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珏见父亲困惑的眼神,心里给自己比了个大拇指,原来平日里没事看了那么多书,也不是一点用处都没有。虽然她从心里觉得,这个男女平等挺玄乎的,但不妨她借来一用。
“爹爹。你自己以后要多注意了,别那么冲动的!你看你今年都快五十岁了。竟然敢一个人去追那些拐子,那些人都是要钱不要命呢,你怎么跟他们比?”阿珏给父亲把脉,见已经开始慢慢愈合了,不禁跟他说起了那起人贩子的事。
澹台光耀倒是不甚在意的说:“这有什么,‘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嘛!就算不是小昭昭,做父母的丢了孩子该多着急啊!”
“我不是说不让父亲帮人。只是你可以喊别人啊!有那么多身强力壮的伙计,再说那里那么多人呢!”阿珏很无奈的说,如果要划分一下的话,那么父亲就是和路冲一样的人,而她和几个哥哥一样的人。
父亲在遇到紧急情况,会不管不顾的冲上去,大有一种“吾志所向,一往无前,愈挫愈勇,再接再厉”誓死不回头的架势;而她大概会先冷静的观察一下自己有没有那个能力解决此事。如果力所不能及的话一定会找人施以援手的,她可不想成为那种“有女投河,救人者死”里面那个救人者!
澹台光耀是个很开明的人。或者说对于阿珏他比任何人都宽容,如果是澹台放在此的话,估计争论两句就成了“不孝子、逆子”了,但是遇见阿珏这样能和他辩论,有自己的思想见解,他就觉得自己女儿性格独立、看问题独辟蹊径,大有一种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吾家有女初长成的自豪感。
父女俩平日里其实就有很多观点是不同的,阿珏虽然来自那个游侠儿遍地。人人都崇拜“士为知己者死”的大秦,但她有一位狂放不羁。不受世俗陈理约束的阿翁,她的阿翁告诉她最多的就是在危险的关头保全自己!
阿珏就这个问题和父亲争论不休。绿萼见两人辩的激烈,有些不安的进来,结果父女俩齐齐回头看她,绿萼只好硬着头皮说:“路少爷来了!还带了一盆花!”
阿珏有些皱眉,看来她得改一下过来看父亲的时间了,每次过来几乎都能遇见路冲,其实她对路冲这个人倒没什么偏见,不像小如那样总是觉得这个男人有些娘气,只是经过东郊市集那件事之后她总觉得不自在。
试想一下一个爷们比姑娘家还要爱干净,那么注意小节,她这种跟随阿翁走南闯北,不拘小节的人真的是有够粗糙的,再加上他还一直惦记着以前那个什么口头婚约,阿珏想起来就头大如斗。
“小冲带什么花来了?”澹台光耀听到路冲来了,倒是有了些兴致,他整天窝在室内出不了门,有个新鲜玩意也能解解闷。
“是盆绿牡丹呢!”路冲人未到,声先至。
绿牡丹是菊中精品,枝条绿色粗壮,叶形不规则深裂,花绿色、平瓣,多轮不露心。路冲送来的这盆绿牡丹,正是花将开未开时,外部花瓣浅绿,中部花瓣翠绿向上卷曲,心瓣浓绿正抱,整个花冠严谨、呈扁球状。
阿珏能想象等到花儿全开时,花色碧绿如玉,晶莹欲滴的盛况,日晒后更是绿中透黄,光彩夺目。
她确实很喜欢这盆绿牡丹,澹台光耀朝她挤挤眼:“小冲这花怕不是送我的吧?”
“不如先生为这盆绿牡丹赋诗一首吧!先生高才,一定能将这盆绿牡丹写到极致!”路冲有些脸红的偷看了阿珏一眼:“雨点妹妹国画特别好,不如画一幅吧,到时候就算花期过了也能将这花儿的美丽存下来!”
澹台光耀显然兴致极高,高声说:“笔墨伺候!笔墨伺候!”阿珏见父亲如此高兴僵着脸应了下来。
绿萼颇为同情的看了一眼自家小姐,通过这么几次她总算看出来了,她家小姐除了画儿能拿出手,念诗简直就是折磨,更不用说听人念诗了!(未完待续)
ps:大家可以猜猜“吾志所向”那句话谁说的,我小学摘抄名人名言了,哈哈哈……
☆、第一百二十八回 西兰花也算个花
“请帮我接周坦,我是周如楠!”
“是小如啊!你等会,我去给你叫人去!”
和七少近身呆在一起的,除了周坦还有一个叫范文志的年轻人,只不过平日里周坦跟着七少跑前跑后,他却是一直给七少处理一些不好出面的琐事。
“慌里慌张的往哪走?”最近因为城外不安定的原因,作为西郊特遣队的队长,他和澹台放还有手底下的那帮熊人,天天累的跟死狗一样,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还是他爹喊他有事,听完他爹叫他干的事,他觉得自己情愿呆在西郊,至少心情舒坦!
