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疑惑而小心翼翼的问:“你是...陈远么?”
在她的印象中,陈远一直都是干干净净的,就连在山洞中度过的那几日,他身上也没有邋遢成这个样子。
所以,当抱着她的男子闷哼了一声的时候,锦夜的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诧异的。
她半晌才说了句:“你有多久没刮胡子了?”
陈远被她的话逗笑了,肩膀明显的抖了一下。
他松开了锦夜,眼睛亮亮的看着她:“娘子,我待会就去刮胡子,你想吃什么?我叫下人去做。”
锦夜疼的嘴唇都有些发白,她说:“有止疼的药么?”
陈远虽说心疼,但也不敢再为她上药,止疼药毕竟是有毒的东西,若是上的多了,难免会影响了她。
看着锦夜不断渗出了汗液的额头,陈远说的很是小心与心疼,他说:“咱们再忍一忍,好不好?”
锦夜是个杀手,她自然也知道陈远不再为她上止疼药的原因,她咬了咬唇,才尽量稳了声音:“嗯,没事,我不疼。”
见锦夜的精神比较不错了之后,陈远才敢出去,吩咐了一旁候着的侍女照顾着锦夜,才放心离开。
一旁的侍女看着锦夜疼成那个样子,多少有些打怵,她们知道,她们的将军夫人不是什么平易近人的人,这会又疼成这个样子,若是靠的近了,还指不定要怎么说她们。
偏偏锦夜就喊过了她们,她问:“你们知道,我和将军是怎么回来的吗?”
现在锦夜才发现她竟然是在自己那还不太熟悉的婚房之内,这里,分明是陈远的府邸。
侍女们小心翼翼的,她们异口同声的告诉锦夜,她和将军是被白烨军师找到,带回了府中的。
锦夜点了点头,如果是白烨,她也相信,那个人有这样的能力。
她刚想躺下,突然又想到一件事,当初,陈远带着她离开,是因为沐丹人要攻陷此地,现在他们回来了,那么,是不是沐丹人已经都离开了?
锦夜还想再问,身上的痛却丝毫也不客气的夺去了她的思绪,此刻,她的思绪全都聚集在了自己的左腿上,再抽不出半点心思来想别的了。
陈远的书房中,白烨正悠闲的坐在一把椅子上,一边把玩着手中的小玩意,一边笑呵呵的看着陈远。
他说:“将军,还是陷在了情之中?”
陈远一边将自己脸上的胡子刮了干净,一边说:“说到底,她终究是个女孩子,就算她是个杀手又怎么样?她还是我的妻子。”
白烨不着痕迹的叹了口气,他问:“那你是不打算从她口中探听到东方红叶的消息了吗?”
陈远已经洗好了脸,他擦了擦脸上的水,眼神波澜不惊的看着白烨,声音平淡:“为什么不呢?这次,我冒了这么大的风险,为的便是得到她的信任,得到她的爱,虽然我爱上了她,但我更喜欢陈国这一片大好的天下。”
白烨赞许的点了点头,他说:“将军,你信么?我从没有见过像你这样卑鄙的人。”
陈远并没有责怪白烨,他的眼睛里看到的是更远的天空,他说:“有志的男儿,谁不渴望得到天下?在西凉的这些日子,我早已经受够了,凭什么我保护下来的江山,享受它的却是陌景宏那个废物?”
白烨对陈远的话不置可否,只是轻轻的笑了一声。
静默一会,陈远突然皱着眉问他:“徐耒交代了么?他究竟跟多少敌国保持联系?”
白烨摇了摇头,他说:“徐耒倒也算是个汉子,被折磨了几天,硬是一个字都没说,不过可以确定的是,这次沐丹人来犯,他一定是通风报信了,若不是要攻打被围困在城中的沐丹人,我们本来是可以更早的去救你的。”
陈远舒了口气,他说:“还好,虽然这次出了点意外,但总算都在意料之中。”
白烨不着痕迹的笑笑,他说:“将军,你将这么大的事交给了我,就不怕我白烨也有一天出卖了你么?”
陈远嘴角挂了抹似笑非笑的微笑,他说:“是么?如果真是这样,军师,你觉得你还能安安稳稳的坐在这里跟我谈话?”
白烨不淡定了,口中的话几乎脱口而出:“陈远!你个冷血动物!”
