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慕凡素手执起玉白的棋子落下,声音清脆,“你从来都没有怀疑过我可能真的已经死了吗?”
“没有,因为如果我曾经一刻有过那样的想法的话,我现在只怕早已奔赴黄泉了。”
“为什么这么笃定?”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就是一种直觉。”
“不得不说,你的直觉真的很准。”
殷容疏轻笑,“或者你应该说是我们心有灵犀。对了,还有一件事要跟你说,过两天可能会有几个人过来,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
苏慕凡疑惑,“什么人?”
“就是跟你很熟的人,是我们的朋友,到时候见了你就知道了,只是希望你别被吓到。”
苏慕凡疑惑地看着殷容疏,为什么会被吓到?殷容疏但笑不语,或许南宫夏菡真的能让凡儿找回以前的那个自己也说不定。
次日,苏慕凡起床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中午,昨晚跟殷容疏下棋到很晚,后来也不知道是怎么睡着的,应该是他把自己抱到床上来的吧,自己还隐约记得,他在自己的额头上印下一吻之后才转身离开。
苏慕凡从冰簟上坐起身来,桌上摆放着倩儿插好的鲜花,看起来甚是赏心悦目,不过也真是够丢脸的,自己竟然睡到这个时候,想起以前自己在二王子府的时候每每都是天未亮就要起身,现在的自己真是越发地懒惰了,真是跟那只小狐狸有得一比了。
“姐姐,你醒了吗?”房门外传来倩儿的声音,苏慕凡轻声道:“进来吧。”
倩儿满脸笑意地走了进来,看着犹自躺在床上的苏慕凡道:“姐姐快起床吧,本来早膳都没吃,这都到了晌午了,再不吃饭就不好了。”
苏慕凡一边下床穿鞋,一边轻笑道:“看来倩儿的心情很不错啊。”
倩儿走到桌前,轻抚了抚那犹自娇艳的花瓣,“当然是高兴了,姐姐你找到了自己的夫君,不过再过以前的那种被二王子妃呼来喝去,动不动就骂一顿的日子,就连我都跟着姐姐沾光,怎么能不高兴呢,只是这突然闲下来还真是有些不习惯,整体就只能呆坐着,也没什么事做。”
苏慕凡轻笑,“让你闲着你还不自在了,我看你啊,还是尽早找个夫婿嫁了吧,相夫教子,你就不嫌没事做了。”
倩儿脸色一红,嗔怪地看着苏慕凡,“姐姐又取笑我。”
“怎么就是取笑了?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苏慕凡走到倩儿的面前,轻抚着她散落在肩头的青丝,“倩儿也该是要嫁人了,无论是哪个男人娶了倩儿,都是他的福气。”
倩儿顿时红了眼眶,“如果不是姐姐的话,我可能早就被送给那些个王公贵族做玩物了,那还能等到今日。”
“傻丫头哭什么?再哭的日子我们不都熬过来了吗?现在应该高兴。”苏慕凡轻抚倩儿的额头,带着安抚之意。
待到他们用过晚膳之后,一直到快要接近傍晚的时候,殷容疏跟苏慕凡才出发往四王子府而去。
而此时的司徒若雪在四王子府已经等了许久了,就连二王子跟六王子也在,只有那眼神浑浊,一看就是纵欲过度的四王子还什么都不知道。
几人都等得有些不耐烦了,才终于听到了侍卫的通报声:“临夏国的容王到访。”
“请他进来吧。”
殷容疏跟苏慕凡并肩走进前厅,后面跟着一脸严肃的炎暝,看到这么多人都在,殷容疏笑得明朗,“原来各位都在啊,真是热闹。”
而此时所有人都说不出话来,因为他们没想到离落竟然也跟着殷容疏一起来了,看来把离落从别院带走的人真的是他,那昨天他还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他究竟是想要干什么?
殷容疏疑惑地看着众人,“你们怎么都不说话?”随即他顺着所有人的目光看向站在自己身边的苏慕凡,“哦,对了,你们应该是见过她的吧?听她说她原本是二王子妃的贴身侍女。”
六王子走到苏慕凡的身边,沉声问道:“离落你怎么在这里?”
