煜煊甚少唤自己舅舅,阮重实在不解她今日的奇怪之举与这番话语究竟是为何,“请皇上明示!”
煜煊复尔双手扶住栅栏,只一心观赏着为鱼食厮杀的鱼儿,不再言语。
许久不曾得到煜煊的答复,阮重方联想到了阮凌辗与宇文绾,他眯起眼睛看着面前依旧手扶栅栏的煜煊,是自己一直忽略了她的治国才干么?
李江眼见薛漪澜与萧渃朝着凌天轩急走去,他心中叫着不好,慌忙绕了小道,先二人之前朝凌天轩跑去。
凌天轩正厢房内满是萎靡气息,宇文绾合着双眸,散乱的云鬗遮掩了凝滑如玉的瓷肌。阮凌辗望着怀里的人儿,细白的肌肤上被自己留下一朵朵似梅花绽开的粉红痕;他脸上尽是满足之意,手反复滑过宇文绾雪白细腻的脖颈,心中叹着,帝都才貌皆居第一的女子就是不同于那些花街柳巷的残花败柳,他已要了她一次,却仍是不觉满足。他的手慢慢游走下移,继而埋首在宇文绾雪白细腻的脖颈处,再次沉溺。
宇文绾脑袋昏沉之际,只觉有什么物件在摩挲着自己的身体。她费力的睁开双眸,脑袋依旧不清晰,但眸中模糊现出一个男子的发束,令她浑身泛起惊恐。
“啊······”
她想要推开身上的男子,却双手酸软无力,只能眼看着面前的禽兽欺辱自己。
阮凌辗听到宇文绾的叫声,抬首玩弄着她的云鬗,盯看着她笑道:“宇文姑娘醒了?不,如今你已是我阮凌辗的人,不再是姑娘了。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我虽已有正妻,但亦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宇文绾散乱的双眸痴呆的盯看着阮凌辗得意的嘴脸,只觉得像一滩无法辨清五官的腐肉,令她心中作呕。可为何她呕不出来,连眼泪都干涸了。
阮凌辗原以为宇文绾醒来后会吵嚷着要杀自己,眼下见宇文绾面无表情,姣好面容上的雪白早已换了惨白,双眸直愣愣的瞧着木床帐顶,整个人无一丝生气。
阮凌辗心中不禁有些惧怕,无了寻欢的兴致。
“铛铛······铛铛······”
“大公子,快出来罢!皇上的人朝这边来了,萧院首同一个御前侍卫已经在往这边来了。”
李江焦急的声响从门处传来,阮凌辗一骨碌翻身下了床榻,边穿衣袍,便大声责问李江道:“他们来做什么?可是来找宇文绾?”
李江正欲回答,身后倏地出现两道黑影,似闪电般略过西移的日头霞光,薛漪澜用手中未出鞘的剑重重的打在他腹部。李江倒地,正欲大喊,“我是大司徒府的管家,打狗也得看主人!”薛漪澜的剑在手中转了个圈,他立即知趣的假装昏厥过去。
薛漪澜不屑的看了装昏的他一眼,抬脚踢开了掩着的房门。
“砰!”
未听到李江的回答声,门猛地被踢开的声响惊了阮凌辗一跳,他系衣袍的手顿住,看着满面怒意走进来的薛漪澜。
木床上的纱帐左右分开箍在银钩上,一床薄薄的锦被遮掩着宇文绾,床上躺着的不像是活人,倒像极了一具从冰棺中新取出的千年女尸,冒着凄凉的寒气。
薛漪澜看不出宇文绾是死是活,她平生最见不得弱女子受欺辱。怒意中烧,她冷起眉眼,只动了动手腕,手中的剑飞速出鞘,她打转了剑柄,锋利的剑刃直直的朝向阮凌辗的下身飞去。
待立在门处不方便走进的萧渃想要出手阻拦时,阮凌辗的裤子上已是血红一片,紧接着一声男人致命的惨叫响彻了凌天轩上空,随即,阮凌辗昏厥了过去。
萧渃摇头看了嫉恶如仇的薛漪澜一眼,轻声交待道:“我是男子,不好靠近!”
薛漪澜颔首,走到木床处探了探宇文绾的鼻息,尚活着,便取了宇文绾的衣物为她穿好,方唤萧渃道:“萧院首,你快来为她诊脉罢!”
当萧渃的触及到宇文绾的脉搏时,一声异常冷静却游离若雨丝的话语飘来,“萧大哥,请你带我离开这里,我不想再躺在阮家的土地之上!”
萧渃与薛漪澜对看了一眼,二人齐齐看向躺着的宇文绾,依旧是方才了无生气的模样,似刚刚的话语不是从她口中说出的。
萧渃温润似玉的面容带些痛楚,颔首道:“好!”
男女授受不亲,萧渃不方便抱宇文绾出去,好在常年习武的薛漪澜,力气比之一个普通男子还大,她横抱起宇文绾,出了厢房。
见三人走远,李江才敢一瘸一拐的往屋子里跑去。看到阮凌辗裤子上满是血的躺在地上,他大叫着跑过去摇晃着阮凌辗,“大公子!大公子!”
