前去陪妹妹的时候,不由后悔怎么没把小妹妹拉过来,若是小妹妹,绝不会坐视梁通靠近她的。
“宛宛,你好像长高了。”
身后响起男人微哑的声音,傅宛咬咬唇,牵着风筝往前走。
她走,梁通就跟着她走,只是他步子大,没走两步就跟她并了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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