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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欢2:乱舞 完结+番外 (当木当泽)


  胡应权当即俯地大哭,楚澜挤出一丝笑容:“母后息怒,儿臣岂敢?今晚千秋宴,儿臣特诏王氏诸人齐来为母后拜寿,母后见了也该宽心些了。”
  太后冷笑,拿起一个玉杯端详:“但愿皇上不是叫他们进来受死才好。”
  楚澜的表情冷了下来:“母后说这样的话,是愈发要与儿臣生分了!”
  太后眼中浮了悲意:“雁行离京,是不想累及王氏,更不忍伤及天下。在这世上,最一心为你的人是你的弟弟。你屡借宗室互残,只会搞到众叛亲离……”
  楚澜很不耐烦地打断:“是母后教导儿臣不可轻信任何人,儿臣今日所为也是拜母后所赐!”
  太后倒抽一口冷气,手指颤抖。因果循环,注定的!
  殿外脚步纷沓,伴着嘈杂尖叫声。不待楚澜反应过来怒斥,一个小太监连滚带爬地跑进来:“皇上,出、出大事……”
  “你把话说清楚了。”没等楚澜说完,一柄利箭穿殿而入,不偏不倚直扎在小太监的后心上。紧接着,哗啦啦一片甲声,拥进一群张弓持戈的刀斧手。这些人面容陌生,俱不是行务属的侍卫。
  太后与楚澜俱变了脸。乐安寿扯着尖嗓子:“护、护驾!”没等他喊完,上来一个刀斧手,手起刀落。乐安寿的脑袋霎时离了体,骨碌碌直滚到皇上的脚边,吓得殿内的宫女太监登时脚软,惨呼尖叫声不绝于耳。
  “皇上驾前,岂容放肆?”随着低沉的声音,一阵锦光流闪,袂下长靴不疾不徐地踏进殿来。紫衣叠耀,金绣明媚。长发高束,媚眼潋滟。他笑意轻浅,带起唇如花绽。
  楚澜与太后的眼双双睁大了,两人俱是阴谋与阳谋中轮转多年的人,有山崩于前也不改颜色的镇定。方才血溅五步只在面前,也不过是短时的惊惧,但看到此人的一瞬间,却仿佛活见了鬼。
  太后惊道:“楚……楚……”
  楚正越莞尔,恭身道:“微臣楚正越,参见皇上及太后。恰逢千秋佳节,微臣特来亲贺。”
  楚澜脸色煞白,见了此情此景,如何不明白?这帮人都进了后宫,那意味着九门早失,皇城内行务属也失控了。九门提督洪典星与行务属统领程玉等人,不是死了就是降了。
  只怕外廷一带,早就血流成河。
  想到这里,楚澜倒平静了,低声道:“你未诏而至,拥兵犯上逼宫。王祥引贼入内……俱为乱臣贼子,纵然你杀了朕,诸王也容不下你们。”
  太后惊叫道:“皇上!”
  楚澜瞪着太后:“若非王祥在内接应,他如何进得来?”
  楚正越看着楚澜,熊熊烈火,渐渗入眼底。新仇旧恨,皆伏于胸中。他的笑容更艳丽起来:“是皇上先在东华、西华、端方三门内设死士,城墙之上高架弓弩手。想将王氏诸子尽数杀于宫闱内。”
  太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看着楚澜半晌都没回过闷来。
  楚正越冷冷道:“今日千秋宴,满城焰火轰轰如雷。到时杀伐声尽掩,明日只说王家在内行刺就是了。太后尚在朝,皇上于心何忍?皇上现在斥王祥造反,不如说他是自卫比较好。”
  楚澜面色铁青,瞪着楚正越说不出话来。太后惊怒交加,颤抖着手指:“哀家还在这儿呢,皇上这是要哀家全家死绝吗?”
  楚正越逼上一步:“十九叔已弃爵外逃,皇上依旧咄咄相逼,定要除之方可后快!不知皇上如何面见先帝于九泉之下?”
  太后五雷轰顶,直接瘫倒在榻上,忽然发疯一般去抓楚正越:“你说的可是真?雁行他,他……”
  楚正越自腰间摸出一个吊佩,丝络随着佩晃来摆去。镂雕精艺,配极品好玉,润色之上,赫然是一只凌雁高飞。
  上面斑斑鲜血。虽早干涸,却仍惊心。
  楚正越说:“太后可认得此物?东临王初抵京面见太后时,犹戴此佩。如何现在落在臣的手上呢?”
