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所房子迎来了新的主人。
很多时候。我们不得不感叹于世事的偶然性。
如果,如果在很久以前,她没有和莫泽衡当街冲撞到,是不是也就不会有后来苏琼借此来加以利用,如果苏琼不能加以利用,莫泽衡也就不会因为一次次的无果而越发刺激的更加想要得到……
最后,是不是也就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但是,我们又不得不感叹于世事的必然性。
人总归是要压抑自己心中最深的*才是生存之道,懂得克制自己、约束自己,才能压得住自己,才能不被外物和外人所引诱和利用。一旦迷失,一旦有丝毫的不慎或是闪失,就再也不是自己可以掌握自己的人生,而是被他人所控。
马车慢慢的前行,离开了这一切的喧嚣。
苏叶放下车帘,车厢内一片幽暗。
她平静的坐在车厢里,镇静如昨。
她想到她自己。
她突然又想到沈重。
她突然发现自己可以正视自己对沈重的那份不一样的情感。
有这具身体原本的残留记忆和情绪。
是的,原先的苏叶,是对沈重有很深的依恋和崇拜之情的。彼时苏叶年少,在家中没有什么受过太大的重视,除了和苏贞关系不错之外,几个亲姐姐和亲哥哥,因为年龄差距没人和她一起玩耍过,而那时,就只有苏荣的青梅竹马沈重,每次从京中回来这里,总不会忘记给她一大包莲心糖。
莲心糖,乍苦还甜。
苏叶常常会想,那个时候的苏叶为什么会喜欢这样苦苦的糖。
时光飞逝,世事更是变幻难测。
不知是谁不小心,沈重和苏家到了如今这样的局面。
苏叶时常会分析,自己对沈重的依赖,到底是因为这具身体的记忆,还是她自己本身也有原因。
那一年往来的信件,那一年所有的字迹,那一年所有字迹里的情感流露,都是真真切切存在过的。
哪怕她再也没有拿出来翻看过。
也终是在她的记忆里,是她这一世的人生中,不可以抹去的一部分。
但是命运其实早就有过改变了,沈重再次回到桐州时,林佩云看不明白,苏太夫人看不明白,其实当时就连苏叶自己,也看不明白。
但是,当那些也成了回忆,现在再去看,才有一种醍醐灌顶之感。
在很久很久以前,也许是沈家遭遇大劫的时候,准确来说,也许应该是沈家最早站错队或者是说错了哪一句话而埋下后来沈家遭遇大劫的伏笔之时,在那一刻,之后所有人的轨道就已经改变了。包括远在桐州,当时还鲜活的苏荣、还有那个盼着莲心糖的苏叶……
很多本该牵起的手,很多本该并列起的双肩很多本该结起的发,就此失去了相伴的机会和理由。甚至牵涉到两个姓氏,再也没有可能走在一起。
一直到很久以后,比如现在,比如不远的将来,彻底对立起来。
沈重的势力越发的大了,白子胥入仕之事也会越来越近。
苏叶不知道在以后,不管是多久以后,当岁月呼啸,年华如水般从眼前流过之时,沈重沧桑的双眼再一次面对她的时候,会不会体会到什么是‘世事弄人’。
但是她知道,她已经体会到这四个字的深刻含义了。
她确定自己曾经是真的对沈重有过别样的情绪,但也非常无比的确定,现在一分一毫也无。
再是两世为人,对于男女之事,在之前,她也算是白纸一张。
当初对沈重如何,现在已不重要。
她只知道,现在每天在商盟会做完事,若是时间早一点,她就会心情更好些,回家的路也觉得和以前似乎有所不同,也会开始期盼着晚饭白子胥会为她准备什么新花样,天已经有些暖了,但是屋内还是有些阴凉,她知道白子胥会在晚饭的时候就把暖手炉放在被窝里,待她歇息的时候被窝的温度就刚刚好。而她一钻进被窝,白子胥就会过来把她又微凉的手放在他的胸前暖着……
一切,温温的,不烫。
车子停了下来,杨枫之掀帘扶她下来,她足尖刚刚掂地,就听见白子胥在二进门嘻嘻的笑:“现在回来的越来越早了,夫人是不是又偷懒?”
而苏叶,抬眼就是嗔怪的瞪他。
她知道,只要她一瞪眼,白子胥就会很狗腿的跑过来,像个丫环似的抢了秋华的事来做——搀扶着她,就像搀扶着家里的祖宗,回栖林院。
时光,静好。
……
闵安的官职下来的时候,苏叶还是惊了一跳的。
一州知府。
苏亦诚很为苏贞高兴,激动的说苏贞现在也是知府夫人了,以后走到哪,再也没人敢低看他这个妹妹了。
林佩云自然是笑着顺着说下去——不管怎么样,抛去局势问题,确实也是件好事,哪怕她再是不喜欢闵安,哪怕她永远都不会忘记闵安当时是怎么来苏家逼迫着要强娶苏家的女儿。
看着苏亦诚的模样,苏叶虽然没说什么,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
她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苏亦诚其实很优秀,之前要和莫泽衡合伙做生意的事虽然是一种打击,但是苏亦诚胜在年轻,没有人生来就有一对法眼,也没有人生来就可以把情感和现实分的清清楚楚,苏亦诚那次会掉以轻心,也是因为中间有苏琼之故,再是生意强人,年轻时也绝对有失败的经历,而且,苏叶相信那件事对苏亦诚来说绝对也是一件好事。
长个经验也是好事。
但是在女眷内宅之事上,苏叶看着苏亦诚毫无掩饰和真诚的喜悦,她突然之间觉得苏亦诚竟然越来越像苏立行。
是不是所有的男人都是这样?