陈远呵呵笑了两声,他眼神中充满了信任的看着白烨,他说:“从我在沙漠中救起你,你用感恩的眼神看着我的时候,我就知道,你白烨一辈子都不会背叛我。”
白烨冲陈远翻了个白眼,他说:“若是我早知道日后要跟你谋反作乱,还替你出谋划策,倒不如那时死在了沙漠里干净。”
陈远拍拍白烨的肩,笑呵呵的说:“上了贼船,就跟贼走吧。好了,我去厨房看看,给她做的饭好了没有。”
陈远一边说着,一边开门出去了,房子里,只剩下表情复杂的白烨。
他对陈远几乎已经有一种崇拜感了,这个男人身上好像天生就有什么魅力,好像所有的事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丝毫也没有出现过偏差。
便是这次他自己将命赌上了,也没有。
陈远的计划很简单,将沐丹人逼进了城中,又给了徐耒最忠实于他自己的部下,里应外合,不光解决了牡丹人,更是不着痕迹的给徐耒安了一个守城不利的罪名,将他顺理成章的打入了军牢之中。
至于锦夜,他不过是想以身试险,用自己的生命来换取她的信任罢了...
☆、第22章 紫花蛊
三个月后,锦夜身体大好,连带着脸颊也红润了起来。她已经适应了西凉的生活,对陈远也再无了杀意。有时,在城楼远远眺望江城的方向的时候,她的心里也是有浓浓的愧疚的,毕竟,她嫁来的目的,是为了杀掉陈远。
黄沙漫漫,陈远从身后拥住了她,双手捂上她的小腹,声音轻而甜腻:“锦儿,今天我们的宝宝可好?”
锦夜向身后的陈远靠了靠,头自然的靠在了陈远的肩头,她嘴角染了一抹释然的微笑,夕阳照在她长长的睫毛上,在她脸上投下一片淡淡的光影。
她说:“他不过才两个月,能有多大,可见你真是瞎操心,最近西凉比较稳定么?”
陈远将头埋在锦夜的肩窝,声音听起来闷闷的:“你肚子里的毕竟是我的孩子,我怎能不紧张?将来,他是要随我一起驰骋沙场,征战天下的。”
说完,陈远抚在锦夜小腹上的手紧了紧。
锦夜嘴角的微笑一滞,问他:“江山真的那么重要?比我还重要么?”
彼时,锦夜已经知道,陈远心中的宏图霸业,与她父亲的心思,简直如出一辙,陈远他,也想得了陈国的这片天下。
虽说,他在西凉已经是受人爱戴的陈王,但毕竟这片疆土还是太过狭隘,他心中有着更广袤的天地。如果西凉这边战乱稍歇,锦夜毫不怀疑,陈远会带着他最精锐的部队,从西凉直逼江城。
良久,陈远并没有说话,他抱着锦夜的手也松了松,过了很久,才缓慢的开口:“锦儿,你不帮我跟你父亲作对,我能理解,但你也不要阻止我跟他作对,好吗?”
锦夜苦笑着点了点头,就算她想阻止又如何能阻止得了?徐耒死后,她才知道,徐耒竟是父亲在陈远军中最重要的一颗棋子。在陈远与父亲之间,她不知道究竟应该帮谁,一个是生她养她的父亲,一个是疼她爱她夫君,孰轻孰重,又有谁能分清?
锦夜苦笑着,她谁也不帮,并不代表她就是无罪的,作为一个杀手,若是没能完成主人交给的任务,便是最大的失职。如今,她只是期盼着,期盼着父亲能晚一点,再晚一点知道她已经怀了陈远的孩子。虽说东方红叶远在江城,但锦夜丝毫也不怀疑,她的父亲有一天会知道这一切,有一天会派手下的杀手来杀了她...
夕阳西沉之后,天气募得变凉,陈远拥着锦夜,在她紧皱的眉头中间印下一个浅吻,温柔的说:“夜风大,我们回去吧,不要想了,如果到时候,我和你父亲终究要兵戎相见,你大可不必帮我,甚至,可以帮着你父亲杀了我,只是,养大咱们的孩子,便好。”
锦夜一边随着陈远走,一边摇了摇头,她说:“不,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和孩子,会随着你一起离开。”
只是上天何其残忍,就算连这样微小而悲伤的愿望,都是不肯满足他们的。
那是一个很普通的晴天,锦夜刚吃完了早饭,肚子突然就痛了起来,她只觉得腹中一片绞痛,大吐了几次之后,仍不见好转。
陈远知道后,急忙带着军中的大夫赶回了家中。
锦夜已经疼的脸色苍白,有血顺着她的小腿慢慢流出,在床上印下了几片鲜红。
大夫看着这个情况, 已经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但看着陈远紧张的脸色,实在不敢将实情说出,只是支支吾吾的说应该没什么事。
锦夜疼的已经失去了意识,嘴角竟然流出了一股紫黑色的鲜血。
陈远大骇,抱着锦夜,几乎是对大夫吼了:“这是怎么回事!”
大夫看着这种情况,也不禁大骇,双腿只打哆嗦,说话结结巴巴,他说:“将,将军,夫人,夫人腹中的胎儿,怕是,怕是保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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