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玉这死丫头越来越不是个东西,回头得让大哥大嫂好好骂骂,不像话!
宁氏没有接话,只是认真的看着忠诚侯夫人,等待她接下来又说的话。
她特意上门一趟,不可能就为这一句话而来,接下来才是正题。
“对对,定远侯夫人您这话说得极是啊,铭哥儿要是不好,我今儿也就不会走这一趟了。”忠诚侯夫人忙不迭的点头。
见她总是不入正题,宁氏就有些反感了,温声说道,“忠诚侯夫人,若无其他事,我就先告辞去杏林堂给老夫人请古老先生过来看病了。”
忠诚侯夫人面色微讪,忙道,“郡主请留步,方才不是恭喜郡主嘛,是这么回事,太师府的胡老夫人和胡大夫人对穆二小姐印象极佳,对穆二小姐赞不绝口,特别喜爱,恨不得天天能见着这样的可人儿,她们就希望穆二小姐能成为胡家人。
铭哥儿年龄与穆二小姐相当,各方面条件也都相配,这可是一桩百年难求的良缘啊。
胡老夫人看得起老婆子我,就托了我做保山,今日特意来府上向郡主提亲。
胡家在咱们应天府那可是响当当的一等人家,相信郡主也了解,老婆子就不费那些口舌了,铭哥儿郡主您也见过几回,定远侯夫人又是瞧着他长大的。这更是放心。
不知郡主您意下如何?”
虽说是问宁氏的意见如何,可忠诚侯满面的自信。
她认为宁氏肯定会点头的。
放眼整个应天府,想要找比胡家还要好的人家,可是很难喽。
汪氏也死死的盯着宁氏瞧,希望她能摇头拒绝。
宁氏面上的笑容薄了。
女儿被人提亲。这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儿,不管女儿眼下年龄的大小。
但忠诚侯夫人这番话,却是打死她也不信的。
大甘氏婆媳妇根本不喜欢圆圆,就算真心喜欢,她也不会答应这门亲事。
与她们打了几次交道,二人是什么样的品性。她可是琢磨得差不多了。
她是不会将女儿嫁进这样的人家去受委屈。
“郡主,要不您再考虑考虑,过两日老婆子再来问您的意思。”忠诚侯夫人试探着问。
“不敢劳烦忠诚侯夫人再跑第二趟,我现在就给您答复,劳您转告太师夫人和灵玉表妹。多谢她们看得起圆圆。
只是圆圆年纪太小,我们不打算早早的为她定下亲事,对不住了。”宁氏唇角微弯,带了歉意的笑容应着。
忠诚侯满面的讶异之色,忙劝,“郡主,这只是暂时定亲,成亲自然得等到穆二小姐成年。郡主。这可是……”
她忙翻着三寸不烂之舌开始劝说。
来之前可是对大甘氏婆媳拍了胸脯保证的,说这门亲事一定能成。
谁料结果出乎她的意料。
“忠诚侯夫人,您无须再劝。您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此事我主意已决。我先告辞,您就在这儿用了饭再回吧。”宁氏忍不住打断了忠诚侯夫人的劝说,而后起身向她点头道别。
忠诚侯夫人眼睁睁的看着宁氏离去,半晌未能回神。
汪氏则松了口气,很欣慰这事未成。
但又忍不住嗤笑宁氏无知。竟然会拒绝送上门的好亲事。
回到秋枫园,周嬷嬷低声对宁氏说道。“胡家提亲一事可真是有些蹊跷呢。”
“嬷嬷也认为不对劲么?”宁氏抬眸看她。
“是不对劲。”周嬷嬷点头,然后说着自己的见解。“一般结亲家,虽说首先考虑门当户对,但也要选自己中意喜欢的。
可胡家婆媳因着老夫人的缘故,对夫人您和小姐并不待见,既然不喜欢,为何要来提亲?实在是令人疑惑。”
宁氏点头,“我与嬷嬷想的差不多,大甘氏此举实在令人费解,我会想办法弄清楚的。对了嬷嬷,对听风听雨叮嘱一句,此事莫让圆圆知晓。”
“夫人放心,方才我已叮嘱了。”周嬷嬷应。
宁氏轻轻颔首。
然后陷入沉思,在想着大甘氏婆媳到底是何居心。
她没想到此事全是胡太师的主意。
大甘氏婆媳得知宁氏拒亲的消息后,先是本能的惊喜,但随后又是盛怒。
认为宁氏这是瞧不上胡家。
“狗东西,还真拿自己当人看,我们胡家能上门去提亲,是他们十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大甘氏忍不住跺着脚骂。
她不愿意结亲是她的事,可人家拒绝了却是别人的错。
在大甘氏的设想中,宁氏应该是喜欢出望外的应下这门亲事,然后两家定亲,等过段日子,她再找个借口去退亲,到时宁氏肯定会可怜巴巴的求她莫要退亲。
想想宁氏乞求她的样子,就令她兴奋。
可结果呢,宁氏首先拒了亲,她所有的假想都落了空。
大甘氏主动去找胡太师,让他想办法将这门亲事给定下来。
她一定要找机会找宁氏的脸!