还未等苏慕凡开口说话,殷容疏已经代为回答:“是我带她来这里的。”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离落现在应该是在青衍涧的别院里,容王殿下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解释?”六王子眼神灼灼地看着殷容疏。
“这就要问六王子殿下自己了,为什么她会被一群黑衣人给劫走,如果不是本王恰好碰到的话,她只怕是早已不在这世上了。”殷容疏的语气瞬间变得阴沉起来,听起来有些骇人。
六王子顿时脸色难看起来,看着苏慕凡的眼睛里也是充满了歉疚,他说得没错,如果不是他的话,离落现在只怕是已经做了那刀下鬼了,自己明明答应过她不管怎么样,一定会保住她的性命的,可是自己终究还是太大意了,本以为二哥他既然答应了自己便不会再轻举妄动,谁知道他竟然食言,派了杀手去刺杀离落。
“抱歉。”六王子轻然出声,他是对苏慕凡说的。
“六王子对离落做地已是仁至义尽,离落并无责怪之意。”想来,自己跟他无亲无故,他能帮自己到这个地步已是不易,自己也没什么好苛责的。
“哦?竟然有人要刺杀离落?这是为什么?”二王子却是在一旁装模作样。
殷容疏讽刺一笑,“这就要二王子跟六王子自己来查了,不过,本王好奇的是,这离落姑娘不是二王子妃的贴身侍女吗?你们为什么要把她送到那别院中?”
“这个……”二王子看了离落一眼,难道这其中的事情离落没有跟容王说吗?她应该是已经猜出了自己就是司徒若雪口中的女子了,那这样的话,她应该也已经知道她旁边站着的男人就是她的夫君了啊?可为什么殷容疏还是一副一无所知的样子?
六王子也看不透这殷容疏究竟是想要干什么,难道是因为司徒若雪跟离落说的那番话,所以离落心中有所顾虑,才没有跟殷容疏说着其中的事情?
“四王子殿下。”殷容疏看向那目光有些呆滞的四王子,“希望我的到访没有打扰到你们,我跟我的妻子以前曾经在齐蓝国承蒙司徒小姐的照顾,听说司徒小姐现在是四王子的姬妾了,我特意过来探望一下。”
“不知容王殿下是如何认识雪儿的?本殿也是很好奇。”四王子看着殷容疏道,雪儿只跟自己说她父亲原本是朝中官员,后来家道中落,自己才流落到了那偏远的苦寒之地,可是她怎么会认识临夏国的容王呢?
司徒若雪顿时紧张地看着殷容疏,生怕他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只见殷容疏淡然一笑,“那个时候,本王跟齐蓝国的现在皇上算是熟识,当时他还是一个王爷,那时司徒姑娘常伴其左右,自然也就认识了。”
殷容疏说得很是平淡,寥寥几言便是说了个大概,但是这个大概可是惊呆了众人,殷容疏话里的意思不言而喻,这司徒若雪原本是现在齐蓝国皇帝的女人,这四王子不是在跟齐蓝国的皇帝抢女人吗?如果这件事被齐蓝国的皇帝知道,这件事可是非同小可啊。
司徒若雪垂在身侧的双手不断握紧,殷容疏说这些话分明是想要毁了自己,自己之所以跟着这个色欲熏心的四王子来到这人生地不熟的西域,不就是因为在齐蓝国没有男人敢收留自己吗?现在殷容疏又当着这三个王子的面把自己跟齐蓝国皇上的关系说出来,那他们必然也不会让自己再呆在这里了。
“对了,我记得我跟夫人刚到齐蓝国的时候,司徒小姐当时还跟当时齐蓝国的太子在一起,不过那太子最后的下场可算是凄惨,以谋逆之罪处死。”殷容疏淡淡的语气,唇畔是温柔的笑意,但是在场的人除了苏慕凡跟炎暝意外,其他人的脸色都不怎么好,这其中心中最为害怕的就要数司徒若雪了,他这样说不就是暗示归海詹是因为跟归海承禹争夺自己,最后才落得一个谋逆罪名被处死的吗?这是在变相威胁四王子。
“容王殿下今天来这里究竟是何意?”二王子凝眸而视,他这副模样才不像是来看望故友的。
殷容疏握起苏慕凡的手,把她牵引至椅子上坐下,只见他收敛起脸上的笑意,淡漠道:“难道我刚刚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吗?我说的这些都是实话,你们若是不相信的话,自可以去齐蓝国打听一下,司徒小姐可是出名得很啊。当然,如果若是嫌麻烦的话,我可以代你们给齐蓝国的皇帝写一封信,说起来,我也好久没有见过他了,若是他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不知道会怎么想,而且,”殷容疏陡然看向司徒若雪,“我记得司徒小姐是被从京城发配出去的,你现在还是代罪之身,应该不能随意离开齐蓝国吧?”
司徒若雪终于忍无可忍,“容王殿下说这些究竟是什么意思?”
殷容疏淡淡一笑,“我只是在告诉司徒小姐,有些话不要乱说,否则的话后果是很严重的。”
司徒若雪下意识地看向苏慕凡,是她把自己跟她说的话都告诉殷容疏了?“你别被这个女人给骗了,她根本就不是苏慕凡,你看过她的脸了吗?她现在的样子哪一点像苏慕凡的样子?她只是跟苏小姐长得很像罢了,这个女人很有心计的,她一定是在故意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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