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伯父,让臣媳看看您的手和脚。”杜衡想了一会儿便又提出的新的要求。当今点点头,他见杜衡看诊极为仔细,而且眉宇之间始终很淡定沉静,丝毫不见惊慌恐惧之色,他心里便也升起了希望,或许杜衡真的能解了他所中的毒。
杜衡先仔细察了当今的双手,她也发现了那个已经快消失不见的细小伤口,杜衡立刻对萧泽说道:“阿泽,帮我找竹叶青与莲花白这两种酒再寻些洁净的丝棉。”
当今立刻说道:“泽儿,去叫李全准备。”萧泽应声跑了出去,不到一柱香的功夫便又折返回来,手中拿着一包丝棉并两只贴着皇封的小酒坛子。杜衡将这两种酒各倒出一盏混和起来,再用丝棉浸透酒液,轻轻的涂抹到当今手掌上的细细伤口处。
“咝……”一阵强烈的刺痛袭来,当今不曾提防,不免倒抽了一口凉气,疼的眉头都拧了起来。众人齐齐低头去看,只当今掌心那个几乎看不见的伤痕突然间变成了火红色,而且时而鼓起时而凹陷,看上去很是诡异吓人。
杜衡见此情形不由紧紧皱起了眉头,事情果然向着更坏的方向发展了。她证明了自己最不想看到的事实。
“泽儿媳妇,这到底是怎么了?”宁亲王爷见杜衡面色凝重,心底不由的一紧,赶紧上前开口相问。
杜衡没有立刻回答公公的问话,只是看向当今问道:“皇伯父,您的酒量可好?最多能吃多少酒而不醉?”
“这个……朕善饮,以这竹叶青和莲花白为例,朕可以各吃两坛而不醉。”当今知道杜衡不会无缘无故的问这个问题,他在仔细想过之后才很认真的回答。
杜衡点点道:“是这样,阿泽,再各拿一坛进来,皇伯父,您确定同时喝四坛酒而不会醉?”
当今点点头道:“朕很确定。”
少倾萧泽将酒拿了进来,杜衡将四小坛酒倒在一个大大的水晶缸中,酒香立刻弥漫了整座内殿,没有什么酒量的杜衡只是闻到这酒香便已经有些犯迷糊了。
“皇伯父,赶紧把这些酒全都喝了。”杜衡急急说道。
当今皱起眉头,略略迟疑片刻才应道:“好,泽儿把酒拿过来。”
萧泽赶紧倒酒,宁亲王爷将酒杯递给当今,当今直喝了个肚皮滚圆,才将那一大水晶缸的莲花白并竹叶青喝了个干净净。打了一个大大的酒嗝,当今虽然还没醉,可是说起话来舌头都有些大了。
“泽儿媳妇,朕已经喝完了,你现在能说为什么要朕喝那么多酒了吧?”有了几分酒意的当今倒是流露出一两分真性情,看上去还有点儿意思。
杜衡轻轻吁了一口气,缓缓的解释起来。“皇伯父,您中了毒蛊。”当今和宁亲王爷还有萧泽一听这话脸色立时全都变了,要知道宫中可是最忌讳巫蛊之事的。
“泽儿媳妇,你细细的说。”被惊出一身冷汗的当今脑子瞬间清醒许多,他坐直了身体紧紧盯着杜衡,等着她进一步的解释。
“皇伯父,从症状上看,您中了一种以五华散饲养的酒蛊,这种蛊一但进入人体之后便开始渐渐苏醒,十二个时辰之内寄主若是没有吃酒,这酒蛊就会因为酒瘾发作而在寄主身体中乱蹿,到时寄主便会浑身疼痛难忍,若是寄主吃了酒,这酒蛊便不会发作。若是寄主十天都不沾酒,这酒蛊便会狂性大发疯狂噬咬寄主,直到寄主死亡为止。”
“啊……”所有人听了这话都倒抽一口冷气,同时有一丝的暗自庆幸。真是得亏叫杜衡过来了,否则真的无法收拾。杜衡既然说的这般头头是道,想来她必有破解之术。
“泽儿媳妇,我们该怎么做?”宁亲王爷抢先问了起来。
杜衡忙说道:“父王莫急,听儿媳细细的说。方才请皇伯父吃了四坛酒,可以确保酒蛊在半个月内不会发作,我们便可以用这段时间寻求解毒破蛊之法。”
当今一听这话急了,他忙问道:“泽儿媳妇,难道你不知道怎么解毒破蛊?”
杜衡赶紧将五华散的特别之处说了一遍,当今听罢神色又黯淡了许多。宁亲王爷只能赶紧描补道:“皇兄不要灰心,泽儿媳妇对这五华散和酒蛊都有了解,她一定会在最短时间内想出破解之法的。”
萧泽听父王给自家媳妇压担子,心中不免有些不痛快,便上前一步说道:“皇伯父,其实有捷径可走,侄臣听说过一句话,叫作解铃还需系铃人。”
当今听了这话先是眼睛一亮,继而面上涌起一层怒意,在盛怒之下,当今的眼睛涨的血红一片,看上去好不吓。
宁亲王爷也知道儿子是什么意思,他回头瞪了萧泽一眼,眼中隐隐有警告之意。
“泽儿媳妇,朕十五天之内都不会毒发,对么?”
