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珏本来听他说话稍微有点笑意的脸上,不到一刻钟又急速下降了,此时也快到那家小店了,她在后面喊了一声:“小如!”周如楠立即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在吃的面前,周如楠一如既往的没眼色,任凭自家哥哥兄长眼睛跟抽风一样。
七少也想起来自己刚刚都说了些什么,懊悔的简直像时间倒流到前一刻!周坦特别想捂脸,真的是不忍直视。
跟在他后面的的两个大兵很同情七少,平日里不爱说话的人果然就是这点不好,一个姑娘家,还是自己心仪的对象,你说你跟人家去那种烟花柳巷就算了,怎么能说出来呢,还是那么小的年纪,让人家姑娘怎么想的?七少,你光棍这么多年实在不能怪别人!
他垂头丧气的进了碗饦店,就见阿珏对着一个大胡子言笑晏晏的,心情真是更加阴暗了。
“今天想吃什么味道的?大哥我心情好,都给你们做。”大胡子很是爽朗的说,因为店里地方小,桌子更小,他们分开做了两桌子,进来的几个人只好都做到稍大的那张去了,店里顿时显得极其狭小。
大胡子这会甚至从灶台那边拿了两只碗出来,他禽兽为阿珏和周如楠倒了一碗水,阿珏喝了一口,惊奇的说:“有槐花的味道!”
“好豁不?有槐花味奏对咧,握是蚕人给额给的槐花蜜,今个拿出来招待你俩!未天都叫你几个么吃好,还多收你俩钱咧,要四爱豁的话,我一哈给你们装点回起。”大胡子摸摸后脑勺憨憨地说。
还不等珏回话,跟他们一起来的士兵里面有一个说:“师傅,额咋么么有水豁呢!”
大胡子斜了他一眼:“想豁水往门外头走,向东大概一百米的地方,酸梅汤,冰糖水,撒水都有!”
“你这四吃饭的地方咋连水都不给人豁一口?”那大兵有点神奇的道。
“额不愿意不行吗?”大胡子的性格就跟他做的麻辣猪肝碗饦一样,风风火火的,阿珏见气氛不妙,而且那大兵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找事,很明显是七少不阻止,阿珏忍七喊了一声:“七哥!”
就见七少瞬间和颜悦色的对阿珏说:“没事,没事,他口渴了,小如出去买些水回来吧!”
“杜子腾,你去和小如买吧!”七少随口点了一下刚刚说话的大兵,阿珏听到那大兵的名字有点忍俊不禁,周如楠更是一口水喷出来拍着桌子直笑:“肚子疼!肚子疼……”
七少暗暗松了口气,带杜子腾出来果然还是有用的,现在气氛缓和多了!
杜子腾满脸通红的说:“额名字四杜仲的‘杜’,子曰的‘子’,腾飞的‘腾’!”但没人理他,只好愤怒的出去和周如楠买水了,还要忍受周如楠问:“谁给你取的名字啊?”诸如此类问题。
七少见周如楠走了,趁机坐到阿珏身边,拿起阿珏的碗喝了口水,装模作样的说:“很甜!”引得阿珏怒目而视!
大胡子恍然大悟一般说:“原来你四一伙的,我奏舍这货为撒老偷看你!咋不早舍呢?”
七少抹抹嘴,很不要脸的纠正道:“是光明正大的看!”
对于这样无聊的问题,阿珏瞬间觉得自己还是装作听不见的好。
几个人吃完饭终于到了周如楠说的那家簪子铺,两丈大的小地方,挂着的,摆着的,墙上的,到处都是各种桃木簪子、桃木梳子,还有一些小孩子玩的桃木剑之类的,样子确实很别致,花状的,吉祥鸟状的,应有尽有。
那些梳子上有的还刻着一些祝福的话,有大的,有小的,全都是清一色的桃木做成的,这会正是午后,店里很安静,飘着淡淡的桃木香味道,阳光洒下来的时候都能通过光线看见空气里细微的灰尘。
只有一个年轻人在用一只尖尖的笔状东西在一些木簪上刻画,阿珏拨开那些簪子梳子之类的终于看见了那年轻人,只是他专心刻手里的东西,并未抬起头来,阿珏也看不清他的容貌。
“抱歉!你想要什么东西自己随便看!我不太方便。”那年轻人抬头笑了一下,阿珏瞬间呆住了!
七少此时赶过来说:“原来你们是来这里了,也不说一声,这里我可比你们熟悉多了,安深,你在哪呢?”