甘氏也很快知道了这消息。
她嘴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但依然还有难看的伤疤未消除。
故她的房内除了心腹外,其他丫环婆子一概不得入内。
她正亲自教穆瑜绣花,听到这消息讶了声,“什么,竟有此事?”
“唉哟!”而穆瑜则惊叫了一声,很快放下针捂了手指头。
绣花针不小心戳了手指头。
甘氏见了,就忍不住斥,“你怎这样笨,学了这些日子,还是连针都不会用。”
穆瑜紧紧咬着唇,眸子里有着泪花在闪烁。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所有好事都被她一人占了?
甘氏并不知女儿心里在想什么,又高声骂了几句。
自从被打之后,她的脾气暴躁了不少。
“二夫人,郡主来了。”有丫环站在帘子外禀。
什么,宁氏来了?
她来做什么?
甘氏不由慌乱起来,忙找东西想要将嘴给遮住。
但是帘子被掀起,明媚的阳光轻轻洒进来,宁氏娇俏的身影已进来了,正看着她笑。
第68章:错了
宁氏娇美若花般的粉面上笑容自然流露。
明亮的眸子里波光潋滟。
不知为何,甘氏看着她的笑容有种莫名的害怕。
这种害怕是从骨子里不由自主的涌出,挡都挡不住。
屋子里伺候的丫环婆子都被遣了下去,只有甘氏与宁氏二人。
甘氏当时还未来得及蒙上面巾宁氏就已进来。
后来想着既然她已看见自己的狼狈样,就干脆没蒙。
甘氏悄悄咽了下口水,问,“郡主,您有何指教?”
她不知宁氏来的目的是什么,是否还揪着上次的事儿不放。
因门牙的缺失,她说话的声音漏风,有些含糊不清。
宁氏看着她清减憔悴的脸,问道,“伤处还可疼?”
声音轻柔温和,清浅的笑容中有些许的暖意在流淌。
甘氏没想到她第一句话会说这,愣了下之后就尴尬的摇摇头,“现在好多了。”
宁氏轻轻点头,忽然话锋一转,问,“你为什么要害圆圆?”
“啊?郡主,您要相信我,那件事真不是我做的,我是被逼无奈才承认的。”甘氏再次愣了下,但很快她又着急的为自己辩解。
“既然没做,当初为何要承认?”宁氏问。
不过面上无愤怒之色。
甘氏苦笑着道,“不承认又能如何,吴婆子一口咬定是我做的,她与我无冤无仇,在外人看来是不可能好好的来害我,而我又无证据证明不是我做的。
反正不管我承不承认,最后都逃不了被处罚的结果,早些承认还可免了一些皮肉之苦,唉!”
十分无奈的长声叹息着。
宁氏道,“那你怎么不去找那位表哥,让他帮你洗涮冤屈呢?”
甘氏面上的笑容更加苦涩起来,摇摇头,“说起这事我更不明白,怎会好好的扯上他,后来二郎去找他想问个明白时,才知他出远门了。
这件事想想真是够古怪的,我也不知是得罪了哪个贱人,在背地里这样害我。要是让我知道,我一定要喝她的血吃她的肉,再将她的骨头扔去乱葬岗喂狼。”
她的面上现出狰狞之色。
掌嘴之后根本过的不是人过的日子,痛得死去活来,恨不得将整个头给割了去。后来实在是痛得受不了,就向墙上撞。
而这些罪都是拜那恶意陷害她的人所为。
若要问是谁可能陷害她,她怀疑是宁氏的可能性最大。
所以才有意当着宁氏的面说这些话。
宁氏点头,“没错,这害人的贱人的确可恨。不过贱人终归是贱人,害人一次得逞后没被发现,她还会再做第二次,总有失手之手。”
甘氏看她不仅面色坦然,反而还跟在后面附和,不由怀疑不是她所为。
在定远侯府,除了与宁氏有仇,还会有谁会害自己呢?
甘氏迷惑起来。
宁氏起身,“好了,你好好休息,过些日子去镶个义齿吧。女人的容颜还是极重要的,特别是到了你这样的年纪,更该注意养护。”
她将一张银票放在甘氏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