杜衡点点头道:“是的,皇伯父,若是您每隔十五天就这么喝上一回,那酒蛊便会一直不发作,只您身体里的毒……”
当今立刻问道:“这毒还有多长时间便会发作?”
杜衡给当今搭了脉,然后皱眉说道:“最多十天。”
当今点点头,沉沉说道:“十天也够用了……”
☆、第二百七十五回终篇(上)
原本应该极热闹的宫宴变的异常清冷尴尬,群臣不敢说不敢笑,如坐针毡如临深渊的好歹用了宴,然后便匆匆告辞出宫,赶紧回家换素服吧,皇后薨了,皇上病了,大梁这是要变天了啊!
大臣们各自离宫,皇子们却都留了下来,太后还特别留下了宁亲王爷,在当今中毒生死未卜之时,太后能信任依赖的只有这宁亲王这个亲生儿子了,其他人,那怕是她的亲孙子,太后都信不过。
在离宫之前,萧泽陪着杜衡悄悄来到养心殿密见当今,他们在内殿停留的时间并不长,也不过一刻钟便出来了,然后这小夫妻二人立刻动身回府,一路上马车被赶的飞快,原本半个时辰的车程硬是被缩短到两刻钟。坐在车中杜衡被萧泽紧紧抱在怀中,杜衡的怀中紧紧抱着一只三寸高的水晶小瓶,瓶口以火漆密封,瓶中盛着满满的紫黑中泛碧的液体。这便是萧泽与杜衡方才从当今身上采到的血样,没有这血样,杜衡再无法研究解药。
萧泽他们走后,宫中的气氛越发的紧张,诸位皇子全都跪在养心殿外,请求给父皇侍疾。只是当今一个都不见,由着儿子们在殿外直挺挺的跪着。皇子们跪下不到两刻钟,原本睛朗的天气陡然一变,下了起飘棉扯絮般的鹅毛大雪,不到一刻钟,诸位皇子身上便落了厚厚一层雪,个个都变成了雪人。几个年纪小的皇子熬不住,忍不住抹着眼泪哭了起来。
七皇子萧绎与弟弟们的关系都不错,他三个都在六岁以下的弟弟哭了,便跪挪过去将三个弟弟搂入怀中,小声安抚道:“十五弟十七弟十八弟,你们还小,平日都要人照顾的,怎么能给父皇侍疾的,听七哥的话,快回你们母妃宫中去吧,可别冻伤了身子。回头父皇若是肯见我们,七哥一定向父皇如实禀报你们的孝心。”
三个小皇子已经冻的嘴唇发青浑身直哆嗦了,听到素来疼爱他们的七哥发了话,三个小皇子抹着眼泪闷声应了,萧绎扶着他们站起来,招手叫过三个弟弟的贴身太监,命他们服侍着三位皇子赶紧回宫,几个太监嚅嗫着想说什么,可到底也没敢说出口,只得服侍着小主子回宫去了。可怜三个小皇子着实被冻的不轻,回去之个连灌了好几碗浓浓的姜汤,可还是发起了高烧,急的他们的母妃直哭死过去,悔的肠子都青了,她们干嘛非逼着儿子去跪养心殿,那么小的孩子,能侍个什么疾!
容妃听说三个小皇子被七皇子劝回去了,面色一冷,捧着肚子便是一声冷哼,心中暗道:萧绎,你敢坏本宫的好事,你且等着!原来那三位小皇子之所以会去跪养心殿,全是容妃在后头挑唆的。三位小皇子的生母份位低年纪小,很容易被人算计,这不被人一挑唆就逼着儿子去跪养心殿了。
容妃已经确定腹中怀的是个男胎,自然要想办法将她儿子前面的哥哥们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干掉,如此以来才能确保她的儿子成为唯一的皇位继承人。年纪小的皇子们比较好下手,容妃也是吃柿子先捡软的捏,想着将几个小皇子除掉,然后再想法子把几个成年皇子一一干掉,然后就没人与她的儿子争位了。只是容妃想的很圆满,现实却从来都很无情。
奉圣宫中,太后屏退了所有的下人,正与宁亲王爷说话,只听太后低声说道:“小九,你给母后交个实底,你皇兄的病情到底如何?”在举行宫宴之前,宁亲王爷并没有告诉太后皇兄中毒之事,只是说他突犯心疾不能起身主持宫宴,太后急着打发群臣,就算是知道小儿子没说真话,也没有立刻追问,直到现在群臣已经离宫,她这才有细细追问起来。
宁亲王爷低声说道:“母后,皇兄中了奇毒,若是得不到解药,皇兄只有十日之命。”
“啊……”太后倒抽一口凉气,旋即追问道:“到底是谁下的毒?有办法拿到解药么?”
宁亲王爷为难的说道:“母后,十有*是老四下的毒,皇兄已经命人研制解药,还不曾去问老四。”
太后点点头道:“原来是他,哀家就知道他不是个好东西,你们做的对。可是你刚才说那是奇毒,只凭太医院那帮子太医,他们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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