输了,丰离也没任何表示,只是淡然的拿起茶杯,喝茶。
元初寒皱眉,神秘兮兮,到底搞什么呢。
第一场,骁骑营败,飞云骑胜。
第二场,较为特殊,不用兵器,甚至连护甲都不能有,是徒手拼搏。
开始,整个校场都寂静无声,那徒手相撞拼搏力气的声音就特别明显,听在耳朵里都觉得好疼。
以前总与丰离嬉闹,来一场近身搏击在床上打滚,可是完全是玩闹。若是真的像这种程度的打斗,她的骨头肯定都得折断不可。
各施奇招,他们都很厉害,若是有一天与队伍分散,独自落在外,遇到敌人恐怕也不会手软脚软。
蓦地,飞云骑的兵士被倒扣在地上,骁骑营那兵士力气好大。
一些官员的家眷发出轻轻地呼声,的确看起来很残忍。
不过,飞云骑的兵士很快的抽身而起,同时一脚踢在骁骑营兵士的腿弯处,力气十分大,以至于他直接单膝跪在了地上。
露出后背,飞云骑的兵士在他身后直接锁喉,这一场结束了。
几不可微的摇头,也怪不得司徒律刚刚说飞云骑的兵士素质较强,果然如此,接连两场,都输了。
尽管元初寒希望飞云骑能胜出,但也绝不是这个时候,所以她就觉得很诡异。说不准这就是个圈套,丰离故意要输的。
可是他也不动声色,好像就是在看戏似的,鬼知道他心里到底是什么想法。
丰芷爵看过来,正好与元初寒的视线对在一处。
他微笑,恍若春风。
元初寒也弯起红唇,心里却在叹息,叹这少年还是太嫩了,你这叔叔已经想好了法子对付你呢。
这会儿,或许打的是放松战,故意让他放松警惕,自以为自己要赢了。
第三场,箭术。
这个看起来就轻松多了,也不会有拼死拼活的场面,大家都很放松。
穿着护甲的二十多个兵士负责移动靶,只见他们在偌大的校场里快速移动,好像脚下安了风火轮一般。
飞云骑的箭手用的是精钢箭,还没开始开弓,那精钢箭便惹来了看台上诸多人的议论纷纷。
便是司徒律都有些诧异,下一刻看向身边的人儿,“这也出自你手?”
那边丰离也看了过来,幽深的眸子几许不愉,这件事她从未与他说过。
几分无辜,元初寒身子向后靠在椅背上,“你们的战争,和我没关系的。”
最后看了她一眼,相信若不是这四下都是人,丰离肯定会敲她的脑门儿。
“精钢箭确实是好箭,只不过,这只是演练,无需用如此好箭。”司徒律几不可微的摇头,他并不赞同将好武器用在除却战场之外的地方。
元初寒点点头,“这话对。”所以,丰芷爵这也是有点显摆的意思了。用好武器压制对手,心理战。
开弓,下一刻只听的咻咻的破空之音响彻校场。
所有人都凝神看着,只见那飞跃半空的箭划着优美的弧度很准确的射在靶上,正中圆心。
骁骑营的箭只是普通的箭,发出的声音并不大,不过也都正中。
而精钢箭发出的声音更大些,听起来就觉得十分沉重。射在靶上,直接贯穿了靶。过大的力气使得那持靶的兵士都一个踉跄坐在了地上,由此可清楚的看出这分量有多重。
移动靶的速度更快,甚至有数个移动靶开始朝着看台的方向移动。
看台上不少的官员都有些忐忑,担心箭走偏了,再伤到无辜。
不过,弓箭手确实是专业的,每个都精准的射到,毫无偏差。
众人皆不眨眼的看,不时的发出赞叹之声,无论是骁骑营还是飞云骑,都不可小觑。
尤其飞云骑建军时间短,弓箭手达到这种程度,简直是飞速的进展。
精钢箭射出,划着尖啸的破空之音,朝着已移动到看台下的一个靶而来。
看台上的人发出不小的惊呼声,眼见着那箭飞来,那移动的靶也在快速的挪动。
靶走过,箭慢了一秒,可它没因为靶已经不在了而收势,反而直朝着看台而去。
惊呼声起,两侧看台上的人胆小的已闭上了眼睛。
精钢箭过来的地方,元初寒睁大了眼睛,直到它已经到了眼前才确认,这的确是朝着她过来的。
两只手,同时抓住了那已到了眼前的箭,距离自己不过几十公分,那锋利的箭尖还在颤巍巍的晃动,没穿透什么,似乎它也很不开心。
两只手固定在那上面,指节泛白,这精钢箭力道极大,想抓住它也不容易。
丰离与司徒律对视了一眼,下一刻丰离松开手,然后抓住元初寒的手将她带进怀里。
看台上一时寂静无声,下面的比试也停了。射出箭的弓箭手匍匐跪地,他是也没想到箭会射空并朝着摄政王身边的人去了。
“不要命了,朝着看台上射箭!”下一刻,整个看台上都喧闹了起来。
“你没事吧?”丰芷爵站起身,一步走过来,清隽的脸上诸多紧张。
