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情,本王遇到过无数次。”从幼时开始,就不间断了。
“是么?怪不得你一点都没惊慌。弄了半天是你倒霉,而我是被你的倒霉连累的人。”总的来说,她很无辜。
“这次,是本王倒霉。”垂眸看了她一眼,乱了的长发下,小脸儿也蹭上了几丝血迹。因为用力的扶着他,累的红扑扑。
“你什么意思?这次是冲着我来的?”要真是这样的话,那么,那些人是、、、、“先别计较这些了,找个地方歇下,他们会找过来的。”说的是护卫。
“你确定他们不会死?”对方人太多,然后都被冲散了,鬼知道会不会活着。
“就算死了,也还会有其他人赶过来。”养了那么多人,就是这个时候才派上用场。
看他这么笃定,元初寒也不再有疑问了,扶着他走出比人还高的杂草丛,进入了树林当中。
在林中走了一段路,最后在一个山坳中停了下来。
扶着丰离坐下,元初寒站在一边开始脱衣服。
丰离坐在一块石头上,脊背不如平时挺得直。看着她的动作,他几不可微的眯起眼睛,“本王现在没力气。”
看了他一眼,元初寒无语,“闭嘴,我是要给你包扎伤口。刚刚止血了,可是得上药才行,不然会感染。”将中衣脱下来,她里面只有一件超级小的淡绿色内衣,映衬着象牙白的肌肤更如细瓷一般。
丰离看着她,便是身体不适,可是感官的刺激仍旧让他浓暗了双眸。
中衣是干净的,咬住一角,然后用力一扯,顺利扯开。
“来,脱衣服。”蹲下,元初寒动手扯开丰离的腰带,将他的外袍扒了下去。
然后是中衣,她的手很快。
丰离看着她,一边配合她的动作脱下衣服,荒无人烟的树林中,这处却有着别样的景致。
“你的肩膀青紫了。”视线落在了她的肩膀上,一处青紫在象牙白的肌肤上很显眼。
“没事儿,不如你的严重。”脱下他的衣服,元初寒直接转到他身后。
用自己的中衣一角擦拭着他背上的血迹,一边从自己的腰带暗兜里翻出一个瓷瓶。
丰离的脊背严重擦伤,伤口深浅不一,最严重的一处皮肉已经翻开了。
“疼不疼?我也没带麻药,不然我现在就把这处最大的伤口缝合上。你坚持一下,回去之后再缝合。”打开瓷瓶,然后倒出药粉洒在伤口上,丰离的脊背瞬间挺直。
“很疼吧。”这药粉很刺激,她用过她当然知道。
“还好。”闭上眼睛,丰离眉峰微蹙。
撒上药粉,元初寒拿起自己的中衣撕成一掌宽,然后个个前端系在一起,成了一条较为粗劣的纱布。
“坚持一下啊!”一只手扯着纱布绕过丰离的肋间一圈一圈的缠上,最后将他的整个后背全部包住。
系上,暂时大功告成,元初寒长出口气,看着他可怜的后背,心下几分难过。
伸手环住丰离的腰,元初寒微微倾身抱住他,身体不敢贴在他的后背上,脸却靠在了他的肩头。
她忽然这样,丰离也有些意外。握住她环在自己腰间的手,一边低声道:“已经不疼了。”
“其实是这后背的疼根本不算什么,你余毒复发的疼更厉害。”她又不是不知道,只是心里很难受罢了。
“变聪明了。”抓着她的手腕,一点点的将她从后面拽过来,看着她,之后抱在怀中。
只着寸缕,身体相贴,元初寒身上的热度清楚的传到丰离的身上。埋首在她的肩颈处,清浅的呼吸。
抱着他的颈项,元初寒的一只手摸着他的发,“丰离,我再给你扎几针吧。”
“先不用。”她身上的热度似乎有缓解疼痛的效力。
“可是你疼,我也疼。”现在和以前不一样,看着他不适,她心里真的很难过。
“蠢。”低声的斥责她,下一刻他微凉的吻落在她青紫的肩膀上。
闭了闭眼,元初寒后退身体看着他的脸,双手挪到他的脸颊上捧住,然后凑近他亲吻他失去血色的薄唇。
“我应该抓紧时间去找铜雀草,不然你再这样复发几次,真的要没命了。”他的唇冰冰凉,没有一点的温度。元初寒心里很没底,她不知道这铜雀草的余毒到底会将他怎样;也不知他的内力会抗衡毒素到几时,她没一点的把握。
垂眸看着她,丰离的眼眸浓黑夹杂着几分痛色,“害怕本王会突然死了。”
“你少瞎说,我平时总说找其他的歪脖树,都是逗你玩儿的。要是真的没有你了,我不知该怎么办。”郑王也没了,她只剩下丰离了。
“蠢。”又是一个字,丰离的唇角却浮起一抹笑意来。
“哼。我穿衣服,在荒山野岭的脱成这个样子,我来自几千年后也不舒服。”松开丰离,元初寒拿过自己的外裙穿上。
