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拜见太子。”
刘彻连忙将窦婴虚扶起来:“侯爷快快请起,彻如何敢受侯爷大礼。”
窦婴暗夸刘彻有礼,嘴上却说:“殿下是君,下官是臣,自然是该行礼的。”
刘彻道:“侯爷是彻兄长的太傅,又是彻的堂叔,彻受之又愧啊。不知侯爷今日进宫来,是所谓何事?”
窦婴道:“临江王含冤入狱,臣怎能不顾。”却也没有提刘荣写了书信的事情。
刘彻感叹:“彻也不相信兄长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只是……”
“殿下可是有什么难处?”
“不瞒侯爷,父皇因为兄长的事情,竟然已经气病了,这不,连彻也被父皇给赶了出来。侯爷现在见父皇,怕是不妥啊。”
窦婴闻言,陛下生气也是自然,若是趁着陛下气火正盛时去见陛下,恐怕对临江王不利。“殿下言之有礼,只是臣……”
刘彻慢慢道:“侯爷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若是有,不若彻可以代劳。”
窦婴一咬牙,将刘荣的书信出去,献给刘彻道:“这是临江王所诉实情,还请殿下代为转给陛下,老臣先谢过。”
刘彻利眸一挑,接过窦婴的书信,感动道:“侯爷相信彻,彻定不会辜负侯爷嘱托,届时父皇气消,看了兄长的信件,早日放兄长出来。”
窦婴连连点头:“老臣代临江王谢过殿下了。”窦婴觉得刘彻还不至于容不下一个已经是临江王的前太子,毕竟他们早已没有了利益冲突。
窦婴走后,刘彻展开书信看了,随后轻嗤一声随手将书信扔给站在身后的伴读怀里。刘彻的伴读韩嫣不解刘彻的意思,解住书信问道:“殿下这是……”韩嫣年纪不及刘彻大,个头也不及刘彻,只是韩嫣此人生的异常好看,站在刘彻身边活脱脱的像个小女孩子。
刘彻看了韩嫣一眼道:“嫣弟觉得吾为何意?”
韩嫣转着好看的眼珠道:“殿下不愿帮这个忙?”
刘彻嗤笑道:“为何要帮?”刘荣虽然和他早已没有了利益纠纷,可是他没有忘记,刘荣是她念念不忘的荣哥哥。阿娇在外已经三年了,若是她的荣哥哥出了事情,不知她会不会主动回来呢?想到这里,刘彻暗自握拳,阿娇行踪不定,完全不知道她会出现在什么地方,让他想派人跟着都无济于事。
韩嫣见刘彻的表情,就知他又在想堂邑侯翁主。“殿下,若是您不管,那陛下日后知道了……”
刘彻摆手道:“你先回吧,吾要去母后那里一趟。”说着接过书信,挥手让韩嫣下去。
刘彻今年不过九岁,这事情也怕自己考虑不周,倒不如去询问母亲王皇后。王皇后很满意刘彻的询问,夸赞道:“彻儿,你做的很好,这件事情,就交由母后来处理吧。”母后不会让任何事情成为你成皇道路上的障碍。
王皇后接过书信后,先是派了亲信,将自家兄弟请进了宫,交代了几句,兄弟走后,王皇后阴测测的看着手里的书信,自语道:“栗姬,当年你是怎么对我的,如今莫要怪我还给你儿子。”
阿娇和韩昱这边,自从进了临江都城后,到处都是谈论刘荣被中尉府带走的事情,阿娇听着心惊,央着韩昱带自己去中尉府。韩昱向来对阿娇无奈,便也不顾在临江的需要出诊的病人,直接带着阿娇又往渭南的方向赶去。
抵达中尉府的时候,已经是好几日之后的事情了,青衣办事利落,很快就租下了一个小院子,阿娇不想再麻烦韩昱,趁着韩昱在房间沐浴的功夫,偷偷的溜出了小院,直奔中尉府而去。
中尉府守卫森严,门口便守着衙役,让阿娇顿感阴森。阿娇在门外看了一会,却见一个中年男子从里面出来,满脸堆着笑意,阿娇看着中年男子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
中年男子挥袍上了马车,进车之前,神色阴翳的看了一眼中尉府的大门。那一眼正好落进了阿娇的眼里,阿娇突然打了个寒颤,不知道为何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待中年人走后,阿娇想到自己的目的,咬咬牙走到中尉府门前,姿态高昂道:“我要见你们都尉。”
守卫突兀的见到阿娇,却见阿娇说要见都尉,想也没想,拿着武器将阿娇拦在门外:“去去去,哪来的往哪去,我们都尉是你这样的小民可见的?”
阿娇凤眸一瞪,那天生的贵气傲然不自而然的便显现出来:“放肆,我乃当今长公主的女儿,尔等敢拦我?”