靠在丰离怀里,元初寒摇摇头,“我没事儿我没事儿,你们继续吧。”她只是刚刚稍稍有点心惊,不过现在已经没事儿了。只是丰离一直抱着她,她想挣扎又挣扎不开,看起来她好像受了很大惊吓似的。
“这一场不用比了,伤及无辜,飞云骑输了。”拿着那支精钢箭,司徒律冷冷道。
丰芷爵点头,随后转身看向校场,“去领罚吧。”侧脸紧绷,这种情况他是千想万想也没想到的。
这种惩罚已如同大赦,弓箭手退下,这一场骁骑营赢了。
靠在丰离怀里,元初寒仰脸儿看着他,兜帽还扣在头上,她看起来像个大粽子。
“真的没事?”她不比寻常,毕竟有孕了。受了惊吓,吓到的不止是她。
“真没事儿,我胆子大着呢。”一切太突然,而且身边两个人又很及时的截住了箭,她的小心脏只是稍稍蹦跶了两下,然后就恢复平静了。
“真不应该让你来。”这种场合,本就不是女人该来的地方。
“你这是性别歧视,我说我没吓到你偏偏不信,那我怎么说你才信啊,把心挖出来啊!”她没被那箭吓到,要被丰离吓住了,好像她马上就要死了似的。
“坐到后面去吧。”依旧不退让,丰离觉得就不能让她靠近这些危险的场合。
拧起眉头,她也几分恼火。
“听从王爷的吧,你现在实在不能冒险。”司徒律的声音响起,虽冷硬的没温度,但是却能让人听出诚意来。
元初寒扭头看了他一眼,然后什么都没说的站起身,挪到后面去。
丰离几不可微的蹙眉,他说的话她可以找出很多话来反驳,司徒律一句话她就听从,并且连不悦的表情都没有。
在后面坐下,抬头看见丰离在看她,吐出舌头扮了个鬼脸儿,然后不再看他。
丰离收回视线,期间视线扫过司徒律,似是在暗中比较着什么。
比试,虽然中间生了意外,不过还照常进行。
接下来,一直都是飞云骑胜出,这种一边倒似的战局,让所有人也不知该说什么。
骁骑营的名声一直很响亮,这会儿却比试什么输什么,实在是匪夷所思。
更因为丰离就在看台上,也让大家不敢多说什么,唯恐惹怒了摄政王。
晌午时分停歇了半个时辰,众人用膳。
离开看台,下午的几场比试元初寒也不打算看了,因为她差不多已经猜出来了,丰离就是故意的。
既然是故意的,那么下午的比试就是输,注定输的比赛没什么意思。
顺着宫道慢步的走,丰离在身边,一直没有说话。
刚刚在与司徒律告别时,元初寒特意问了一下边关的情况,司徒律没有多说,不过却字里行间表示,西番短时间内不会消停。
尽管西番内部还有很多乱子,但苏晏双管齐下,不管是内部还是边关他都不想放松。
鬼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连司徒律也猜不透。
“丰离,你说苏晏是不是真的想和我们打仗啊?嫌自己的地盘太小了。”歪头看着他,这人却直视前方,侧脸孤绝,满身寒凛之气。
没回答,好似没听到似的。
身后两三米外就是随行的护卫,皆沉默不语,这属下和主子一样。
“喂,怎么不说话?”扯住他的手臂,元初寒继续道。
终于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视线从她的脸滑到她凸起的腹部,“一会儿回府去,不要操心这些本来就不该你管的事情。”
“你这是什么语气啊?我惹你了?”似乎,她好像没惹到他吧。
“没有。”说着没有,可是听起来就是有。
“王爷大人心思难猜,你也别让我猜了,说吧,若是我的错,我改。”弯起红唇,他与她生气的表现就是不说话。以前还能吓唬吓唬她,但现在吓不到她了,所以就采取不说话这一招来对付她。
不语,丰离果然如同元初寒所想的那般,不说话。
忍不住笑,直至回到内阁的饭厅,丰离一个字都没说。
解开披风,元初寒摸了摸自己凸起的小腹,一边叹道:“唉,既然你不想吃饭,那我们今天就都不吃了。”坐到一边去,一副今儿绝食的模样。
饭菜都已经摆上了,丰离坐在那儿,拿着玉箸却不动。
元初寒就坐在不远处看着他,眉眼弯弯,她就不信他自己吃的进去。
果然,半晌后,丰离放下玉箸,转头看过来,“过来吃饭。”
“不吃。”摇头,她依旧笑眯眯的。
起身,丰离走过来,元初寒看着他,愈发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