  太后的眼珠僵硬地移动,悲痛欲绝。如何不认得?这是楚灏十一岁生辰时她赐的。当时得绝世美玉,雕成两佩,一给皇上,为九龙佩。一给东临王,为凌雁佩。
  上面刀痕错列,血迹斑斑,皆如无声控诉。
  楚正越说:“臣上京之时,与十九叔相逢于瑜成的松阳。臣得知十九叔逢难,遂行相助。不想于兴成桐川泊阳河畔,遭逢行务属暗局以及影月门的联手追杀。臣侥幸逃生,可叔叔却长眠于河川之下,至今尸体尚未打捞上来。此事,有东临王妃以及一众随从为证。而杀手的尸身,亦被臣掩埋,随时可启出为旁证。”
  太后捂紧胸口几近不能呼吸。楚澜微踉了两下,一下子跌坐在榻上。
  楚正越道:“臣联络到东临亲护赵逢则,督护童星虎以及疆护王祺。三人俱被暗局频频追杀,只王祺与少量亲随侥幸安返东临,余者若非臣相援及时,只怕亦难逃生天。皇上犹嫌不足,密谋于千秋之宴以设杀局。令程玉伏精甲死士,只消王祥等人一入宫闱即成刀下亡魂……程怀素父子,同谋者苏晋天、袁鼎碌、洪典星俱受缚,若太后不信,可诏来亲问!”
  太后怔了半晌,惨笑出声,泪与笑皆在一起,形容凄厉。
  楚正越撩了袍子跪在地上,说:“王祥是怕太后有危险,这才与臣护驾。臣等俱不敢逆上,唯求太后垂怜!救臣与王氏子侄于水火之中。”
  太后像是不能呼吸,挣扎着想要抓什么东西。
  楚正越抬手,太后抱住他,痛不欲生:“他毕竟是皇上,是哀家的儿子,他是哀家的儿子啊……雁行死了,哀家追悔莫及,但是……你让哀家如何忍心?”
  楚正越看着太后,眸中是无尽的幽黑,轻声道:“王氏子侄,亦也是太后的子孙。臣……亦也是太后的子孙!太后,当真忍心不救吗?”
  太后盯着他的眼,喉间发出一声微哽,整俱身子软软颓倒下去。
  楚正越托扶住太后,向着早吓瘫成泥的胡应权说:“愣着干什么,扶太后去歇着!”
  胡应权快吓尿了,根本不敢看满地鲜血,连滚带爬地过去,连拖带扛地将太后弄走了,临走时差点一头撞柱子上。
  楚正越这才看着楚澜,轻声道:“皇上还有什么话要交代臣的?”
  楚澜抬了木然的眸子,看着他:“你如何这样快?”
  楚正越敛了神情,无喜无悲,说:“臣的确是皇上的心腹大患。既然如此,皇上就该让十九叔坐镇东临。太后诏东临王妃上京已属不智,皇上当相阻,不该顺水推舟!”
  这句等于解释了所有,楚澜有治国之策,却无安邦之能。用人更是一塌糊涂,有能者俱被他所忌,可谓君子无时,只能拱手于小人之下!
  所以,他能守成,守不住自己的权势。他身边的人,诸如程、洪、苏、袁之流,莫不是贪权好利贪生怕死之徒,岂可托付生死?却将他们放在关键的位置,等同自寻死路。他这盘棋,不输才怪!
  楚澜的面色一团灰惨,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楚正越自袖中拿出一个药瓶,牵出一丝讽笑:“月余前,皇上曾给东临王妃一瓶七日回魂散。臣这一瓶,却是不可回魂,只能断肠!”
  楚澜的脸色霎时铁青,盯着药瓶神情扭曲,半晌道:“皇长子还未满月,他,他毕竟是个刚出生的婴儿……”
  楚正越说:“先王率北海部众身陷蛮沙,苦撑二十七日不见来援,弹尽粮绝生机泯灭。皇上于监军营中笙歌,可曾想过臣亦也会有切肤之痛?”
  楚澜怒道:“楚湄待朕不忠,挟先帝之宠,挟长兄之威,不将朕放在眼里。是他骄狂,定要率军前往,与朕何干?”
  “臣并非细究当年谁之过,待皇上见了先帝与先王,自己跟他们说吧?”
  楚澜大笑,奋力将药瓶摔在地上,瞪着楚正越道:“龙无时,困游浅滩以被鱼虾相戏。朕乃锦朝天子,纵然无时亦不可被逆贼威逼饮鸩而终。要杀便杀,看你来日如何面对天下诸王。”
  楚正越也笑了:“皇上是自毁,无时的是十九叔才对,摊了你这么个无能又狭隘的哥哥!”
  楚澜面色青惨至极,楚正越不再看他,慢慢走了出去。
  楚澜在身后咆哮:“楚正越,你回来!你为何不敢杀朕?”
  楚正越踱到寿康宫外,四处都伏着倒毙的尸身,与葱茏花木以及巍巍宫殿相映成趣。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来京城,第一次进宫,真是不错的见面礼!
  文信跟了出来,低声道:“殿下,为何……”
  “他是皇上,哪个杀了他,哪个就是反贼!”楚正越冷笑,“随他的便吧,何必脏了自己的手?”
  说着,他大步离开,将那些嘶吼谩骂皆远远抛在身后。
  今天是五月二十九,他与叶凝欢六天前密返京师。这短短时间,是一场生死存亡的较量。
  楚澜于开明四十三年,以太子身份监军,协同北海征战蛮沙。此役令北海丧主,陷入风雨飘摇之中。而他,却在归来后以成军威。全面监国,成为锦泰实际的掌权人。
  楚正越于开明四十三年丧父,在与两位庶兄相残的鲜血里,站在北海的顶端,成为北海新一任的王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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