那两个守卫听闻阿娇的话,虽然震慑于她的气场,反应过来后,其中一个守卫大怒道:“大胆小民,长公主的女儿自然好好的在长安呆着,岂是尔这等贱民可以冒充?吾等看你是冒充皇贵,且将你抓起来关进牢房。”说着就要抓阿娇。
阿娇一时呆住了,她现在没有物什证明自己的身份,人家不相信也是正常,可是要真的被关进大牢,怕也见不到中尉府的都尉。
突然,一道黑影一闪,守卫只觉得眼前一花,再定睛一看,哪里还有阿娇的身影。守卫啐了一声,骂咧道:“要是叫我逮着了,定要将她关进去。”
无人的小巷子你,韩昱黑着脸将阿娇放下,毫不留情的讽刺道:“怎么,你能耐了,长公主的女儿,你这样就能救人了?”
阿娇撇过脸,却觉得韩昱在说风凉话:“我就是想进去看看荣哥哥,你干嘛带我过来,要是那人将我关进牢里,我说不定就可以见到荣哥哥了。”话里间的抱怨,却是迁怒于韩昱了。
韩昱眉头一凝,黝黑深邃的眸子瞬间如坚冰般寒冷,那眉宇间煞气渐渐浓郁,最后还是黯下。韩昱冷哼一声,挥袖道:“你现在再去也不迟,我不拦。”说着甩袖便走,看都不看阿娇一眼。
阿娇暗骂自己迁怒,连忙跟上韩昱的脚步。
“我……我只是着急,没有别的意思。”阿娇扯着韩昱的袖摆,苦着脸道歉。
韩昱瞥她一眼,将袖子从阿娇手里抽出来道:“你的事,我不必过问。”刚刚沐浴完,却不见了她的身影,猜到了她会偷偷的跑到这里来。一路上,她的忧虑他看在眼里,虽然不悦于她担忧别的男人,可是还是随着她来了。如今,她竟然为了别的男人迁怒于他,真是……
阿娇看着韩昱一点点的抽出袖子,心里一慌,以为他真的不管她了。若是连他都不要她了,那么她该怎么办?这样想着,阿娇垂眸,仿佛已经想到了那一天,没有他,她怕是再也不会开心起来。
韩昱行了许久,却还是不见阿娇跟上,转身一看,那姑娘停在原地,垂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韩昱轻叹一声,走回去勾起阿娇的下巴,却见她满面的泪。屈指轻轻的抹去阿娇的泪,韩昱问道:“哭什么,我也没有骂你。”
阿娇猛地环住韩昱的腰,死死的抓住他的衣服道:“不准你不管我,不理我。我……我不管荣哥哥的事情了便是。”她突然不敢想像,日后没有了他,她的人生将会是怎样的一片昏暗。她宁愿失去所有,也不愿意失去韩昱。
原来她在想这些,韩昱轻叹一声,回抱住阿娇道:“傻姑娘。”不过是吓吓你罢了。“没有不让你去管,只是如今你怎么管?这件事情只有皇帝和太后可以处理,倒不如明日回长安去吧。”
“好。”
☆、刘荣之死
谁曾想,第二日里,阿娇一行正准备收拾东西回长安,中尉府里却传来了临江王刘荣在狱里自杀的消息。消息很快便传到了长安城,便是在长乐宫的窦太后也知晓了。
窦太后震怒,一来惋惜刘荣这个长孙竟然就这样走了,二来觉得郅都此人竟然不将皇族放在眼里,执法严苛不肯宽容,逼死了刘荣。
另外一边,窦婴却也觉得事情蹊跷,临江王既然已经书信给了陛下,为什么不等陛下的回话,便自杀了?窦婴在府里踌躇了半晌,最后大拍脑袋,恐怕是他害了临江王啊。
且不说,他不应该将书信交给太子,便是交了也应该在陛下面前提上一提。如今事已至此,恐怕是什么人在临江王面前说了什么,导致了王上心灰,这才出了这般事故的。
窦太后命景帝严惩郅都,景帝一来不想驳了母亲的面子,二来郅都确实是个可用之才,便以明旨将他罢官还乡,随后却派使者持节任命郅都为雁门郡太守,不必到长安领旨,直接赴雁门上任,这才了了此事。
而临江王刘荣因他并无子嗣,临江国国除,归为南郡,便直接葬在了蓝田之处。
阿娇得到消息后久久不能平静,默默的将自己关在屋子里。
尤记得,他笑着听她弹奏着难听的琴音时那一瞬间的愕然;尤记得,他在娶太子妃的那晚上一身喜服那般好看;尤记得,他在去临江前,对她说要幸福时的笑容,还是那般的纯粹温润。转瞬间,那一切全没了,只剩下一堆黄土,连一丝温度都没有。
对于刘荣的记忆其实已经很模糊了,记不清是怎么认识荣哥哥的,好似从记事开始,她便已经认识了他。可是啊,那样温润如玉般的哥哥,便这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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