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璇颖一听,头痛地捏了捏眉心,皇后出宫?她可不想再经历一回上次的事,用自己的命换皇后的命。
最终,她还是起来了,旧的吻痕刚淡下不少,新的吻痕又覆盖了它们,她连铜镜都懒得多看一眼,舒服地靠着软椅,任由恬儿替她梳妆。
“小姐,还是梳昨晚的发?”
“嗯。”
她边打呵欠边带着一身的酸痛乘坐马车进了宫,叶嬷嬷一路将她领到凤霞宫,直到佛堂前停下。
“太妃,皇后娘娘就在里边,她吩咐过了,您来了直接进去便可。”
楼璇颖推开门,佛堂里敲木鱼的声音清晰地传进她耳里,看了看那跪在蒲团前,身挺的笔直的人一眼,她抬步缓缓地朝前走去。
皇后知道她进来,可却没有停止敲木鱼。
楼璇颖也不催促,盯着她的手瞧,注意到她轻转佛珠的手少了尾指,应该就是被庄坤华砍下的。
“咚咚——”
终于,木鱼声停了下来。
“你来了。”
“皇后娘娘,不知你找我何事?”
皇后指了指身旁的另一个蒲团,示意她坐过来。
楼璇颖纳闷地走过去,在蒲团上坐下,皇后一眼就看出她不自然的走路姿势,她坐下时的幅度,也让她遮掩得严实的脖微微露了出来。
皇后抬手就去揭她的衣领,看到那吻痕时,眉头深深皱起。
“昊儿眼下还有闲情逸致跟你玩闹?璇颖,男人往往会被欲迷惑,这时你该提醒他,别忘了将来你是皇后,有些事该注意分寸。”
皇后的话很平静,楼璇颖没听出她的情绪,也不知道是恼,或仅仅只是提醒。
不管她出于何种心态,楼璇颖都觉得憋屈,还不是她儿干的好事,这分寸由得她来把握吗?
“皇后娘娘,你找我进宫不会就是要跟我说这事吧?”
皇后沉凝半晌,微微叹气:“当然不是,我找你,为的是皇上的事。”
“皇上的事你找我?”
“皇上的龙体越来越差,只怕时日无多了……”
☆、508第508章 挑明
“皇上的龙体越来越差,只怕时日无多了……”
皇后忧心忡忡地说完,而后长叹口气,便不再往下说。
楼璇颖懵了下,还是没明白皇后想要表达什么,话说一半,她又不是皇后肚里的蛔虫。
“皇后娘娘,你有话直说吧,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皇后睨了她一眼,半晌之后起身,直走到窗前,才幽幽地道:“你该知道觊觎帝位的人多得是,昊儿过几日带兵出征,一时半会是回不来的,本宫担心皇上……撑不住,而那铁牢关不住那些有贼心的皇。”
楼璇颖听后嘴巴微张,皇后的意思是……
“眼下你该知道本宫的意思了吧?”
“唔,不懂。”此刻就算懂,她也要装作不懂,而且她一点都不想懂皇后的意思。
皇后回头瞪她:“别跟本宫装傻,你该明白,你已经是昊儿的人了,如果昊儿将来能顺利登基,你就是皇后,你愿意把即将到手的后位拱手让给别人?”
楼璇颖嘴角微抽,若她回答愿意,皇后会有什么反应?
见她不答话,皇后直接跟她把话挑明:“在昊儿出征之前,你劝他把宫里的隐患清除了,做大事的人,该狠则狠。”
楼璇颖起身,直接往门口方向走去,手刚触碰到门板,就听到皇后在身后喝止。
“你给本宫站住!你这是想干嘛?”
“不想干嘛,皇后,这是你的意思,若你想让它付诸实施,有本事你就自己去劝墨璟昊,反正我不会去。皇后,别忘了这里是佛堂,还当你整天在佛堂里诵经积德呢,说这话似乎不大合适?”她停住脚步,懒声回道。
皇后气极,拖沓着宫裙朝她走过去,在她面前站定,瞪着她:“你比任何人都清楚,只有你劝得动昊儿,别跟本宫说那些道貌岸然的话,那些人之前可没对昊儿手软,有机会他们必定会翻身。”
昊儿要是肯听她的话,她早自己去劝了,也不会特地把楼璇颖叫进宫里来,要知道虽然她不反对楼璇颖和昊儿在一起,可她对眼前这女人也没有好感。
楼璇颖两手一摊,无奈地道:“皇后,你太抬举我了,对不住,我劝不动他,也不想劝,这事他想怎么处理是他的事,我不想过问。”
留下话,她不顾皇后那青黑的脸色,打开门就要离开,临出门之前,她似安慰也似劝解地道:“你就这么不相信他?也许他早有对策呢?”