待薛漪澜抱着一个女子出现在煜煊眼前时,那女子的脑袋被一大块锦纱遮着,旁人瞧不出她是谁。煜煊从栅栏处起身,手上已沾染了轻浅的朱砂红,她对阮重道:“请舅舅顾全大局,莫要母后左右为难!”
阮重自知儿子不争气,也无言可辩,只得拱手道:“微臣谨记皇上吩咐!”
煜煊双手束在身后,按着原路朝府门走去。待天子随扈从眸中消失,阮重对家丁总管吩咐道:“责令阖府上下,今日府上不论发生了何事不许外传,更不许私下相传,违者乱棍打死!!”
家丁总管得了命令,刚欲退下去执行,李江便扶着腰一瘸一拐的跑来了,大呼着,“老爷,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辗儿虏宇文绾进府一事,定是李江相帮的,想到此,阮重皱起眉眼,声带怒气的冲李江吼道:“何事大呼小叫!”
李江擦了擦嘴巴里的血,附在阮重耳畔,把阮凌辗被薛漪澜打伤一事告知了他。
☆、第五十五章 快意一刀惹祸事
阮重一拳打在了旁边雕刻莽的绿漆圆木柱上,气急攻心,一口鲜血喷浆出来,猩红的血珠顺着翠绿的木柱子下落,渲染了沥青石板。他扶着李江的手,双眼瞪的圆鼓,口中发出似牙齿碎裂的声响:“宇文相拓,薛漪澜,魏煜煊,今日我儿的痛,我一定让你加倍偿还!”
霞影褪去,万里苍穹下一片焜黄。
锦画与郑文在大司空府门前焦急的徘徊着,萧渃只说让她回府等候,可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派去大司徒府打探的人也无甚消息,二人的心七上八下跳着。肃清的街道上传来辇车辘辘声,锦画连忙跑到道路中央,远远的望见天子仪仗,心中狐疑着皇上是到何处去;又慌忙退到府门前,恐自己阻了天子的道路。
她还未进府门,天子的金辇便停在了大司空府门前,传来太监一声阴柔的高呼:“皇上驾到!”
宫娥太监簇拥,铁衣侍卫开道卫后,天子仪仗威严凌冽。管家郑文忙领着锦画及大司空府的门仆,跑下石阶,双手平齐托起衣袍,跪拜,“吾皇万岁万万岁!”还未听到皇上开口,锦画惊慌的声音便传了出来,“小姐!”郑文抬首,只见一个御前侍卫正从皇上的锦纱华盖中抱宇文绾出来,他心中似被刀刺了一下。
琴画楼被御前侍卫围住,除了宇文绾的贴身丫鬟琴棋诗画,其余的下人皆被阻在了外面。
平日里怡然幽静的女子闺苑,此刻因御前侍卫的铁衣笼上一层阴霾。月高悬,星辰稀,人人皆垂首不语的闺苑中满是肃穆。锦画眼泪似断了线的珠子,透过一层层厚厚的水雾,盯看着萧渃为只睁眼却不说话的宇文绾诊脉,扎银针。
煜煊坐于平日里宇文绾弹琴的阁楼,案上放着阮凌锡曾经抚过的琴,她清秀的面容紧蹙着。丹青画卷随风飘扬,山河幽淼。虽然她不喜欢宇文绾,可今时今日,一个才貌双全、冰清玉洁的女子被糟蹋至此。那些曾经想要与心爱人锄禾山土的期盼,已然毁于阮凌辗之手。
纵使一场瓢泼大雨也已洗不净宇文绾心中的铅华。
薛漪澜站在煜煊身侧,心中犹豫着不知该如何说自己阉割了阮凌辗之事。良久,煜煊起身,双手束于身后,蹙眉望着那一方花园中露水干晞的翠色。无意间瞥到薛漪澜欲言又止的模样,她轻问道:“你有话要说?”
薛漪澜挠了挠自己的发束,“皇上,末将一气之下把阮左光禄大夫给阉了!”说到最后,薛漪澜认命的挺起了胸脯,丝毫没有后悔的意思。
“咳咳······咳咳······”
煜煊被惊得吸了一口凉风,猛地咳嗽了几声,然后压着咳嗽,灵动的双眸瞪的圆鼓,不敢相信的问道:“阉了?”她说着看了一眼守在楼梯口处的赵忠,“你的意思是他现在和赵忠一样?”
薛漪澜点点头,又摇摇头,老实道:“末将不知,但十有*是了!”
煜煊听完身上冒出似被人浇灌了数桶寒冰水的寒意,她一手拍在阁楼的栅栏上,怒声道:“大胆薛漪澜,朕只是让你去救人,不是让你去行侠仗义!那阮重是好惹的么!你害了你们薛家,害了宇文相拓一家,也害了朕!”
庭院月色如洗,可照眼明,上面掠过羽翼的影子。明明是春日里觅食归来的雏燕鸣叫,听在煜煊耳中却是孤鸿一般的悲鸣。
她双手束在身后,在阁楼中来回徘徊着。当看到萧渃撩起衣袍登楼时,仿若看到再世神仙一般,她紧走一步迎住萧渃,“宇文绾可有大碍?”
萧渃拱手道:“无大碍,但绾儿如今已是那凋零过后的盛世烟花。即使留得住鼻息间那口气,怕也只是一副空空的躯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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