丰离看着她,尽管能从他的眼角眉梢间看出在忍耐疼痛,不过唇角始终带着笑意。
“你说他们会很快找过来,这很快是多长时间?”穿好衣服,元初寒坐在丰离身边,帮他把后背已经残破的衣服穿上。尽管破了些,但是还能穿。
“再等两刻钟。”天色已经开始变暗了,两刻钟后,估计会彻底暗下来。
“希望这次你掐时间还能掐的准。来吧,我给你扎两针,你冷汗又出来了。”展开卷镇,元初寒取针给他缓解疼痛。现在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这样了,但总比他吃那种药强得多,那药副作用太大。
随着银针扎入身体,丰离也闭上眼睛深呼吸,身体的紧绷缓解,明显舒适了些。
“靠在我身上休息一会儿,上午我在你腿上睡觉,这回轮到你了。”收起银针,元初寒坐在他身边,几分强硬的扳倒他,让他躺在自己的腿上。
丰离躺在她腿上,虽然不是很舒服,不过他却没说什么。
低头看着他,元初寒摸摸他的脸,脏兮兮的小脸儿上布满心疼之色。
还记得上次他忽然的余毒复发,她只是觉得很神奇,他居然还有隐疾。后来看他难过,她作为医者的父母心就又冒出来了,所以才会给他施针缓解疼痛。
但是现在,她却觉得这疼还不如在自己的身上。
天色彻底暗下来,整个林子里静悄悄的。腿上的人闭着眼睛,听呼吸可能已经睡着了。
自己的研究不是没有作用,对他很有效果,就算不吃药,他也能缓过来,而且,不会像以前那样疼的受不了。
蓦地,沙沙沙的脚步声传来,元初寒扭头看出去,可是林子里朦朦胧胧,什么都看不清。
“王爷,王妃。”略显焦急的声音传来。
“在这儿。”元初寒应声,不过片刻,黑暗中的人就尽数的围拢了过来。
“王妃,王爷没事吧?”他们不似元初寒,在这黑暗里也个个眼睛好使。
“他没事儿,倒是你们,怎么感觉少了好几个人。”虽然看不见,可是依稀的能辨的出来身影,好像少了许多人。
“王妃,您和王爷没事就好。属下们保护不力,还请王妃责罚。”这是真的,此次护卫确实很不力。明明在关岭城中时就发觉情况有异,路上却没有仔细的安排保护,犯了大错。
“行了,现在追究责任也没什么用,下次改过就行了。那后面呜呜呜的是什么声音?”尽管看不见,可是她听得到。
“回王妃,活捉了一个刺客。”他们也不是一直处于下风,活捉了一个,代表他们作为护卫也是上等的。
“真的?问出他是谁派来的了么?不说就用刑,逼他说出来。”冷声,黑暗里,她的小脸儿也几分狰狞。
“他嘴里有毒药,想咬破毒药自杀,属下们就将他颌骨卸了下来。他死不了,可是暂时无法说话。”做他们这一行的,都有这种后备,所以下手也特别快。
“这样啊,那就让他写,写出来总行吧。”说不出话,还有很多种方式。
“是。”护卫领命,然后那边悉悉索索的,将人拖走了。
“燃火吧,有吃的没?天亮再离开这里,你们王爷很难受,不能挪动他。”腿上的人一动不动,他定然是很难受,否则不会这样的。
护卫快速的行动,生火,这山坳里瞬间亮堂了起来。
火光摇曳,映衬着腿上的人脸色更差,元初寒看着他,知道他没睡,应该是又疼起来了。
展开卷镇,所幸里面银针很多,取出几根银针,扎在他的胸口手臂各处。
闭着眼睛的人明显身体一松,下一刻睁开眼睛,幽深的眸子比夜幕还要浓暗。
“觉得怎么样了?还疼么?”手按在他的胸口,元初寒轻轻地揉着,一边低声问道。
“还好。”她的银针很有效果,若是以前,他根本就闭不上眼睛,甚至连呼吸的力气都没有。
“他们抓到了一个刺客,活的,正在逼问他们的主谋是谁呢。”脸颊两侧的头发垂下来,若有似无的搔着丰离的脸。
“听到了。”他当然知道,他一直都没睡。
“你们确实是经常遇到这种事情,没一个惊慌的样子。只不过,有的护卫可能送命了,很可惜。”跟随丰离,做这种工作,注定就是高收入高风险。
“这是常事。”任她揉着自己,丰离低声的说道。尽管听起来有几分无情,但是事实。
“所以你至始至终都一副很淡定的模样。”看着他,元初寒的眸子跳跃着光波。
“不喜欢?”握住她的手,丰离低声的问道。
“喜欢。”压低了脸庞,元初寒几近无声的回答,换来丰离清浅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