离开凤霞宫,楼璇颖想起皇后刚才忧心的话,只怕皇上时日无多?
难道比起上次见面,皇上的病情又严重了?
既然她已经进了宫,于情于理应该去看望一下他老人家。
于是,由宫人引领,带着她前往御房,季公公看到她出现,微微讶异了一下,忙跪下行礼:“奴才见过太妃。”
季公公以前是皇上身边的小公公,吴公公被揪出来后,他顶替了吴公公的位成了皇上的随侍公公。
“起来吧,皇上在……”未等她把话问完,就听到御房里传来了剧烈的咳嗽声。
季公公听了直皱眉,小声地告诉她:“太妃,皇上最近咳得越来越厉害了,常常顺不过气来。”
他不糊涂,明白谁的马屁值得拍,太一旦登基,太妃就是皇后,主动向她交代些事,将来他路也好走。
“季公公,烦请你帮我进去向皇上通传一下,看看皇上是否方便见我。”
“是,太妃,奴才这就去。”
很快,季公公就出来了,笑着对她道:“太妃,皇上让您进去。”
“多谢。”楼璇颖朝他颔首,微提裙摆小心翼翼地往御房走。
墨玄铭的咳嗽声依旧绵延不止,见楼璇颖进来,又猛咳了阵,好不容易止住,指了玉桌后的位对她道:“颖丫头,坐吧,找朕何事?”
“没什么,进了宫,就想来看看皇上……”
“颖丫头,还叫朕皇上?你该跟璟昊一样喊朕父皇。”墨玄铭笑着打断她,就见她微微一怔,支吾了半天才小声喊了句。
“嗯,听着顺耳多了。”
“皇……父皇,越楚最近还有进宫给你诊治吗?你这样咳下去也不是办法啊,不能根治,最起码缓解一下也好。”
“朕的身体自己最清楚,缓解不了,”墨玄铭说到这里顿了下,眼里有些哀伤,但很快就掩去了,又咳了数声,才叹道,“只怕朕看不到璟昊攻下周边列国。”
“父皇,你别这样说,你可一定要撑着,不然墨璟昊也不会安心打仗的。”
“朕知道。”可生老病死可不能由人。
楼璇颖看到桌上摆放高高一大撂奏折,而皇上则不得闲翻了一本又一本,她不由地劝道:“父皇,你都这样了,还在批阅奏折?”
墨玄铭批了几行字,将它拿到另一堆,又翻开另一本,头也未抬地解释:“最近都是璟昊在看,他每天巳时和申时会来,庄坤华的事已经够他忙了,朕多看几本,就不至于把所有的事都压他身上。”
楼璇颖眉毛微微一挑,原来他最近除了准备出征的事,还提前挑起皇帝大梁,连奏折都是他在批阅的,那他这两天在床上精力还那么旺盛?他是铁打的?
她大着胆走近桌,将那撂未批阅完的奏折推开了些,在墨玄铭诧异抬头之时,笑着道:“父皇,现在已经快巳时了,墨璟昊也要到了,这些奏折你留着给他,你还是回殿里休息吧,你要相信他,他绝对有精力担起这些事。”
“颖丫头,你就不担心累着他?”墨玄铭觑了她一眼,她的关心倒挺让人舒心的。
“不怕,累不着他。”
他们正说着,御房外就传来季公公和墨璟昊交谈的声音。
“奴才见过太殿下。”
“嗯。”墨璟昊仅应了一声,脚步未停继续往前。
季公公在他推门的前一刻,告诉他:“太殿下,太妃也在。”
“哦?”他挑了挑眉,并不知道她进了宫,早上出门,直到现在心里还念叨着她,想着快些批完奏折,晌午时回趟王府,没想到她人却在宫里……
☆、509第509章 陪伴
墨璟昊推门进去,楼璇颖恰好也抬头朝这儿看过来,两人视线相对,情绪不一。
“父皇。”他边说着边朝楼璇颖那走了过去,在她身边站定。
“嗯,咳咳……”墨玄铭应声,紧接着又是一阵猛咳,这让墨璟昊和楼璇颖同时皱起了眉头。
楼璇颖看到墨璟昊心里欢喜,可听着皇上那剧烈的咳嗽声,心里又很担忧,她抱住墨璟昊的臂膀,催促道:“快去看奏折,让父皇回明翔宫休息。”
“嗯,父皇,你去休息,剩下的奏折儿臣会批。”
“唉,朕确实老了,也罢,御房交给你们小两口了。”墨玄铭叹息一声,边咳边要站起,楼璇颖见状,忙上前搀扶,直把他扶出门,交由季公公伺候。
“璟昊,颖丫头,你们进去吧,记住奏折不能耽搁,先把它批完。”
“是,父皇慢走。”楼璇颖笑眯眯地应着,墨玄铭听后便放心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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