这会见自己的近身侍卫匆匆忙忙的,平日里觉得他迅速果断,做事游刃有余,这会都成了慌张冒失,忍不住踹了一脚过去!
范文志特别委屈,“是周哥的妹妹打来电话,说是有事情找周哥!”
七少心下微动,这个时候一般周如楠都和小阿珏在一起的,遂转身去接起了电话。
范文志有心想说那不是七少的电话,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七少今天心情明显不好,他还是别触霉头了,至于这个电话,就推到七少身上好了,反正他会如实跟周哥说的,有本事周哥去找七少理论。
“喂!”
周如楠这会正端着一盘脆脆的小米锅巴吃的不亦乐乎,听到电话那头有人出声了,直接噼里啪啦的说开来:“大哥,那天叫你给我打听的那个男人你打听好了没有?他就在东郊集市那边开了一家名叫青颜的首饰铺子,实在打听不出来你就去问问七少,七少跟他很熟悉……”
七少听着那边还咔擦咔擦的响,勾了勾嘴角,这死丫头肯定在吃东路。这回竟然还惦记上安深了!结果周如楠接下来的话却叫七少的好心情荡然无存!
“大哥,我可跟你说,你在七少身边还是小心点为好!就怕他心情不好拿你撒气!”周如楠抹抹手里的渣滓。喝了一口菊花茶,舒服的眯眯眼。
“七少想娶澹台珏这事我总觉得有点悬!哎。我虽然每天都跟澹台珏在一起,但是我觉得吧,比起七少澹台先生似乎更喜欢路冲。你不知道,那个娘娘腔虽然有些小洁癖,但还不失为一个好男人。”
周如楠浑然不觉那头七少脸已经黑如锅底了!
“刚刚我本来打算去找澹台珏的,结果在门外看见那个娘娘腔又来了!自从澹台先生受伤,他隔三差五就过来,一下送本诗集给澹台先生。一下又和澹台先生下盘棋,今天更离谱!”
周如楠撇撇嘴:“你知道澹台珏那个小丫头可喜欢各种各样的绿色吧?他今天就拿了一盆菊花来,那个花据说还挺稀罕的,叫绿海棠还是绿牡丹来的?反正挺好看,她肯定是想借花献佛的!结果澹台先生就叫两人一个作诗一个画画,刘叔都说了真是郎才女貌,珠联璧合呢!”
七少忍着怒火听周如楠在那边巴拉巴拉,“还还都是其中一件事,人家做的比这个多的多,今天送个小发卡。明天带几条小锦鲤,当然了那货有洁癖,肯定送不了狗啊猫啊的。嗯。他们还可以再讨论一下学习,那家伙还会做饭,上次我们的羊肉汤就是他给热的,上面那葱花切得那个细啊!七少是完全……”
周如楠听着那边通过话筒传过来的呼吸有些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始至终自家大哥一句话都没说,她有一种强烈的不安,试探着叫了一声:“大哥?”
就听那边问:“七少是完全什么?”
“啊?”
“我问你,你说七少完全什么?把话说完!”
周如楠这下真的要哭了,“没有!真的没有!七少!七哥!七爷!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这一次吧!”
她终于听出声音不对劲了!
七少在一边气急反笑:“你不说是吧!也行!一会周坦过来我就让他去给大都督喂马!”
“我说!我说还不行吗?七少是完全被甩八条街的!”
周如楠这会已经哭都哭不出来,他们兄妹俩倒了几辈子的霉才遇上陈定邦这么凶残的主子。给大都督喂马?别闹了,大都督喜欢送人好马。送的时候同时还喜欢连马夫一起送人!
没人性的陈定邦!怪不得澹台先生不待见他,这么可恶、阴险、喜欢威胁人的家伙,把女儿嫁给他才见鬼了!
“其实,七哥,你可以学一下厨艺的,澹台珏似乎不会做饭,她有一次想去厨房做吃的,差点把厨房烧掉……”
周如楠为了自家大哥小心翼翼的出主意:“还有,你没事了可以跟澹台珏商讨一下英文,她英文成绩特别差!简直跟澹台昭区别不大!”
“还有她的钢笔字也不怎么好,写的跟狗爬一样!”
……
七少听得愈发脸色不好了,想象一下他一手拿锅铲,打扮成厨子的模样,整个人都不好了!真要做出这种市井男人的模样,他还有什么威信可言?
还有,听着周如楠说自家小姑娘这个不好那个不好的,他怎么觉得周如楠这么讨人厌呢?
他家小姑娘是最好的!小小年纪就会医术(这是真的),还知道体贴人(又没体贴你),说话也好听(你一定是做梦了),一手卫烁体的大字写的连那谁谁都称赞,还有那画画,孙老头不就是说了可以不用学习了吗?想当年孙老头可是指着他的鼻子大骂:“冥顽不灵,朽木不可雕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