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郑燕娘并不是什么良家女子,而是自小受训的江南瘦马。只这一条便足以让宁亲王爷震怒了。何况还有萧淅置私产之事,而且何武还查到那一夜萧淅未归,就是在庄子上与那郑燕娘胡天胡地的胡闹去了,直到日上三竿都未曾起身,这才会快到午时才回到王府之中。
“王爷,萧淅是犯了大错,您怎么罚他都不为过,可是千万不能因此伤了您的身子。刚才听说您晕倒,真是吓死我了,您可不能再这么吓我了!”宁亲王妃见丈夫越说越生气,忙换个角度轻声劝了起来。
宁亲王爷叹了口气,在妻子身边挑了个舒服的姿式坐定,还休贴的扶着妻子靠在自己的身上,以缓解宁亲王妃腰部的压力。“柔柔,除了泽儿,本王那两个儿子没一个省心的,才将老大撵回山阳,老二又闹腾起来了,若是没有泽儿,本王真不知道活着还有什么劲儿。”宁亲王爷沮丧的说道。
宁亲王妃低低叹了口气,这话她还真的不好接,总不能跟着说萧淆萧淅不好吧,这话宁亲王爷这个亲生父亲能说,可她这个继母却是说不得的。
宁亲王爷也知道妻子不好说什么,便转了话题问道:“柔柔,你身子如何?”
宁亲王妃轻声道:“妾身还好,王爷若是真的顾念妾身,就好好保重自己,不要再动怒了,纵是有天大的事情也比不得王爷的身子更重要。”
宁亲王爷收紧搂着妻子的手臂,郑重说道:“柔柔,本王答应你,一定不再这般动怒了。”宁亲王妃听了这话才轻轻舒了口气,虽然有萧泽与萧灵这一双儿女,还有杜衡这样一个好儿媳妇,她腹中还怀着一个儿子,但是这一切都不能抵的过丈夫在她心中的份量,与宁亲王爷做了十七年的夫妻,两人早已经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不可分割的一个整体。
“柔柔,本王知道你不想让泽儿担上沉重的担子,可是现在看来这担子怕是非压在他的肩上不可了。”宁亲王爷搂着妻子,有些无奈的说了起来。
宁亲王妃低低叹了口气,轻声说道:“王爷,能先不说这事儿么,我只要您好好的。”
“罢了,依你,先不提此事,横竖我这把老骨头还能撑上几年。知道你疼儿子,就让泽儿再逍遥几年吧。等到哪一日本王不行了,再把这副担子交给他。”宁亲王爷已经知道妻子是真心不想让儿子做世子做王爷,只能无奈的应了下来。
夫妻二人正说着话,有丫鬟进来禀报,说是二少夫人和三少夫人一起来了。宁亲王爷皱眉道:“若儿必是来送药的,老二媳妇过来做什么?”
宁亲王妃亦皱眉道:“正是这话,她这会儿该在博行园照顾淅儿才是。或许是有什么要紧事情才过来的吧。”
宁亲王爷不悦说道:“那就让她们一起进来吧。”
抱朴园院中,孙氏与带着一只精巧食盒的杜衡遇上了,因为宁亲王爷不愿意让自己晕倒的事情有太多人知道,所以他的药一直都由杜衡亲自煎煮好,放入炖盅之中当成补品送过来。是以孙氏根本不知道公公有病在身,还以为杜衡通过这种送补品的方式讨好公婆,孙氏心中自然酸不溜丢的不是个滋味。她何尝不想讨好公婆,只是公婆对她一直淡淡的不假辞色,她送来的补品公婆也从来不吃。一般都是儿媳妇却有两样不同的待遇,孙氏心里如何能舒服呢。
“二嫂。”杜衡是后进来的,她看到孙氏在院中徘徊,少不得上前打个招呼。
“三弟妹真是有心了,这不早不午的也送补品过来。”孙氏酸溜溜说着酸话,让院中的下人们听了都觉得倒牙。她们心中暗道:你有心也来送啊,不过送了两回王爷和王妃不赏脸,便再不送了,真是没有诚意。那里象三少夫人这样,自从嫁进王府之后,再没断了亲自为王爷和王妃做吃食,单这份诚意与坚持就已经很让人钦佩了。并不知道三少夫人送的是汤药的下人们如是想道。
杜衡并不曾将孙氏的酸话放在心中,可也不会任孙氏讽刺自己,便淡淡说道:“我不比二嫂这么忙,闲来无事也就做点吃食孝敬父王娘亲了。”
孙氏碰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心中真是堵的慌,却也没办法反驳杜衡,毕竟她对公婆的孝敬却实不够,特别是对继婆婆宁亲王妃,孙氏从来都没有给过她对婆婆的尊重,那怕是继婆婆看顾抚养了她的丈夫。
心中憋了一口怨气,孙氏将原本的想法生给憋了回去,正想说点儿什么刺刺杜衡的心,可这时进去禀报的小丫鬟匆匆走出来,来到阶下福身道:“王爷和娘娘命两位少夫人进房说话。”
孙氏点了点头,抢在杜衡头里走进了上房,杜衡见孙氏急急往前走,不由轻轻摇了摇头,难道她还会争着走在前头不成,真不知道二嫂这是怎么了,自从大嫂程氏离开京城,二嫂孙氏就象是变了个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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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八回故计重施
孙氏一走进上房便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哀声恳求道:“求父王娘亲发发慈悲,给二爷请太医吧,二爷高烧不退,再不请太医怕是……”孙氏说不下去,伏在地上呜呜哭了起来。
宁亲王爷刚刚才被萧淅置私产养外室的行径气的吐了血,余怒未消的他怒喝道:“请什么太医,死了还干净!”