是不是所有的男人,都看不到每一个美丽的容颜下掩藏的悲伤和凶猛?
从前,苏立行就是这样。
但是也偶尔有过那么几次,苏叶觉得苏立行并不是看不到,而是不愿意去看到而已。
很多事情,家中内务之事,女人与女人之间的事,不知道总比什么都知道要来的好,而且,如果不是苏立行装作什么都看不出来的样子,苏家的内宅也不会那么安稳。
但是苏叶看着苏亦诚,却是觉得苏亦诚只像苏立行看不见的那一面,而不是装作看不见的那一面。
她想说,可是却觉得不知从何说起。
她要怎么说?她怎么去告诉这样一个快乐的人,他所看到的喜悦,其实不过是浮在表面的泡沫?L
☆、第379章 醋味
小双对于此事,很有感慨:“这下八小姐心里肯定舒坦了,在外人眼里,苏家的几个小姐,也就她的夫君是个高官,这一下,她心里什么气也都没了吧。”
秋华却是不置可否:“那可不见得,闵安是什么样的,你以前没在小姐身边做事很多事你都不知道,像闵安这样的,还没怎么样的时候就巴不得立即和咱们苏家撇清关系了,后来他和苏家撇清了,自己又不长进没那个运气,认了栽也没辙,但是转眼又看咱们苏家太好了,就又巴巴的过来非要娶咱们苏家的小姐,简直就是眼高手低,最后还不是硬赖上,赖不上咱们小姐,就退而求其次改求八小姐,现在他又升上来了,咱们苏家的少爷们现在就大少爷在京,但是还没起势,就属他闵安有个官职还算不低,他还会把苏家看在眼里?就冲年前过年的时候闵安连面都没露就不难看出来,他那个时候官职可还没定下来呢,他就鼻子朝天了,现在做上了知府,那眼里还有人吗?”
小双听的甚是咋舌,半晌后才吞了吞口水,不禁的为苏贞捏了把汗:“那,那八小姐在闵家能过的舒坦吗?”
秋华撇了撇嘴:“那谁知道呢,不过出门在外肯定是风光的。”
苏叶敲了敲桌子,无奈的看了看这二人,提醒道:“闲谈莫论人非,我真是觉得对你们的管教太宽容太宽松了,在栖林院里说说就算了,千万别出了栖林院还说这些是非,而且,不管苏贞过的怎么样。也不管实际到底如此,更不管闵安到底现在是个什么模样,这些,统统都是别人的事,夏虫不可语冰,甲之熊掌乙之砒霜,你们觉得难以下咽的日子。也许别人觉得这就人家要的生活。相反,也许你觉得舒心舒坦的日子,在他人的眼里。根本不值一提。”
这是每个人的价值观和人生观的问题,以苏贞的性子和她争的那些东西,苏贞太需要表面的风光了,她出嫁之前在苏家的日子。从来都没有真正的光鲜出采过,对苏贞来说。以前在苏府的生活,她是极其黯淡的。
而反观苏家其他的小姐,每个都有每个风光的地方,唯独她却没有。
现在闵安是知府。她真的是足够风光了,毕竟她只是一个庶出的小姐,人前能够体体面面高人一等。她应该心满意足了吧。
只要心满意足心情好,那生活就不会太难过。
听了苏叶这番说教。秋华和小双自然是四目一对吐了吐舌头,但是才过了没多会,秋华就又说了起来,不过却是极其小声的问着苏叶:“九小姐,不是我多嘴,我知道我们做下人的应该守本分,不能谈论主子的是非,但是您说我多嘴也好说我不守规矩也罢,我有些话却是不当说也要说了。八姑爷现在做了知府,八小姐过的好或者不好,我们都管不着,以后也不会再乱说了,只是我真的觉得,如果八姑爷还是以前那个性子,只怕八小姐他还真的就未必再放在眼里,八姑爷的院子里可是有个姨娘跟了他好多年的,在很多事上就算不能给八姑爷助力,但是主意却很多,这次捐官的事情也有他那个姨娘在中间出谋划策,相比之下,现在八姑爷平步青云,看起来真的没有八小姐什么功劳,我倒不是担心别的,就是担心别是那姨娘到头来觉得自己有功,就不把八小姐放在眼里,她又有功劳又得八姑爷的重视的,而且还比八小姐进闵家门的年头长,就算八小姐忍得了,可闵家在定州,毕竟没和苏家在一处,岂不是传来传去,到时候外人还不是要说苏家也不过如此,连闵家的一个姨娘都能不把苏家的八小姐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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