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们纷纷怒骂,不少是因了轩辕考核下药之事。
苏王府外跪着不少求情的人,都是南宫家、秦家、以及众多昨夜落井下石的人。苏王上朝去,苏飞玉跟苏西梁也在学院,整个苏府当前能做主的也仅剩苏琚岚一人。
这些人便哭喊着要冲进来,容厝命人拦下后,可那哭喊声跟求情声,依旧尖锐地传到迎客厅中。
苏琚岚静静坐着,能陪着她的也只剩下邵乐了。
邵乐听着那些凄厉的哭喊声,心有不忍。
容厝进厅来伺候,苏琚岚道:“下旨要摘去他们亲人脑袋的是君上,跑这来做什么?”
容厝恭敬道:“君上如今怒不可歇,谁求情便是死罪。估计他们还想留着命,便冲四小姐来,希望四小姐出面求情。”
苏琚岚的声音淡淡却有些狠辣之意:“让我进宫求情,就不怕本座被君上治罪?这种人只将自己的命当回事,别人的命就该是草芥?那本座可得好好学学,免得因为哪天心善给自己酿成大祸。容管家,去,这雨下得这么大,他们想跪想闹,就随他们去,若有人闯入王府,该打该罚就按咱府里的规矩行事。”
“老奴知道。”容厝拢手答道,然后回到正门继续盯梢。苏琚岚继续平静地逗弄怀里的小苏打,听见当真有人翻墙进府被棍罚的声音,她露出一个漠然的笑容。
可没多久,容厝又回来禀告:“轩辕学院派人送来四套学服,两套是四小姐,两套是邵小主。”
苏琚岚道:“管家,邵乐的留下,我的全退回去。”
邵乐听了忙道:“既然琚岚不要,那我的也不要。”
“那好,无需任何理由,全都退回去。”
容厝又要离去,苏琚岚喊住他,加了句话:“天寒雨大,倘若今日还有人要见我,就说我没空。”
容厝点头,没有多问什么。他明白从前是人为刀俎,她为鱼肉,今时今日她想换一换,自是正常不过。
苏琚岚遥望全院大门的方向,起身道:“邵乐,我无聊,回房睡觉去。”
邵乐本蓄了笑意跟她说话,待得她起身,神色便黯沉下来:“可你才刚刚起床呀……”
苏琚岚微笑:“那不如我们从后门出去走走,逛一逛,如何?”
即使外面下雨颇为扫兴,邵乐仍哗啦站起应了一声“好”。于是两人特地换了双雨靴,各自撑伞从冷清稀人的后院离开苏王府。
不过就连后门都有人守株待兔。秦卫霜依旧穿着黑色短装,可门外雨势磅礴,她却衣发全干地站着,向来等候依旧。她唤道:“郡主。”
苏琚岚顾盼间微笑道:“怎么?突然改变主意,想为秦怜儿求情?”
秦卫霜摇头道:“不,只是想亲自告诉郡主一声,我已收下学服。”
苏琚岚点头道:“我能猜到,你想进轩辕学院找到那名炼丹师,炼出‘九转还魂丹’?”
秦卫霜道:“只要有一丝希望,我就绝不放弃。郡主对我有恩,卫霜本应相报,但当前形势所迫,日后定当加倍偿还。”
苏琚岚眉心微动。秦卫霜便告辞。
苏琚岚看着她单薄的身影,毫无任何遮蔽就闯入雨幕中,低声暗忖:秦卫霜,你也知道你唯一的弱点,就是你这位固执愚钝的娘亲吧?
当囚车押解到法场时,苏琚岚跟邵乐撑着伞站在人群中,远远观看。被押解到邢台上的人,此刻全都哭得没力气喊了。秦奎夫妇被侍卫拦在法场外,秦夫人已经哭得不成人形了,即便两人有婢女撑伞,依旧挣扎着浑身被水打湿透。秦夫人捶着心口哭喊道:“怜儿,我的怜儿,老爷,你快救救我们家可怜的怜儿吧。”
“爹,娘,我不想死呀,救救我。”秦怜儿趴倒在地上哭着要爬出邢台,可惜又立即被人拽住脚拖回去。
南宫雪摔坐在地上,凌乱的湿发贴在脸庞,血色全无。她望着秦怜儿,冷冷道:“别挣扎了,没有人会来救我们的。”
秦怜儿却爬过去死死揪住南宫雪的头发,竭尽全力骂道:“都是你,都是你害我变成这样!你想做正妃,你想害苏琚岚,关我什么事,为什么要拖我下水?”
南宫雪头皮都被她扯痛了,忽地挥手巴掌甩开她,冷笑道:“是你自己要搀和,我有逼你吗?苏琚岚倒有句话说得不错,你要是肯乖乖嫁人做个小妾,不图求其他的,你能落得这样吗?”
两人随即扭打起来,纠缠成团,但侍卫懒得伸手将她们分开,反正时辰未到,他们权当看狗咬狗了。
其他落难的臣子们原本已认命了,但听秦怜儿吼起来后,也是怨恨悔恨纷纷上涌,争相围住南宫雪一家子,开始唾骂,甚至开始挥拳相向。“你说你女儿一定能嫁入皇家做正妃,地位如日之升,结果呢?皇家哪里看得上,养出来的明明是个贱人,跟别人勾三搭四比妓女还下作,居然欺骗我们说能当正妃?”