阿珏为自己刚才看呆人家的脸感到有些羞赧,傻傻的问那男人:“原来你们认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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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回 我嫁你可好
“老七,你跟这位小姐一起来的?”赵安深刻下了手里的最后一笔,满意的点点头,轻轻地把那个鱼尾形状的簪子放在一个盒子里,这才滑动轮椅从桌子后面缓缓出来。
阿珏仍然目不转睛的看着仿佛画里走出来的人一般,七少跟赵安深的熟悉程度就像他和澹台放一样,很自觉的倒了杯水打算拿给阿珏,才发现自家心爱的小姑娘正呆呆的盯着别的男人瞧,他很不悦的站在阿珏前面挡住了她的视线。
本以为阿珏是在看赵安深的脸,却不想阿珏突然问:“你的腿都还在?”
赵安深愣了一下,点点头答道:“嗯,腿在。”
他转头用眼神询问一起同来的七少,哪知七少早就不看他了,七少正内心无比欢喜、脸上却仍然故作淡定的给阿珏递了一杯水,眼神里的温柔能把阿珏化掉。
他就知道阿珏不是那种沉迷美色的人,即使所有人都被赵安深那家伙的脸蛊惑了,阿珏也不会!
阿珏走了一路也确实渴了,她回头却不见周如楠,不禁出声问:“小茹上哪去了?”
七少怎能告诉她为了甩掉这个电灯泡,他给周坦放了半天假,这会他自己都不知道人在哪?随口敷衍道:“这里吃食多,她的胃就跟无底洞一样,谁知道吃哪里去了,你不用担心,周坦跟着呢!”
“老七,这可是小放的妹妹?”七少听到这话,才想起来还有一个赵安深在。
他郑重其事的拉过阿珏的手站在赵安深面前说:“安深,这是小放唯一的妹妹,叫澹台珏,你以后要把她当自己的亲妹妹一样看待!”
“小阿珏好,我是赵安深。跟你哥哥澹台放还有陈定邦是很多年的朋友了,你可以叫我安深哥哥!”赵安深不等七少介绍,自己就主动先跟阿珏问好了。
阿珏看着眼前笑的光风霁月的男人。仿佛这间小小的铺子都熠熠生辉起来,不禁开口说:“安深哥哥!”
七少很看不惯这种情形。他插嘴道:“那你以后是不是不管什么时候都要叫我七哥?”
阿珏根本不想理他,“安深哥哥的腿……”
“阿珏!”
七少厉声喝道。
“没有关系,都这么多年了,小阿珏可是会医术?”赵安深温和的对阿珏说。
阿珏从刚刚七少的厉喝种回过神来,她从未被七少吼过!
“嗯,我会一些,刚刚见到你我就想问,既然腿还在为什么不能行走?”阿珏的语气有些尖锐。可以说从一个大夫的角度来说,她看问题总是一针见血,但一般都会忽略病人的感受。而病人的家属们都觉得病人受着病痛带来的身体折磨,总是在他面前提起来还要忍受心理煎熬,很多时候他们都在回避这个问题,小心翼翼的不让人碰触这个禁地。
不过大多数人不知道的是,很多病人从他们生病的那一刻开始,他们所表现出来的一切,远远比想象中要来的坚强。
“这个时间太久了,当时从楼上跳下来。只感觉钻心的疼,本来就是抱着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去的,能留下一条命已经是万幸了。哪还顾得上这条腿?后来才发现两条腿动不了了,看了很多大夫都不管用,只我母亲和姐姐不放弃,所以我一直吃药。”
赵安深即使被问了这个敏感的问题,也不恼火,很认真的对阿珏依依说明了情况。
阿珏了然的点点头,难怪刚刚一走近他就闻到一股淡淡的药味,如果不是常年服药的话也不会形成这么持久的气味。
七少在边上见两人一问一答,好像自己成了多余的。再加上他刚刚吼了阿珏,心里不免有点忐忑。只是他从来都不是脸上能轻易露出情绪的人,这会因为偷听阿珏和赵安深聊天。竟然无意识的拿起了一个小孩子玩的桃木剑比划起来。
赵安深的眼光其实一直有意无意的观察七少,从刚刚进来直到现在,老七的眼光一直不离开小放的妹妹,甚至会主动给人家姑娘倒水喝,他们认识这样久,何曾见过他为别人做这些琐碎的事?
还有,除了刚认识的那几年,他从来没见过这个男人有这么多表情的时候,现在他算是偷窥吧?刚刚小阿珏看他的时候,他可是分明感到老七对自己有敌意,只有对待心上人才会有这种眼神,不是情根深种是什么?
倒是小放的妹妹,看起来并不怎样热络,反而淡淡的,赵安深不禁有些担心,感情这回事,最忌讳剃头挑子一边热了,老七这样霸道的性子怎么允许他看上的人不喜欢他,而且……
“安深哥哥?”阿珏看着眼前有些走神的男人,忍不住声音大了点,赵安深回过神来的时候,七少也过来了,他手里还拿着那把桃木剑拍了拍赵安深的肩膀,不悦的说:“你又神游天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