孙氏极度震惊,连哭都忘记了,猛的直起身子盯着宁亲王爷,满眼都不相信,她不相信这是一个做父亲的人能说出的话。
“母妃,求您救救二爷吧……”孙氏在稍稍愣神儿之后,便膝行到宁亲王妃面前,拼命的磕起头来。
宁亲王妃秀眉皱起轻声说道:“老二媳妇起来说话,昨儿不是还说淅儿已经好多了么,怎么突然又发高烧了?”
孙氏并没有站起来,只是哭着说道:“媳妇也不知道,夜里还好好的,早上却突然发起高烧,二爷烧的昏昏沉沉,口中却不停的叫着父王……”
宁亲王爷脸色一冷,眉头皱的更紧了。他是在勾心斗角中成长起来的皇子王爷,遇事自会多绕几个圈子想一想。若是没有刚才何武的禀报,他许就心软了。萧淅的高烧很容易让他想起十三年前的一件事。足以勾起宁亲王爷心中对萧淅的愧疚与父爱。可是偏偏刚才有了何武禀报之事,宁亲王爷多想一些也在情理之中了。
原来萧淅三岁半之时生了一场重病,当时他高烧不退,口中不停的叫着父王,真是可怜极了,惹的宁亲王爷父爱爆棚,竟撇下刚刚怀上身孕,反应正强烈的妻子,将儿子接到自己的房间,不眠不休的看顾萧淅,足足五天五夜,直到萧淅病好了才让他搬回了自己的屋子,避到厢房的宁亲王妃这才得以搬回上房。
因着此事,宁亲王妃很伤心了一回,萧淅是他宁亲王爷的儿子,可自己腹中这个也不是别人的骨血啊,她吐的昏天黑地死去活来,正是最脆弱的时候,就想让丈夫能多陪自己一会儿,可是她的丈夫却只顾着看顾继子,宁亲王妃嘴上不说,却很是暗自伤怀了许久。若非她的娘家母亲多方劝解,只怕当年萧泽能不能平安生下来都两说着。
孙氏提起萧淅发高烧,昏昏沉沉唤着父王的之事,不独让宁亲王爷想起了十三年前之事,也让宁亲王妃想起当年之事,她纵是好性儿不记恨的,这事儿在她心中也是个疙瘩。“王爷,既然淅儿声声唤您,您不赶紧去看看么?”宁亲王妃自怀孕之后便有些小性儿,想也不想就将这话说了出来。
宁亲王爷当然知道当年那事让小妻子心里有些不痛快,事实上后来他也觉得自己有些过份,萧淅又不是没有屋子,何必非将他移到自己与妻子的卧室,让身怀有孕的妻子冒着过了病气的风险呢。所以宁亲王妃这么一说,宁亲王爷便有点儿不自在,立刻皱眉沉声说道:“本王又不是大夫,来人,去请济世堂的大夫过府治病。”
济世堂是前前任太医院院正黄锦所开,黄锦临终之前有严令,不许黄家子孙入太医院为官,只许在民间悬壶济世。也不知道黄锦用了什么法子得到了文宗皇帝的御笔手书,为黄家的医馆亲自提写的济世仁怀的御笔匾额,从此黄家子孙不入太医院为官便得到了皇家的允准。黄家子孙在京城开设济世堂,经过六十余年的经营,已经成了京城首屈一指的大药房,坐堂的大夫全是黄家的嫡系子孙,个个医术不凡,比太医院的太医可不差什么。
孙氏心中失望极了,虽然济世堂的大夫医术很好,可是她要的,或者应该说萧淅要的并不是一个好大夫,而是他父王的心软和请太医治病的体面。然而宁亲王爷却不给他这些。
“父王,求您去看看二爷吧,二爷声声唤您,或许您去了二爷就能清醒过来。”孙氏见公公不为所动,只得牙一咬心一横,将恳求的话说到了明面上。
宁亲王爷冷声道:“你丈夫病重,你不在床前服侍,却在公婆面前饶舌,到底是何居心?”
孙氏身子一颤,抬头看向公公,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她嫁进王府以来,宁亲王爷对她也算和颜悦色,并没有说过什么重话,这也让孙氏心中有种错觉,那就是公公还是挺看重自己这个儿媳妇的,今日她才知道自己完全想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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