“我们真是瞎了眼了,居然听信你们的话,一起陷害苏家的人?”
邢台上顿时闹成团,闹得越乱,越多勾当曝露的明显。围观群众听得鄙夷哼笑,手中的东西砸得更猛,几乎要冲破侍卫要闯上邢台将他们践踏了。邢台上相残的人被砸得昏头转向,忍不住抱头逃窜,却脱离不开刑场,身体处处中招。
秦奎见秦怜儿被砸伤了腿,用力拨开两名侍卫冲过去,又立即被两名带刀侍卫拦住。秦奎只能指着行刑官喊道:“你快下令命令他们不准再扔了!”话音刚落,有名妇女将整棵腐烂的卷心菜狠狠砸向秦奎,秦奎被击得身形踉跄,怒指那名妇女道:“竟敢袭击朝廷命官,给本官拿下他们!”
这名行刑官曾到苏家做客,属于拥护苏家一派。他冷眼旁观,淡淡道:“秦尚书,您好大的官威呀?!百姓们只是有感而发,谁叫这群人作恶多端?”
秦奎被他呛得无话可说。摔倒在邢台边缘的秦怜儿,哭着喊道:“爹,救救我。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想死。”
“怜儿!”秦奎忍不住想冲过去,又被人墙搁下。秦夫人好不容易挣脱两位侍卫,踉跄地摔倒在地上,哭着抱住秦奎大腿喊道:“老爷,快救救我们可怜的怜儿吧。”
秦奎也是急,却无计可施。
秦怜儿突然想起了什么,提声喊道:“爹,秦卫霜呢?大姐呢?她跟苏琚岚有交情,爹,你快叫她向苏琚岚求求情!”
秦奎惨笑道:“你们平日那样对待她们母子,你觉得她会开口求情吗?”
☆、042卷 劫刑场(下)也算是告白的一章
秦怜儿煞白了脸,哭道:“爹,我以后不会再欺负她们母子了,我发誓再也不会了。我们是一家人呀,我是她亲妹妹呀,她不能这么狠心!”
秦夫人捶胸哭道:“没用的,我跟老爷从昨夜求她求到今天早上,她连句话也懒得说,怎么可能帮忙?秦卫霜的心,根本就是铁石做的!”
秦怜儿闻言,身子就像被抽去精髓般瞬间瘫软了,只因为这最后一丝希望也没了。
苏琚岚将他们的对话听在耳中,不以为意,眼底微微泛起狠意:怨秦卫霜铁石心肠,也不看看是谁先造孽在先?
时辰将近,跪倒在苏王府门前的那些人又跌跌撞撞地闯到刑场边,哭喊道:“老爷!”“小雪!”均是南宫家跟其他行刑臣子的家属,他们见不到苏家也求不了情。
他们哭闹着冲开侍卫,行刑官见北面四名侍卫们拦不住几十个奋力挣扎的妇孺们,心念人之常情,便挥手放她们过,反正在他眼皮底下想酿祸也难。
他冷眼环顾四周,遥遥望见站在人群中的苏琚岚,心中一动。
苏琚岚淡淡回望一眼。
他微微颔首,表示定会将监斩之事做好,这才平静地收回目光。
刑场上哭闹着成了一片。
行刑官伸手抽出搁在桶里的死令,扬手抛出,厉声喝道:“时辰到,行刑!”
“不要啊!”哭闹声瞬间闯到最尖端,生离死别,更何况死后首与身分家也是一件极其残忍的事。最先行刑是的南宫雪和秦怜儿。虽然她们是其中身份最低的,但因了傲君主旨意最先行刑且还是残酷的车裂,可见傲君主难以抑制的愤怒。
“爹娘,救救女儿啊!”秦怜儿手脚并爬地挣扎,身子被人倒提着往后拖,双手硬是在台面磨出十道指甲白粉的长长痕迹。
一直平静的南宫雪也等到缰绳套在脖颈收缩的刹那,终于歇斯底里地吼叫出声。她做不到视死如归,继而被惊恐袭击,厉声尖叫道:“我不想死!我不要死呀!锦妃娘娘,你说你很喜欢小雪的,你为什么还不来救救小雪?小雪日后定会好好伺候您的,好好伺候七皇子的。”
泪水肆虐间,她终于瞟见学院里的面孔,便强撑着最后一口气烧毁套在脖子上的绳索,手脚并爬朝那奔去,哭喊道:“副院长,静曼老师,千顷老师,你们终于来了,你们是不是来救小雪的?小雪是不是不用死了?”
“还敢反抗?”行刑官见她居然自行烧毁绳索,拿起敲堂木用力击在桌上,沉沉地一声重响后,南宫雪随即摔了个空,用力过猛扑倒在邢台边缘,翻滚了着半圈又掉到邢台下去,摔得满身泥泞。
两名侍卫二话不说,上前左右扯起她。
那轩辕学院的副院长跟教导南宫雪的两位教师,见状均是不忍地摇头,与南宫雪师生情谊尚深的静曼老师凄楚说道:“小雪,你怎么这么糊涂?”
“老师,小雪知错了,求老师救救小雪。”南宫雪狼狈挣扎地喊道,却被侍卫越拖越远,闹得人仰马翻,两只细臂揪出血痕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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